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掏心（一）
小张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心不在焉地工作着，完全没有在意夏天在一旁叫了他许久。当夏天拍了拍他肩膀后，他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夏天看了看小张，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叫这么多遍都没听到？” “有吗？”小张侧着头看着夏天，结巴回答道，“没……没想什么。” “看你这一会功夫看了十几遍时间，怎么你有急事？”夏天关心地问道。 叮铃铃…… 这是小张为下班设置的闹铃，铃声响起说明他下班的时间到了。他没有回答夏天，也没有与其他人打招呼，拎上包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公司。 等夏天离开公司下楼的时候，小张还在公司大厦的一楼焦急地来回踱步，看他的神情像是在等什么人。 夏天走上前去与小张搭话，小张没有回答夏天，还把他撵了出去。夏天随口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在他看来小张是恋爱了。 果不其然，在夏天离开没多久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孩走到了小张身前。 女孩名叫小雪，是十三层某家公司的职员。大约在一个月前雨夜，小张加班后在大厦门前打车。因为下雨又直深夜出租车后少，小张在答道一辆车后，小雪也跟了上来。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小张也对这个超凡脱俗的小雪一见钟情。 自那晚以后，小张每天下班都会在一楼等小雪下班，就为了看她一眼。 小雪腼腆地低着头，问道，“你还在等我？” “恩……”小张点了点头，“今晚你有空吗？” “恩……”小雪羞红着脸点头回答道。 “那我请你看电影吧？”小张有些兴奋地问道。 “恩……” 在看电影之前，小张带着小雪先吃饭去了。在吃饭的时候，小张一直盯着小雪看着，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每天见你的时候你都穿着这件白色的连衣裙啊？” “因为喜欢啊。”小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是有多喜欢啊，以至于天天都穿同样的颜色，还是同一款式。” 小雪笑了笑，开起了玩笑，“没钱买新的嘛，所以也只买这一件了。” “那我给你买一件吧？” “好啊……”小雪毫不犹豫地答道，“时间也不找了，我们看电影去吧。” 电影院里，小张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小雪，心思根本就没在那部惹人捧腹大笑的电影上。小雪似乎察觉到小张看他的眼神，害羞地低着头捋了捋头发。 小张看大小雪这一举动后，问道，“你为什么用头发一直遮住左边的脸啊？” 小雪忽然愣住了，许久之后她才回答道，“因为……因为这样才好看吗？” 小张知道小雪在对他隐瞒着什么，其实在他第一次见到小雪后，就在打听过她。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她，或者一些在年长的职员都会刻意的回避她。这让小张产生了小雪在这里人缘很差的想法，他也对小雪头发下的那半张脸更加好奇了。 电影没看完，小雪就走了出去，她似乎看出了小张的心思。 小张追了出去，关切地问道，“电影都没有看完，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啊？” “不想看了，反正你一直也没有看。”小雪背对着小张，情绪有些低落地回答道。 “你怎么了，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你不开心的样子？我说错什么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小张心里有些紧张担心，急切地追问道。 “没什么……”小雪依然背对着小张摇着头。 小张搂住小雪的肩膀，面对着小雪继续追问道，“是不是我不该问你那个问题？” “不是的。”小雪低着头回答道，她沉默了许久后，抬起头望着小张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头下发的脸？” “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能每天都看到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看。”小张神情地望着小雪诚恳地回答道。 “其实你还是想看，对不对？” 小张是真的很想看看小雪头发下的脸，可是他又不想强迫小雪做不愿意的事。他现在心里很纠结，左右为难，“我……” “你觉得我漂亮吗？”小雪忽然问道。 “漂亮……”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小张没有任何迟疑回答道。 “那你是因为我漂亮才喜欢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是的。”小张迟疑了几秒后诚实地回答道，他知道这样的回答也许会让小雪不开心，但是他也不想随便找个理由去欺骗小雪。他喜欢上小雪就是那短暂的几秒荷尔蒙的激发，如果真让他说出一个理由来，他是真的找到不到。 “可是如果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样漂亮，你还会喜欢我吗？”小雪继续问道。 “会吧。”小张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小雪心中似乎有了答案，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一直低着头，低着头。小张看着沉默着的小雪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搂着她的肩膀，等待着她的回答。 彼此沉默了许久，小雪终于抬起了头，慢慢地移开了遮住左半边脸的头发，“你看到这样的我，还会喜欢我吗？” “你的脸……”小张震惊得目瞪口呆，搂着小雪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他支支吾吾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小张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类似的电视桥段他看见，他也以为小雪遮挡的脸上会和电视上一样有一块胎记，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块巴掌大的疤。这块疤是小雪小时候贪玩，用小板凳攀爬家里的灶台，不小心打翻了烧红的铁锅留下的。疤痕至今还透着血红色，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也不怪小张会是这番表情。 小雪并没有感到意外，苦涩的笑着对小张说道，“我之前的那朋友看到我的脸也和你一样。” 小张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他大叫了一声，扔下小雪逃跑了。 回到家后，小张就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晚了，自那以后他在公司的大厦的大堂里，不管等多久，不管等了多少天，都再也没有见到过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