第215章记忆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梦流莺深知这话间精髓。 逃得了这一顿,也逃不过下一顿。 醒来后看着新摆上来的黑药汁,梦流莺恨不得自己没醒,她还能再睡个三天! 再看着端着药的人,更没了反抗一二的决心。 她知道司璟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忧思一次差不多得了,能信你第二次就有鬼了。 可是,这药不是两日一贴,怎的今日还有? “阿璟……” “不想喝?”司璟笑笑,她未开口都能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抗拒,若有所思道,“要为夫亲自喂?” 梦流莺瞬间被惊了一下汗毛倒立,喊道,“别,我喝!” 喝还不成吗! 别用这阴阳怪气的调子说话! 梦流莺伸手去接碗,下一刻苦腥味蔓延而来直直钻进鼻尖,引得一阵反胃,还未碰到药碗,人先趴着床沿吐了起来。 本就没吃东西,再吐也只有几口黄水,司璟吓了一跳,慌忙扶她为她顺气。 梦流莺扯住他的衣角意示她没有事,司璟却急得高喊,“菘蓝呢!” “奴婢去叫!”春洛一惊,回道。 接着屋外是渐远的脚步声。 梦流莺来不及阻止她,直到没了力气才堪堪止住,捂着肚子闷声往司璟怀里一趴。 院子不远,菘蓝也来的快,梦流莺估摸着也就怀孕的原因,不过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 人来了就看看吧,伸手,手腕间多了丝翠绿的光圈绕着,所有的浮躁在这一刻安抚了。 菘蓝又细细看了遍,眉头却是锁起,百思不得解。 奇怪,竟有一股力量护住了心脉,隐隐有稳定的倾向,这是都控制住了! 短期内是不会有问题了,只要好好养着别出意外,别说嗜血蛊,魂魄似乎也比先前稳定了许多! 昨日还不是很明显,今日就清晰多了,恍然瞟到了身侧的人,悟了。 “夫人有孕闻不得刺激辛香,接下去还有月余才能有所缓解,期间还需多照看几分,其他的想来魔君也是清楚,菘蓝便不再多言了。” 菘蓝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屋子又空了。 “不是我不喝,控制不住的。”梦流莺心情很好,见他倏然沉了脸色,不自觉退离他怀抱往床尾退了退,又道,“闻着想吐……” 司璟将她捞回来,无奈气急揉了揉她脑袋,梦流莺想着见他似乎也没坚持,小心问道:“阿璟,你要不再让菘蓝给我看看,若是真没事了就让他将这药撤了。” 司璟:“……” 给她脸了! 虽没有明上回答,此后却也是再端上来药过。 …… “当时阿姐吐了好多血。” 说这话的时候温凉雨都还心有余悸,当时就那样不远不近的看着都吓了一跳! 正喝茶的梦流莺听到这么一句,一惊之下猛然被水呛了几口。 是吗? 那确实是吓到他了,当时她并无所觉,只觉得困,没想到是这般严重了。 怪他一直不让她睡去,原是怕她一睡又不醒了。 当时定是吓的不轻,“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醒来后又被司璟拘在房间养了几日,今日才得以出院门,期间只让春洛帮她道了声安好。 她占着她阿姐的名头,却一直没有做过阿姐该做的事。 成天让他们担心来担心去的。 “温家那边你怎么想的?还有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总得让我知道。不能一直占着你阿姐的名头,温家那边会这么想!” 温家的事她略有耳闻,不过这几天被司璟嘞令待在屋里也就不知道温家举家搬出江都了。 温凉雨听她这么说愣了下,拿起快糕点嚼着,无奈道:“阿姐,这事我自己能解决,温家于我没多大关系的。你是我阿姐也是真的,这其中有点复杂,说不定阿姐就哪天自己想起来了呢!” 说着却慢慢红了眼眶,低声又道,“他们已经全部撤出江都了,阿姐,以后我只有你了……” 温凉雨紧紧搂住了眼前这个人,是她在这边唯一的亲人。 一会又慌忙松开,她的阿姐有身孕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知轻重了。 撤出江都? 怎么突然就搬了,梦流莺看了好一会温凉雨,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放心下来。 又为她添了杯花茶,她发现小雨挺喜欢她泡的这个玫瑰花茶的,改明儿再泡点。 温凉雨走后,梦流莺又坐了许久,院里的风吹着,她也像是感觉不到,手在石桌下扣着,呆坐着。春洛担心她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夫人!”春洛去晃她,声音又大了几分。 像是终于回过神,哑着声音解释,“我没事,就是不明白。”又问她,“你说什么病才能让一个人什么都忘了?” 春洛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直勾勾的像是凝了霜雪,在透过灵魂看她。 怕她着凉,忙给她披了狐裘,劝道,“夫人,我们先回屋吧!外头风大。” 一字也没提方才的问题,却也是心里慌得狠,心里明明白白却要装着糊涂! 春洛想扶她回去,梦流莺却是白了脸,瞬间毫无血色,“我好难受,让菘蓝来看看吧。” 她说的极慢,像是没有力气,眼神空洞如同一具木偶人。 春洛刚迈步猛然又听她问,“我怎么就不记得了?为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接着又是压抑的抽泣声,春洛从未见过如此的梦流莺,慌乱下胡乱捏了决招了只灵鸟去找菘蓝了。 “夫人,我们先进屋好吗?”春洛轻声哄她,扶着她从石椅上起来。 没走几步,梦流莺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脱力般跌了下去。 春洛可不敢忘她现在还怀着孕,借着惯力拉她没让她直接倒下去,却还是有点狼狈的坐在地上。 梦流莺靠着春洛的肩膀缓力,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情绪稳定,眼神有了焦距,“没事了春洛,刚刚吓到你了。”她出声安慰,有点自责,随即又道,“我们回屋吧,我累了。” 菘蓝急急忙忙赶来,深怕来晚了出大事,他这把老骨头真的被折腾坏了。 梦流莺确没有让他把脉的意思,慢吞吞侧了身子,问道,“要怎么样才能记起来以前的事?”她半靠在榻上,垂着眉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梦流莺没问他具体是怎么忘的,现在她只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记起来! 直入主题,问的菘蓝愣是不知如何作答,多么希望此刻有个人能出来打断他。 可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