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谢牧的小把戏（下）
幼稚，真的幼稚，就仿佛小学生，看谁不顺眼，便偷偷的向老师打起了小报告。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交锋中，谢牧吃了亏，学乖了，这次居然抬出了老程。 老程虽是山贼的老大，但却不可能伤害梓游，这一点梓游深信，谢牧如此，或许只是想让他梓游与老程之间出现裂隙，让老程在心里疏远梓游而已。 这样的话，整个山寨便彻底与梓游分化，而梓游的出现，对于整个山寨的影响，彻底降低到了极点。 梓游以为，谢牧是这个想法。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想法，梓游都不可能让他轻易如愿，随意间便可以解决。 “程叔……”梓游收敛了笑容，面色间有些难以掩饰的伤感，表情失落。“我……我想离开山寨……”梓游说的吞吞吐吐，同时眼神有些闪烁。 “离开山寨做什么？”程老因为刘半仙的死亡，现在还没有从那巨大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他头上的白发似乎比之前的更加深重了一些，那脸上的沟壑也越发复杂，在他的脸上更找不到一点的笑容。“你要离开山寨做什么？大哥新亡，你便如此么？” 老程的思维如何，梓游还有些摸不透，但从那话语间的怒气中，梓游感觉如果解释的不令老程满意，或许以他的爆脾气，直接把他梓游打个半死都有可能。 这从原本的称谓“游儿”变成了“你”，就看的出来。 这谢牧定然在其中扇了无数的风，点了无数的火，发酵了无数的大馒头，才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过对于梓游来说，也只是编个故事而已，在听到老程的怒斥之后，梓游原本就有些失落的表情，竟然开始抽泣起来，泪水从他的脸上留下，连梓游他自己都不相信演技居然如此逼真，梓游低着头，带着哽咽的口吻说道。“程叔，孩儿不孝，父亲为了救孩儿，引开那些追杀者，至今生死不明，但孩儿一直坚信，父亲一定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样遭遇毒手，一定不会的！” 梓游大声道。“如今更是没寻到父亲的遗骨，所以父亲有可能还活着，不……是一定还活着，孩儿这才想着偷偷离开山寨，只想要寻回父亲……寻回父亲……” 梓游说着说着，声音越发颤抖，颤抖的都有些说不出来话了。 此时的梓游看起来极为真诚，神色间对于刘半仙真挚的感情，引起了老程的共鸣，老程那原本怒气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他老脸沟壑中再次满溢着一道道泪水。“游儿……” 竭不住的泪流，老程大步越到了梓游的面前，张开了怀抱，把梓游紧紧的抱住了。“苦命的孩子，老夫错怪你了，游儿说的对……大哥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的，老夫明白游儿的心情，老夫只是一介武夫，思虑没有那么周全，大哥在九里山附近失踪，那老夫就算把这九里山翻个遍，也要把大哥找到！” “游儿，你就在山寨里面好好休息，有你程叔在就够了！一定会找到大哥的。”说着，便跟着梓游泣不成声了。 梓游被这老程抱的，感觉要窒息了一般，果然这老程如同传闻中的那样，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悍将，虽然由于病痛的折磨，整个人出现了超过了年纪般的老态，但那身气力，还是相当惊人的，估计一般的兵士，都是难以近身。 梓游他还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瞬间飙泪，那是只有专业的演员才具备的技能，他梓游居然也能做到，如果能回到现在，或许能混个奥斯卡奖也说不定。 梓游被老程抱着，看不到老程哭成什么样了，却见到谢牧那令人讨厌的面孔，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两个人便以表情交流了一番。 直到后来，那谢牧对着梓游伸出了手，手做刀刃，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一下。 梓游明白了，那谢牧想杀他。 其实从之前谢牧想要用毒害梓游，梓游便已经想到了谢牧对他一定到了不除之不快的地步，虽然梓游本身仍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谢牧会如此记恨自己。 但不管如何，梓游不可能如此傻傻被干掉，既然谢牧想陪他梓游玩，那梓游还真要奉陪到底了。 这山寨，短时间内也走不掉，走不掉便不走了，他梓游倒要看看，这谢牧还有多少把戏想要在他梓游面前耍耍。 玩游戏么，倒也不错， …… 最终梓游等人，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之中，各自安歇，程立在也顺便留在了梓游的房间内，与梓游续续久情。 所谓的续续旧情，也只不过是程立把梓游当成刘半仙，说起来了他们黑旗军的往事。 “安州一役，谢三弟罹难，大哥人在剑南道受到楚王和南海王两军围困，不得脱，老夫亲启五万精兵伐吴，势必将那罗渊枭首，为谢三弟报仇，若不是罗渊使出如此人神共愤的毒计，迫害百万黎民，我黑旗军根本不可能会失败！” 说到此，老程重重的锤着桌子，咬牙切齿起来。“当初谢三弟因为罗渊的计策，整日里愁眉不展，思索破解之道，因此也常常自责于自己的无能，最后不得已，才兵出险道，袭取长安，最终遭遇毒手，实在可恨！可恨！” “老夫曾立誓，即使无法颠覆洪朝，势必手刃罗渊这狗贼。” 梓游脑海中猛然蹦出了团战可以输，提莫必须死那句话，真是现实版的教科书。 梓游认真的听着长辈的诉说，在适时的时候插着话。“程叔伐吴，结果如何？” 其实也不用想，程立是个武将，谢晋元都玩不转的罗渊，以他程立的水平，估计去伐吴，也只有送死的份。 军事上，武勇强大，作用有限，基本除了身先士卒激励士气以外，对于整个战争的走向没有特别大的帮助。 先锋需勇将，致胜还需要合理的谋略。 “正准备伐吴的时候，又听到大哥的剑南道失守，大哥下落不明的消息，那时候也是心急如焚，后来收到了大哥的信件，这才放心下来。” “信件上怎么说的？” “大哥说，大势已去，再去反抗只能徒增伤亡，生灵涂炭，所以大哥让老夫遣散众将士，解甲归田……” “但谢三弟的仇没报，这口恶气如何能咽下！就算听大哥的，解甲归田，那也是杀了罗渊之后的事情。况且，谢三弟之子，牧儿的智谋也是不弱，有他在旁边出谋划策，那一次的伐吴，老夫还是信心十足的。” “到底伐吴了没有？”这老程还真是吊人胃口，他不如去写小说算了。 结果是老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件，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怅惘道。“没有！” 信件被程立的大手覆盖着，看不清是谁写的，写的什么，但梓游隐隐的觉得，便是这信件最终阻止了程立伐吴的举动。 那么这信件，除了表达了刘半仙的意思之外，应该还说了什么话。 梓游伸出手，想要去从程立的大手下拽出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