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仇不隔夜
小岗子村北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一共九个山头。 这一片最高的一座山头，就是北山顶。 北山临近隔壁的李家岭村，那一片山头，全是松木和柞树灌木，一块用来种植的熟地都没有。 张扬拿下北山，村里人想来也不会有啥看法。 不过，甄春旺还是在签了合同后，跟村委会的人商谈了一下。 结果一如猜测，没人看好张扬的承包。 那一份合同，正式生效！ “瓜娃子，不稀罕说你！” 老支书一路上都在唠叨，临进门，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张扬耳朵都要长茧，却只能乖乖受着。 他很明白，这是老支书对他的爱护。只是，他有他的想法，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切，就等他干出成绩，再说不迟。 “小羊哥！” 甄颜和甄欢忽然冒出来，在拐角处向他招手。 “去吧，去吧，去耍吧！” 老支书挥挥手，放张扬自由。 他说了这么多，根本就不管用，干脆也就不再浪费口水。 “你们俩躲在这儿干什么？” 张扬走到甄颜和甄欢姐妹俩面前。俩小丫头在张扬和老支书跟甄春旺谈事的时候，就溜出了家门，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准备报仇！” 甄颜杀气腾腾地开口。 “你打算怎么干？” 张扬立刻明白了甄颜想干什么，报复柳要财的婆娘。这事儿，即便是甄颜不说，他也准备动手的。 打了老支书，不受点教训，他张扬怎么对得起老支书这些年的关爱？ 就算那婆娘是柳月华的妈，也不能让张扬改变主意。 “砸他们家玻璃！” 甄欢指着放在墙边的那一堆鸟蛋大小的石子，俩丫头连作案工具都准备好了呢。 张扬直翻白眼，道：“这就是你们的报复？” “是啊，难不成，我们还能去打她一顿？” 甄颜跟甄欢可是合计了好一会儿，最终想到了这个办法。 他们公母俩不是爱钱吗？那就让他们花钱，心疼死他们！ “废话，当然要打她一顿！” 张扬理所当然地开口，“光让她破财可不行，得让她rou疼！” “可是，咱们怎么去打？她又不是不认识我们？” “就是啊，要是被认出来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甄欢苦着脸，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帮忙再回家被她爹打的。 张扬嘿嘿一笑，道：“笨啊，你们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小羊哥，你快说吧！真实的，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甄颜指摘地开口。 张扬那叫一个郁闷，他咋就磨磨唧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每天旁晚才会去菜地里摘菜。贪小便宜，可是那公母俩的毛病。记得去草地的水库边的那条路不？路上可是长满了牛筋草的，只要打个结……” 牛筋草，韧性十足，打成结，可是很结实。 张扬小时候，没少被村里的孩子这么坑。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脑子不大灵光。 “好主意！” 甄颜立刻举双手赞成。 甄欢挠挠头，道：“可是，万一绊倒了别人怎么办？” “二妮，你真笨，咱们可以等天快黑的时候再去打结的嘛！”甄颜敲了甄欢的脑袋一下，“小羊哥不是说了吗，那公母俩，最喜欢天快黑的时候去择菜。” “对啊，到时候一个人放哨，两个人去打结！” 甄欢一下明白了。 计议妥当，三人便决定去察看地形。 一如张扬所说，水库边的土路中间和两侧长满了牛筋草，最长都长到了膝盖位置。这要是用来打结，伪装性十足，若是白天，或者还能注意到。 可是天快黑的时候，葱葱郁郁的绿草，谁会看得清？ “小羊哥，真有你的！” 甄颜很开心，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报仇的那一刻。 三人返回村子，并没有散开。 甄颜这丫头还不满足单单是让柳要财夫妇摔跤跌跟头，非得让他们再损失点儿钱。 “那就只能砸他们家玻璃！” 甄欢就这一招，他们学校里，有学生不满学校的老师，就会去砸老师家的玻璃，还有人咋了学校教师的门窗玻璃。 “不好，还是去堵他们家锁眼！” 甄颜忽然有了灵感。 堵锁眼，这是城里常有的事情。毕竟，那都是楼房，防盗门的锁，换一次，花费不少，而且麻烦。 可惜，这里是农村。 柳要财家的门锁是老式挂锁，便宜的很。 而且，即便是堵了锁眼，只要翻墙进了院子，拆下房门的叉棍，开门完全不成问题。 “小羊哥，你点子多，你说！” “我哪里点子多？” 让柳要财夫妇损失钱财，这的确是最佳的报复方法。可问题是，柳月华之所以跟王富贵定亲，就是为了钱。 这样做，对柳月华，很不利。 张扬因此并不是很愿意。 “不管，要不然，晚上不给你饭吃了！” 甄颜开始耍赖。 张扬晕眩，这丫头太混了！ 甄欢不说话，她是没主意的。 张扬想了想，还真被他想出了一招。 “据我所知，柳要财的婆娘不但贪财，更加贪吃。每天他们家的鸡蛋，几乎都被她一个人吃了！” “怪不得她那么肥啊！” 甄欢一脸恍然的样子，又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开口，“幸好我不爱吃鸡蛋！” “咱们去偷他们家鸡蛋吧！” “好啊，好啊，小羊哥，你去！” “妮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张扬瞪向甄颜。这个死丫头，明明是她不肯善罢甘休，结果自己出了主意，她倒成了发号施令的人。 “他们家院墙那么高，我们可翻不过去！” “翻什么院墙啊！他们家的鸡窝在院子外面，他们家的那些鸡，都是放养的。到处偷别家的鸡食吃，这两口子，还真是打得好算盘，连养鸡的粮食都省了！” 甄欢在旁开口，一副很痛恨的样子。 该因她家就是受害者之一。 “那，我们同去，同去！” “每天都去！” 两丫头竟是达成了共识，完全不管张扬是个什么章程。 十多分钟后，俩丫头狂奔而回。 “小羊哥，一共六个鸡蛋，怎么处理？” 甄颜手里抓着俩鸡蛋，衣服口袋里还放着两个。甄欢则是俩鸡蛋都放在口袋里，模样真正是偷鸡贼一样，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当然是劫富济贫！” 张扬大手一挥，将六个鸡蛋的下场做了决定。 这一日，村里的五保户们在乘凉的时候，捡到了一窝鸡蛋，六个！ 而这天下午，柳要财的婆娘满村的转悠，她并不知道自家的鸡蛋被偷了，只道是他们家的鸡抱了野窝。 抱野窝，就是家里的鸡鸭不在窝里下蛋，而是在外面的草垛旮旯里下蛋。 这种事情，十分普遍。 只是，她就没想想，就算有鸡抱野窝，也不会是所有的鸡都抱野窝。 更是在这一天，柳要财夫妇去摘菜的时候，摔了大跟头，跌进了鸭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