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坠入黑暗的人
两人一愣，双眸中满是震惊，那个老者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们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老者身体干枯如柴，简直只剩下皮包骨，双眼凹陷得仿若两个深邃黑洞，看着令人望而生畏。 这犹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站起来的老者，无端让他们感到一些不适，倒不是因为多少的害怕，而是让他们觉得，这老者明明站在他们的眼前，但他们却是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好似他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仿佛眼前只是一道虚影般。 西门元浪不语，神色肃穆，目光在老者身上停留了一会，便是投望向了那棵巨树。 巨树高大无比，白色的“叶子”随风摇曳，丝丝清脆之声隐约在汇聚旋律。 他听得认真，声音不绝，在茫茫黑幕中传荡开来，潺潺流入心间，像是远古的禅唱，似哀乐的鸣奏，又如祭祀的祈祷。 树下身影重重，一批又一批从黑暗中如潮水般涌现，像是无穷无尽的样子。 黑色巨树通体晶莹，那些身影一个个如失了魂般缓缓走近巨树，在触碰之后便是莫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幕看在他们眼里，甚是诡异无比，那里有着什么？先前他们也在旁边看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真是亡灵的祭祀吗？” 西门元浪轻语，想起那老者的声音，他心中就是不能平静，这么宏大的祭祀，绝对不同寻常，他感觉遇到了大垩事情。 “前辈，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目光再次移回到那老者的身上，西门元浪微顿了一下，声音满是小心的问道。 “坠入黑暗，永不回轮。” 老者望着前方，一双凹陷的双目隐约有些失神，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西门元浪的问题，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感慨和悲凉。 “坠入黑暗，永不……回轮？” 西门元浪微微蹙眉，难道那些人都是因为堕入了黑暗？那他们现在又是去哪里呢？ 他再次转眼看向了巨树的方向，那里身影万道，茫茫黑幕中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 尽管如此，但树下却是出奇的寂静，那一双双黑色眼睛无丝毫波动，呆滞无神，他们步履缓慢，一个个如睡着似的闲庭信步，倒是没有多少的紊乱。 大虎那庞大如小山般的身躯任他们穿过，仿佛没有任何的阻挡，隐隐让他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只是一具具虚体？并不是真正的身体？ 但紧接着一想，他又是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先前那老者也同样穿过了大虎的身体，可刚才他想要拉起他一起掠走时，分明有了真实的触感，那怎么会是虚体呢？ 越想他就越觉得满是疑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些身影好像无穷无尽的样子，到底有多少人坠入了黑暗？ “前辈，你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西门元浪再次开口道，一下子从黑暗中冒出了这么多的人，实在让他有些不解。 “触碰了黑暗，弄伤了果核，岁月沉积下的欲望，注定的消散。”老者双目出神，声音叹道，似在感慨，又似带着很多的无奈。 西门元浪再次沉默，他隐约听得出，老者话里别有深意，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微顿了一会，可当他再次抬眼时，竟是发现那老者一双凹陷的眼眸，不知何时却是看向了自己这里。 他目光不由一颤，微怔了怔，便是朝着那老者拱了拱手，声音满是恭敬的道，“晚辈见过前辈！”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凹陷的眼睛像是两个深邃的黑洞，脸上干枯褶皱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那颗脑袋，带着一些恐怖，令人望而畏惧。 西门元浪目光闪烁不定，被老者这么看着，他身体不由发颤，仿佛在他的面前，自己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被看透了全身。 “那逆龙鳞，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不知何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蓦地从那老者嘴里传出。 西门元浪闻声心海一震，这老者这么快就认出了他手中的逆龙鳞？这份眼力当真恐怖！ 听到声音，那一旁的易梦双眸中满是震惊，那死贼手里拿着的东西，竟是逆龙鳞？ 传说中那可是真龙身上最为坚固的鳞片啊，难怪它能抵挡住了先前那恐怖的黑色闪电。 “它是我父母从一处遗迹中得到的。” 西门元浪回答道，从父亲留给他的那封信中得知，他们是在一处遗迹探险中得到这块逆龙鳞的。 “真龙啊，诸天最强大的存在之一，竟也是陨落了。” 老者看着西门元浪手中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逆龙鳞，嘴里幽幽叹道，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感慨。 “前辈，您……您见过真龙？”西门元浪声音一颤，显然有些激动，这老者竟是见过真龙？ “没有，我生活在纪元之末，在这之前，真龙早已是诸天最强者之一。”老者摇头。 他微顿了一下，又是叹道，“哎，就是那样的最强者，没想到也是陨落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人存活了下来？” 老者出神，声音中带着惋惜和不甘。 西门元浪发呆，双眸中满是震惊，像真龙那般的强者，都有可能陨落了，凤凰亦是如此，难道都是因为那场大战吗？ 此刻，他心中很不平静，越是接触到这样的事情，他就越是感到很有压力。 “你们是通过虚无之门进入这里的吗？”这时，那老者看着两人，不由开口道。 “是的，我们不小心通过了两块巨岩之间，误入了虚无之门。”易梦在此时也是说道。 “比他们幸运点，但终究结果也是一样的，坠入了黑暗，便只有被侵蚀消失。”老者惋惜，似乎两人的结果早已注定。 “是与那些人一般吗？” 闻声，西门元浪两人心中一沉，误入这里之后，他们可能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果，但此刻从这老者嘴里说出，忽然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难道就真的只有那样吗？ “他们坠入了黑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消散。” 老者感慨，但却没有多少的隐瞒，因为误入了虚无之门，他们的结果几乎就是注定了。 “进入了那棵巨树，就是要消散吗？”西门元浪双眸一凝，心情有些沉重，那就是他们的归宿吗？ “也许是吧，也许也不是。”老者微微摇头，因为他好似也还有点不是那么确定。 “前辈也不知道吗？”西门元浪双眸中略带诧异。 “这是亡灵的祭祀，他们进入巨树后，又是通往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可一旦坠入黑暗的人，便是永无回轮之日，最后会消散世间。”老者说道。 “那前辈可知道，这祭祀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布置的？”西门元浪好奇的道。 “应该是由那些入侵者布置的，具体是怎样的我也不是怎么清楚，只是知道，每当黑暗侵染一片土地时，就会出现众多黑色的东西，一旦有人触碰了它们，便是会被侵蚀rou身，连灵魂都得要坠入黑暗。”老者叹道。 西门元浪点头，目光看着巨树下的那些身影，他之前亲眼见到天人族的一些人触碰了那巨大的黑色花朵之后变成了白骨，而从那一具具白骨中又是飘出了一缕缕黑烟，原来是这么回事。 “入侵者布置的，他们又是谁呢？” 西门元浪追问，一直以来他想要弄清楚的问题，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很多，说不清楚，有些因为扭曲坠入了黑暗，有些因为生存坠入了黑暗，有些因为被侵蚀坠入了黑暗，诸天万界因为他们而陷入了水深火热，差点破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老者摇头。 “入侵者有很多？” 西门元浪诧异万分，显然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很多，多到无法想象，甚至某一天你会发觉，你身边的人同样变成了入侵者。”老者叹息，不想多说什么，他神色黯然，似又是想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西门元浪沉默，如果真等到了那一天，那他的敌人又会是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