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假黑翼
世界里，没有能够容纳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角落。 只有隐藏住自己，沉浸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永远地；永远都不再出来。 “我们……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不必融入世俗的纷争当中。”枫看着火光，说，“曾经，我也和现在的你一样，认为黑暗才是我的归宿……但是我错了，就算是堕入地狱，我也仍旧保持着一颗光明的心。或许……我是在希望得到救赎吧……” 最终……等待到了救赎。 是她，将我唤醒。 是她，告诉了我，我处在光与暗的交错点上。光和暗，都是我的力量，不必去刻意排斥光明或者是黑暗。 它们，都有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龙族也好，翼族也一样。都有着存在的价值，只不过现在的时代是不属于的翼族的了，而是属于光和暗。 琉璃望着枫，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貌，果然也是经历了无数次轮回吗…… 只不过……为何，jiejie你的想法改变了？ 我们……吾族，难道就能轻易地随历史而消失？不，我不能原谅龙族！ “想好了吗？”枫的声音将琉璃唤回现实，令人感到心安的气息萦绕在琉璃的身边，不禁让她有了一丝动容。 “我……”琉璃犹豫着，她不知如何去回答。 龙族……jiejie……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可是……你是我认识的那个jiejie吗…… “看来你很犹豫呢。”枫看见琉璃那副犹豫不决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仍旧想着为吾族报仇，作为jiejie，我不会阻止你的。你顺着自己的意愿就行。” 顺着自己的意愿…… “jiejie……我……” “嗯？” “我其实很讨厌血，很讨厌遍布的尸体；我很希望这一切不再发生，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一想起吾族……我就想要进行屠杀……”琉璃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枫听罢，笑了笑。 “那么，你喜欢光明或是黑暗吗？”枫问。 这一问令琉璃愣了一下。 光明？耀眼而又温暖的光明？琉璃曾经感受到过它那神奇的力量，那是能够使人充满希望的一股力量。 黑暗？恐惧而又强大的黑暗吗？琉璃也亲身体会过，就好比现在。手持长剑，沐浴在血色之下，沉浸在黑暗当中，脚下是一片片阴森的白骨。白骨铺成了一条条的小路，指引着她步入深渊。 “……我不知道。”琉璃低下了头，她不知道光明与黑暗到底谁才是她的归宿。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呢。”枫说。 “诶？！”相是惊讶枫会说出这样的话，琉璃眼中流露出了惊奇。 “我也很迷茫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所处黑暗还是所处光明，所以我才一直处在光与暗的交错点上啊……不过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好吧，这样就不必将自己卷入光和暗的争纷里。” 黑色的羽翼微微颤动着，枫背过琉璃，走向赤，轻轻抚摸起赤的羽毛。 “也许，这样才真正的好吧。毕竟，属于我们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是属于他们的时代。像我们这样违背自然法则的存在，还是尽早将自己隐藏起来吧。”枫闭上眼睛，赤轻轻蹭了蹭枫的脸庞。 轮回……轮回又有什么好的？ “……我知道了，jiejie。”琉璃想了想，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直视枫。 “决定好与我共同处在光与暗的交错点了吗？”枫睁开双眼，湛蓝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温柔。她看着琉璃，嘴角勾起弧度。 琉璃注视着枫的眼，仿佛又看到了过去。 过去的美好时光，天使一般的翼族沐浴在温暖的光明之下，享受着神明给予他们的温暖。 “……我想追求光明、我想重新拾回温暖，哪怕我是个违背自然的存在。”琉璃坚定地说道。 只要是存在，就是一个生命。任何生命都拥有追求光明的权利，就算是手中染上了罪恶鲜血的人也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光明。 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黑暗，自然也没有绝对的光明。 没有谁的心灵全是纯净的，也没有谁的心灵全是黑暗的。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世界上才会出现知错能改的人、才会出现一步一步堕入深渊的人。 “这样啊……”枫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既然你想要重新找回那一份温暖，那么就放下屠刀吧。虽然，在你追求到光明后手上仍然会粘上鲜血，但是那才算是正常呢。” “我知道了。”琉璃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我会……尽力忘记过去的……” “嗯，那么……”枫还未说完话，琉璃忽然就用长剑抵住了她的脖子，眸子里是透彻的冷漠。 众人皆是一惊。 “琉璃公主！不许对枫大人出手！”赤吼了一声，随即喷出一团火球。 然而琉璃只是回了个眼神，火球就像雾气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琉璃脖间的罪孽宝石闪烁着暗红色的光。 “说！你这个冒牌货到底是谁！”琉璃冷冷地将枫逼到了墙角，枫的脖间渗透出一些血。 “啊啦啊啦，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只见“枫”笑了笑，随即变化成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 “呃！？不是枫大人……” 琉璃淡淡地瞥了眼赤，“这家伙身上虽有jiejie的气息，但是它与jiejie的能量波动完全不同呢！” 白色的九尾狐狸眯起蓝色的眸子，优雅地抬起一只腿舔了舔毛发。 “琉璃公主还是这样警惕啊，就算是它变成了枫的模样，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啊。”瑞雪笑了笑。 “那么……请问你又是谁？”琉璃警惕地看着瑞雪，握紧了利用罪孽宝石能力幻化出的长剑。 “我的确是枫的好友，只不过比她先找到你而已。”瑞雪提到枫，不禁抽了抽嘴角，“那家伙，虽然能够感受到你的能量，可是她完全不认识路……” “……”琉璃沉默。 所以说……枫那家伙迷路了？ 赤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我想……她应该快要到……”瑞雪话还未说完，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爆裂声，地面接着震动了起来。 “还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瑞雪完全没有被地面的震动所影响，连身体都未歪一下。 她默默地吐槽，仿佛是在责怪某人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众人只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冰冷的蓝色眸子里透露出的是怒火，手中巨大的漆黑之镰上滋滋地冒着黑色的火花。仿佛是神君临一般，她背部的翅膀有节奏地拍打着，每一次扇动就卷起了一阵风。 “这个气息……绝对没错！”赤大叫起来，它确信此人必定是枫。 “是谁……敢伤吾妹！” 枫手持着的漆黑之镰，一下子就划破了墙壁，墙壁轰然倒塌。 那只九尾狐狸惊了一下，慌忙地躲到了琉璃的身后。 可见枫此时的心情是格外地糟糕，眼中的杀气难以隐藏。 瑞雪略带同情地看向米瑞斯……虽说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情起了米瑞斯，但是她知道，枫99%的杀气都在向米瑞斯这儿蔓延。 但是米瑞斯只是一脸淡然，并不担心。 “你是格洛尔·枫？”米瑞斯看着枫开口。 “嗯？”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有些愣，不知她是怎么反应过来的，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米瑞斯！？” 枫见是曾经的熟人，便收敛起了杀气，翅膀和漆黑之镰一同化为黑色的羽毛消失。 “你怎么会在这？”枫有些疑惑，不过见是熟人也难免会有点高兴。 “有点事。”米瑞斯回答着，目光飘到琉璃身上。 “……请问琉璃做错了什么事？为何，她会在赫尔卡星监狱？”枫此，瞬间明白了什么，严肃地看着米瑞斯，问。 “屠龙，她屠杀了近一半的龙族。”米瑞斯不慌不忙地回答。 这次换做是枫沉默了。 “啊哈……是吗……”仿佛是早料到了一般，枫没有多久就缓了过来，“果然还是杀龙了，和当年的我很相似呢……” 终于，琉璃与枫还有赤——三个仅存下来的翼族最终团聚了。枫花了大把的时间才弄清楚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得好好地照顾自己的meimei，不能让她重蹈覆辙自己的道路。 在某种意义上，枫与琉璃是非常相似的。但不是单单姐妹上的相似，而是她们的行为和思想。 枫憎恨过龙族，因此不惜代价化作神明灭族；琉璃憎恨龙族，因此不惜罪孽宝石随时都有可能吞噬自己的危险，使用它的力量来屠杀龙族。 两者，都经历过来无数次的轮回，都看清楚了这个世界。 几百万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的了……带着怨恨活在世上，是多么大的折磨！但是两人都挺下来了，并且都成为了强者。 “所以说……琉璃她的力量被封印了？”枫一脸幽怨地盯着雷伊，那表情简直能把人都杀掉。 由于枫的突然到来，米瑞斯于是将她请到了雷霆守护局。当然，其他人也都来了，其间也包括琉璃与瑞雪还有枫。 不过，有件令人尴尬的事情就在这里发生了。 就是围绕着“琉璃的力量被封印”，这一个话题来谈，枫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用漆黑之镰把这儿给毁了…… “抱歉……由于她的戾气过于强大，一旦失控很有可能引起毁灭性的灾难，所以不得不才……”雷伊一脸歉意地对枫说道。 枫也并没打算追究到底，毕竟是自己的meimei有错在先。她长叹一口气，露出了常人无奈的表情，“这下子琉璃可不能保护自己了……还真是有点担忧呢……” “嗯，毕竟现在的宇宙可没有想象地那么安定。”瑞雪说。 “没关系的jiejie……就算是失去了我的力量，也还有罪孽宝石的三大力量可以供我使用。”琉璃依偎在枫的身边，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枫无奈地揉了揉琉璃的头发，眼中充满了宠溺。 “jiejie以后保护你，绝对不能再次让你受到伤害了。” 黑与白的羽翼，终究再次相逢。 黑暗的恶魔与光明的天使，最终拥抱在了一起。 两人，是仅存下来的翼族子嗣。对于自己的未来，两人同样是很迷茫；她们不知道如何复兴翼族，只有将仇恨迁怒于龙族…… “jiejie，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jiejie……是不是真的原谅了龙族？” 枫一愣，微微皱了皱眉。 “谁知道呢。”枫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琉璃不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jiejie。她挽住枫的手臂，唯恐她消失一样，几乎是用尽了她的力气紧紧地挽着。 “对了，jiejie。” “嗯？” “那只狐狸是怎么回事？是jiejie朋友的宠物吗？” 枫笑了笑，回答道：“谁知道呢……那家伙的目标似乎是你呢～” 枫说着，目光瞥向一旁。疑惑的琉璃这才发现了自己的身边蹲坐着那只白色的九尾狐狸，它正在优雅地舔舐着它的爪子。 “所以说……我就莫名其妙地捡了个宠物？”琉璃有些无语，她还弄不明白这货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从哪儿出来的倒不说，重要的是这家伙竟然能够伪装成枫。除了自己和瑞雪外加本体枫外，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家伙欺骗了。 “这只狐狸，是从罪孽宝石里跑出来的。”枫似乎是猜到了琉璃在想什么，说。 “啊？罪孽宝石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功能？”琉璃挺吃惊的。 “只要是拥有罪孽宝石的人在呼唤或者是担心另外一个拥有罪孽宝石的佩戴者，两颗罪孽宝石就会发生能量的融合——当然前提是两颗罪孽宝石不能相隔太远，否则无法融合。融合之后的罪孽宝石，其中的能量就会诞生出两兽；各兽守护一个罪孽宝石佩戴者。”枫说，“不过，我的罪孽宝石里诞生了一只兽，而你的却未诞生……并且这家伙还把你当做主人，我该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呢？”枫好似遇到了世界大难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e。 “可能是jiejie你太强大的缘故了吧……这家伙认为没有必要保护jiejie了吧，更何况jiejie身边还有赤呢！”琉璃说，“我想，它应该是不想和赤‘争宠’吧。” 似乎是赞同琉璃的话，九尾狐狸抬起头来眯着眼叫了一声。 “哈哈……也许是吧。”枫笑道，似乎十分认同琉璃的想法。 …… 三人两兽在雷霆守护局暂时住下一段时间，这当然是因为琉璃的缘故。 也许是琉璃的屠杀惊扰了整个精灵界，各个组织都还未决定将琉璃释放。如此恐怖的恶魔就算是失去了她自己的力量，但是可以凭借无法封印那块罪孽宝石，仍然能够掀起浪潮。 对此，枫也只有同意。虽然，她是笑着用手紧握着漆黑之镰听完这个消息的…… 赫尔卡星的夜晚与地球大不相同。夜空是幽深的蓝色，点点繁星点缀着天空，勾勒出一副奇幻的图画——那是一个美丽的梦。 枫独自坐在高地上，呆呆地仰望星空。琉璃则在雷霆守护局内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中的星。 “哪一颗是父亲呢？”枫用手划动着晚风，手指点着星星，一遍又一遍地数着。 其中一颗星仿佛是在回应着枫的话，努力发出亮光，想要吸引枫的注意。 枫最终还是发现那一颗星。 “那就是您吧，父亲。”枫望着那颗最亮的星，低声说着。 那颗星仿佛是在回答枫，连续闪了闪。 “父亲，我终于保下了翼族唯一的王族，您是不是感到很欣慰呢？”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您能够保佑您的子嗣在这世间存活下去吧，请您务必保佑她不要重蹈覆辙我的路……” 刺骨的寒风挂着，黑色的绒毛肆意地在天空飘荡。 天空中的星与她脖间的罪孽宝石同时闪烁着光，像是将两者连接在了一起。 唯愿吾妹，在天空之下享受属于她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