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第二小节 夜游连珠池 窃听虎狼计
舒雪抓住海伦的双肩激动地对她说:“你胡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你已经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不能再潜回深海和你的jiejie,爸爸,祖母相聚了,就像那个负心人说的,你是一个哑巴孤儿。除了我们,没人理会你的死活,你现在要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帮你想出办法,不要失去信心!”林黛玉在一旁只是默默地哭泣,不说一句,比德小心地拿托盘接着她宝贵的泪珠,一滴都不浪费。海伦忧伤地望着舒雪,眼神令人心碎,舒雪以为她会哭出来,海伦自己也想哭,可就是哭不出来。 夜晚来临,除了长生殿,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每个仆人都得到了奖赏,大部分人都跑到主大殿前去承欢,载歌载舞不亦乐乎。比德和西那诺也耐不住好奇,借口说去“侦察”敌情,溜到外面看热闹了。海伦独坐一会站起身,舒雪、林黛玉见状连忙跟随起身,海伦说道:“我好久没游泳了,我想到殿外的华清池里游一会,可以吗?”舒雪说话:“当然可以啊,不过这夜晚水很凉,你要注意别抽筋了。”海伦答道:“我以前生活的海底,水比这儿要冷上百倍,让我去好了,没事的。” 舒雪和林黛玉看着海伦脱去外套,没做任何准备活动,跳入华清池,她在池里自由游弋,无拘无束,泳势堪比花样游泳的世界冠军。她们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林黛玉说风很大,舒雪怕林黛玉沾染风寒,连忙回到殿内。舒雪在长生殿和林黛玉真正地独处觉得备感煎熬,带她来的初衷已告破碎,她的努力没有帮到任何人,不久以后带着失望惆怅的心情和林黛玉回大观园。早知如此,真该听辛巴达的劝告,少惹事生非,悔之晚矣!林黛玉此时心中又何尝不悲伤:自己的境遇和海伦是如此相似,孤苦伶仃地寄住在大观园,一分一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纵然有老太太,却难长久依靠,有心和宝玉结成姻缘,舅舅和舅妈的态度不甚明朗,那个宝玉的jiejie、meimei甚众,虽知他现在心思全用在自己身上,从他一些反常表现,难保今后不变成一个花心大萝卜,眼前就有一个明证。以前总在梦中见到,有仙子带自己到什么“孽情宫”游玩,这紫霞怕也是一下凡仙子亲自带自己见识爱情的幻灭,那世间难见的“群芳髓”和“千红一窟”就是证明,早知和海伦殊途同归,大观园也不用回去了,和海伦死在一处好有一个伴,免得以后落成笑话现在人前。”心中计议已定,反而神态闲定,弄得舒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愁眉不展。 话说海伦这边,在清凉的池水中一浸泡,让疼痛难忍的双腿得到缓解,在水中熟悉地扭动躯体,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舒展,想到不久以后她再也不能畅游其中,多么遗憾啊!深爱着自己的祖母,父亲,还有五个jiejie们,再也见不到了,本来是可以和她们相处二百多年的。安徒生,不灭的灵魂,我的挚爱!许多想法一起钻到她的脑海里,压得她潜入水底,一股细小的水流掠过她的身体,她敏感的肌肤从小就可以辩识水流的强度,方向,温度等参数。 “这里不是死水吗,竟然有水流,我去看看,说不定会通向大海。”海伦随着水流穿过池壁上的一处洞xue,吸力毫不费力地将她带向皇宫里最大的连珠池,那里有九处小水池,将整个主殿围绕,主殿和偏殿通过各式各样的石桥和木桥连接,充满创意。海伦随着水流从华清池游出,来到人群聚集的连珠池,看到整个皇宫的仆从,舞者歌手围聚在殿前的广场上,围聚在安徒生和妮娜四周,朝他们这对新人欢呼,整个丹麦从妮娜到来的当天陷入狂欢,类似这样的庆典要持续好几天。海伦在远处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本来这一切都有可能属于她,在海底宫殿里,她和她的姐妹是万人争捧的焦点,而她在当中,又是焦点的核心,在这里却什么都不是。她又痴痴地看了一会,终于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她默默地潜入池中,沿着九个小水池循环地游,游一会浮上来看一会。在其中的一处韬光池中,她觉得疲惫了,心疲惫了,歇在石阶上,全身赤裸地坐着,庆贺的篝火夹杂着烤rou的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海伦只觉得身上被它吹得直打哆嗦,冷对她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她从前不知道什么叫冷,人鱼的体质和人类不同,在深沉冰冷的海水里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冷,现在她感到孤独、寒冷。 “原来人类失去爱人时是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可能是在人世间收到的最后的礼物。”正当她品味着绝望的寒冷时,远处走来的两个人打断了她的思绪,想到自己还赤裸着身体和人类的道德观,她赶紧跳入水中,但她并没有游远,想听听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从他们口中探听这场宴会是否让人难忘。 这两个人还真配合海伦,走近水边,看看四周没人,开怀大笑:“这丹麦国王真是舍得,将陈年佳酿尽数取出,款待我们,我们公主带来的山珍海味也不少,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了,你说呢,所多玛?”
“是啊,如果不是时机已经成熟,我真想好好享受这场婚礼,俄摩拉。”另一个人答道。 “老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明天寻到机会我将毒药放入王子和公主的喜酒中,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实现,安徒生和妮娜被毒死后,两国必将反目成仇,他们一开战,我们可亨尽渔翁之利。和拉姆国的武器出口代理商谈好,购买他们的火炮,我们可从中赚取四成。等到我们富可敌国,而他们二者伤亡惨重时,我们便可取而代之,你做哈比那国的国王,丹麦则归我管辖。到时候,为我们的子女再cao办比这规模更盛大的婚礼,你说这不是让人振奋的喜事吗,哈哈!” “对对,俄摩拉老弟,俗话说得好,国王轮流坐,明年到我家!我们寄人篱下几十载,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是时候搏一把了!等看到他们被毒死的那一刻,在混乱当中我们乘机溜走,把妮娜的尸首就留在这里,就说他们毒死了我们的公主,还不让我们将尸首带回,这样火上浇油这么一说,我们那位老国王还不气个半死,我们估计连下战书都省了,唔,真期待那一刻到来!”所多玛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就把这连珠池当作许愿池,等将来攻克这里,我要将这枚金币再重新打捞上来,作为新皇宫里最神圣的徽记!”俄摩拉见他这样,也从身上掏出金币来,许下相同心愿,一起扔入水中。 海伦在水池边的阴影处将这段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她胆战心惊,借着金币激起的涟纹,她将两人放肆而狰狞的笑容记入脑海,她感到恐惧,王子背弃她让她面临死亡没有让她感到恐惧,这时听到王子有生命危险让她浑身颤抖,魂不守舍,她急匆匆地游走了,岸上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她,毕竟,两个醉醺醺的人怎么会注意到皇家水池里会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海伦沿原路返回了华清池,当她神态疲惫地出现在舒雪和林黛玉面前时,吓了她们一跳,舒雪和林黛玉半天没见到海伦,沿着水池找她,喊她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她是沉入水底还是偷偷上岸溜出去了。她们叫仆人们也没人搭理她们,仆人们都到前殿狂欢领赏银去了。她们又是责怪又是心疼,问她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她淡淡地摇摇手进殿,擦干身子就昏睡过去。舒雪和林黛玉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二人无语,各自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