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山贼（中）
“啊，老爷爷，我可想死你了。” 这老头明显和梓游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从他的话语中，梓游也感觉到他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立刻把自己带入了身份，装作亲密的样子，弃了谢牧，朝着老头那扑了过来，准备来个大大的拥抱，来增进他和老头间的感情。 这老头虽然看起来病殃殃的，但却是这群山贼的头领，如今他们几个处于山贼的包围之下，定然要好好的套套近乎。 直到梓游靠近了，老者才看清楚梓游的长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是游儿？” “对啊，就是我，游儿。”梓游点点头。 老者接着看向那躺在石头上奄奄一息的谢牧，又是惊道。“那是牧儿？” 那还会有错？ 令老头不可思议的是，在老者的记忆里，谢牧是和梓游不太和拍，见面就闹别扭，但几乎每次都是谢牧占着便宜，所以在看到那两个年轻人的时候，想当然的以为上面的人是谢牧，下面的人是梓游，但这一次，年余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角色竟然反了过来，这不得不不使老者侧目。 “是啊，我和小牧闹着玩来着。”梓游说道，他暂时不打算将谢牧用毒想要暗害自己的事情告知这老头，在谢牧伪装的很好的情况下，随意的告密，反而会适得其反。 “是啊，我和游公子闹着玩的。”萎靡的谢牧，似乎也是如此想法，他看起来比刚才中毒的时候好多了，这么说来，之前他舔了石头上的解药，虽然舔的量不多，却应该能达到解毒的目的。 “爹！刚才那贱人游用毒想暗害谢牧哥！”梓游和谢牧都没告密，但不代表雅小姐不告密。 急匆匆的吐露着梓游的罪行。 但正如梓游预感的那样，随意的告密，只会增添老头的反感，只见他听到雅小姐的话后，直接跺着脚对着雅小姐凶狠道。“混账东西，游儿和牧儿虽有矛盾，但绝不可能涉及生死，哪容得你在这挑拨离间，为父还没追究你这几天跑哪去了，竟然把为父的战甲都偷了出去，你看你哪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真是为女不孝！” 雅小姐说了她自以为是的实话，却受到了老者的训斥，差点想哭出来，扭着脸就想跑走，不过却被一旁的山贼拦了下来。 “罚你在山寨里禁闭十天！” 这便是雅小姐受到的惩罚，而梓游在一旁听着，幸灾乐祸般的朝着雅小姐做着鬼脸，嘴巴比划着口型……该！ 对此，雅小姐只能气的直跺脚，看向谢牧来寻求帮助，但谢牧却摇了摇头，在大家面前又是变成了那得体的样子。“雅儿，你随意跑出山寨，却有不是，禁闭十天，程叔的处理极为妥当。” 在处理完雅小姐的事情后，老者回身看向梓游，后者立刻收了鬼脸，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老者有没有注意到。 老者从上到下一般的打量着梓游，那昏黄的老眼里，似乎多了一丝的精气，皱皱巴巴的面皮，在火光的照耀下又是透了一丝欣喜，仿佛梓游的到来，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游儿，一年多了，你似乎比以前更精神了一些。” 从之前他们的对话，梓游对这老者已经初有了印象，他是谢牧口里的程叔，他是雅小姐的父亲，但他是自己的什么人？ “程叔也是啊，一年不见，比以前更年轻强壮了！” 实际上，这只是梓游的恭维而已，这老头看起来有六七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梓游感觉并不是很大。 然而如今显得极为苍老，要么是愁苦似海，一夜花白，要么是得了什么病，未老先衰。 这一点，老程自己清楚，在梓游说完后，低声轻叹一声，旋而抬起头，左右看了眼，看到了小米饭，冲他招了招手。“莹小姐，过来，让程叔看看。” 或许是老程的样子确实是和蔼可亲的，小米饭并没有什么惧怕，听从着老程的意思，朝着他的面前走近了去。 那老程看到小米饭后，眼中的温柔更是挥之不去，微笑着说。“不错……不错，比以前长得更像大姑娘了，倒是比雅儿懂事多了。” 在老程的眼里，女人就应该像小米饭一样安安静静的，话不多，就算是笑也要泯着嘴。 与梓游和小米饭都招呼过后，老程再次向周围窥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只是除了梓游和小米饭之外，便只剩下张白脸和夜莺了，但他们两个明显不是老程想要找的人。 越是寻找，越是没有结果，老程那原本带着喜色的表情，也逐渐阴冷了下来。 直到最后，老程把眼神落在了梓游身上，问道。“游儿，大哥何在？！” 那声音有些颤抖，那言语有些激动，就算是梓游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没有如此的反应，显然那口里的大哥，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高出梓游不少。 甚至老程能对梓游和善，也是因为他口中大哥的缘故。 这大哥，便是那故事中的老乞丐，也是梓游在这个世界的父亲。 那老乞丐还是这老程的大哥，梓游对其中的关系，又整理了一番。 “家父……”梓游吞吞吐吐着，而老程如同一个无助的孩童，等待着梓游接下来的话。 “失散了……或许……”梓游也不确定老乞丐是不是已经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梓游还无法断言，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从小米饭那里听到的故事，讲述给了老程听。 当老程听到，老乞丐被人追杀时，整个人都怒目圆瞪起来，那干枯的手掌青筋暴起，激动的攥着拳头，狠狠的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该死的官军！一定是！” 直到最后，老程从梓游的话中听出，老乞丐虽然下落不明，却极有可能已经死亡的结果后，他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 失控了……朝着天空跪了下来，老脸上的沟壑填满了他的泪水，望着天，大吼道。“大哥……老程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他自责，捶着胸口，身后的山贼也有忍不住上前安慰的，但没人可以说的动他。 老程只是在自言自语。伏在地上，双手抓着草地。“如果那时候，老程能亲自带人去接你，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就不会……都是老程的错……大哥……是老程害了你……” 事后梓游才知道，那几天在得知老乞丐准备带梓游和小米饭投奔老程的时候，老程是准备亲自相迎的，然而那时候，老程恰好顽疾复发，昏死了过去，这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一切都很巧合。 梓游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被刻意安排好的，想到此，梓游看向一旁的谢牧，而后者淡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太异常的反应。 他越是正常，这之中的事情也越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