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万年思恋
当下便只剩下了白羽和魅影两人，二人一路无言，穿过了一片黑森林入眼的景色却让白羽为之一惊。 “怎么了？”魅影看着身后不再前行，眼中充满着震惊的白羽，问道。 “这...这是...鬼域！”白羽瞪大的眼眸显示着她对此处的恐惧，儿时的记忆瞬间如同洪水般泳到心头。 “鬼域？”魅影显然对鬼界不甚了解，先不说六界之间交际很少，单单这鬼界沉寂了将近万年，就不是其他界可以了解的。 “嗯，在入仙界之前，我来过这里，那年五岁！”半晌，白羽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给魅影解释道。 魅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他如何都不想象不到白羽五岁便来过鬼域，难道当真是命中注定？让她再续鬼界的缘分？ “当初我也只是在鬼域的周围活动过，深处都不敢走进的，想来大哥也在深处吧，他有云老的带路肯定无恙。”白羽淡淡的念叨着，似乎是在缅怀着过去，又似在想念着自己的兄长。 “嗯，会无恙的。”魅影在旁附和。 说罢，二人再次迈步朝深处走去，但是当白羽已经跨越以前走过的熟悉地带，心中疑惑当年出现在林中的那些庞然大物都去哪了时，兀自从林中传来一阵放肆傲然的笑声，尖锐刺耳，极其难听。 片刻，笑声过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得意的响起，“老夫恭迎鬼尊归来！”但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恭敬。 伪云老！声音一出，白羽便认了出来。当即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看着虚无的四周。 “啊”白羽没有任何预兆的脚踝一痛，叫喊出声，可是低头看去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那破碎的裤脚以及紧绷的触觉告诉自己，自己的脚踝处肯定有东西牵绊。 “将自己的仙力运转至双目，几种精神汇聚于点。”魅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羽赶忙照做，只是在此睁开双目却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这丛林中，树与树的间隔之中，树杈之上，甚至一片枯叶之下居然都藏着各种各样透明的鬼魂。 有的胆怯不已只是驻足观望，有的却是龇牙咧嘴跃跃欲试，白羽连忙低头看向自己脚踝处，那里赫然便是一个球形的鬼魂，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而自己的裤角也是咬在嘴里，浑身瑟瑟发抖，像是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大胆！一个游魂居然也敢犯上，咬伤鬼尊？”伪云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一个上位者的姿态。 白羽当下便觉得抱着自己脚踝的那只小魂更加颤抖起来，抱着自己的力道更加大了起来。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白羽悠悠的说着，“我说过，我不是什么鬼尊！” “这可由不得鬼尊，这鬼界已经荒芜了万年，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却不承认？”伪云老慢慢从黑松之后走出，看了一眼含笑的魅影继续道：“不信你可以问问这妖界的妖神，你到底是不是鬼尊？” 白羽后知后觉觉得看向身旁的魅影，却瞥见魅影嘴角含笑，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间陡然而生。 “你这家伙，当真是不如你哥哥来的厚道啊！”魅影笑道。 伪云老也不示弱，当即也是面上带笑，“神尊，您万年前就开始暗恋于我们鬼尊，当年也是恋的如歌如泣啊，若非如此您怎会几乎耗尽万年修为只为鬼尊织魂转世呢？” 魅影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随着伪云老的话语一点一点变得暗沉，直到他说罢，魅影红唇轻启，“有些事情，你知道的有些多啊。”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却令原本放肆傲气的伪云老收敛起来，甚至满脸戒备的看向魅影。 魅影转头看向白羽，只希望她不要被这些话所影响，却没到白羽只是怔怔的看向自己，瞪着大眼望着他，随后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是鬼尊？” 白羽耳畔只听到了伪云老说魅影知道自己是鬼尊，却忽略了后半句。 魅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仍旧点点头。 “所以云老当年带我去找你，让你帮忙压制我体内的鬼脉...” “是，我那时候便知道。鬼脉不是是个鬼界之人便有的，尤其你的鬼脉淌着神液...”魅影有些无力的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羽骤然嘶声大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羽儿，你听我说，当时你的修为太低，甚至可以说没有修为而言...”魅影赶忙解释。 但白羽却是已经双目怒瞪，泪水肆意下淌，“所以，你就瞒着我？一直到今天？” “羽儿，我...”我只是不想你再次背负起鬼界。 然而还未等魅影说出口，白羽便冷漠的转头，冷冰冰的道：“你走吧，我没有一个骗人的朋友。” 魅影眼眸中闪现出不可置信的光芒，让他离开？这怎么可以？ 伪云老看着面前这预料之外的一幕，心中不断盘算着。原本还想着如何将这妖神支开，却不想得来如此的不费功夫。 “神尊，我们鬼尊此时不想见你，请吧。”说着伪云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看样子便知道这是在顺势轰人了。 然而伪云老忽略了魅影好歹是妖界的妖神，一界主宰如何能让他如此轰走。只见魅影冷眼一撇，伪云老霎时间便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 没有了噪舌，魅影赶忙上前拉住准备离开，已经走了几步的白羽。 “羽儿，你听我解释！” 白羽顿住，一脸淡漠之色的扭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魅影，“好，你说。” 看着面前急于解释给自己的魅影，不知为何方才因为他欺骗自己的怒火竟然有了消退的迹象。 魅影见白羽肯听了，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死寂，心中一痛，终于把一句掩藏了万年的话讲了出来。 “因为，我爱你。” 一句话犹如跨越了万年的鸿沟，终于降临在此。时间仿佛定格，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 白羽首先回神，猛然转身不敢再次直视魅影。 魅影苦笑，话语中充满了忧伤：“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自万年前便只有他，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自从你第一天进入妖界起，看到你，我便爱上了你。” 白羽就这样背对着魅影，静静的听着这段迟到了万年的表白，泪如雨下。没有再说什么赶他走的话，亦没有回应这段感伤的表白，只是没有回头，就这样静静的迈步朝前走去。 白羽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在乎的是无殇，不然也不会来此为他寻魂找魄，但是方才她却不敢回头，她怕...她怕她自己的意志会被这份万千柔情所瓦解。 魅影看着迈步走开的背影，心中微微失落，但却亦是庆幸。毕竟藏了万年的话终于说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却也在自己预料之中不是么？ 他只顾得自我安慰，却没想到今日他不仅没有得到认可，亦是没有得到拒绝。 二人一路前行，越走越深。方才在外围所见的那种懦弱胆怯的游魂愈来愈少，凌厉的恶鬼却是愈来愈多，时不时就朝白羽攻击过来。 起初白羽还应付的来，但越到后面那些恶鬼修为便越深，再加上一路走来打发之前的恶鬼消耗了不少的仙力，此时的白羽早已气喘吁吁，发丝凌乱，看起来也是分外狼狈。 而魅影则是目光片刻不离的注视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白羽，有恶鬼来袭他也只是挥一挥衣袖，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恶鬼在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便会产生灵智，他们自然明了后面的魅影不好惹，越往后越是没鬼敢欺上前，而白羽却是恰恰相反，越往后要对付的恶鬼不但越厉害，亦是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三只恶鬼凶神恶煞的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白羽攻过来，白羽早已汗湿衣襟，仙力也近乎枯竭，奈何方才魅影表白的字句还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二人皆是都不肯主动与对方说话，白羽亦是咬着牙不肯求助。眼见着身后的两只恶鬼袭来，白羽绝望的闭上双目，等待自己被刺穿的那一刻降临。 然后却跌入了一个馨香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就算死也不肯原谅我么？”头顶上响起了魅影愤恨的声音。 白羽睁开双眸，出奇的平静，看着那张美颜又愤怒的脸庞，不知不觉的伸出手轻轻抹向魅影那皱起来的额头。 “你生气的样子，好丑！” 魅影一愣，他没想到白羽开口第一句话会说这。怔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从空中盘旋而下。 白羽从他怀中从容下地，没有理会魅影那一脸呆愣的模样。可是走了半天仍旧不见其跟上，便扭回头看着仍傻站在原地的魅影。 “喂，走啦。你可是答应过云老要护着我的！” 听着已经走远的白羽俏皮的声音，魅影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招牌似的邪邪的笑意，抬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