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燕雀
一两个月的时间，野猪岭又建立起更多的建筑，其中一栋白色的建筑尤为醒目，方方正正，房顶也是平坦，内外墙壁都涂着白色的涂料，镶嵌玻璃的大窗户，与周围的建筑相比，特别而醒目。 这是一座实验室，一座称得上是实验室的实验室，实验室建立起来之后，萧天雷多数时间会在这里，不单是他自己，还有几个对于这些知识比较感兴趣的兄弟，还会带一些学习较好的孩童来看看，做一些简单的试验。 萧天雷以前在极为简陋的条件下，完成一些试验。这个世界的物质构成与前世有所不同，不能套用前世的知识，但总是有些相通的，科学可不只是那些理论、公式，更重要是一种精神，不断探索试验、谨慎地进行验证。 萧天雷已经整理出一些物理、化学等方面的知识，但是，这些都属于内部资料，除了他的一些兄弟，只有少部分人得到许可学习，这些人多数也是萧天雷的兄弟们的弟弟meimei，这个世界来说，知识就是力量，一样适用，更加明显，因为不少知识可以直接用于武功中，当然，需要保密。 拥有专业的实验室，做实验显然更加有效率、方便，为了建立这座实验室，萧天雷调动了野猪岭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到了野猪岭中最先进的“科技”与技术，制作了一些实验用的器具、设备。实验室整体是一间三四百平米的明亮大屋，内部大体分成几个区域，物理、机械、化学、药物、生物等，彼此之间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明显，萧天雷如今做的一些试验，不是为了单纯地搞研究，往往是为了具体地制造一件东西，需要多个学科与多门技术结合。 实验室一侧专门搭建架子，摆放各种材料，用于合成、升级系统装备，每一件物品都详细记录其重量，便于搞清合成一些装备所需的材料比例，然后就可以对其进行分析、仿造。 实际上，萧天雷与其他人合力，已经搞清楚现在的无极剑、寒冰弓的奇金的比例，还仿造成功两件简单的装备——布甲和速度之靴，当然，只能大体上仿造，比起系统出品的装备依旧有着一些差距，但是已经算是相当不错，还能从中得到一些技术。 比如仿造布甲，布料的编织、嵌合方式，仿造速度之靴，通过熬炼骨头、皮革、某些木材等，从中提炼胶质，添加一些物质后，可以变成类似于橡胶的物质，重量轻、弹性好、坚固，它在速度之靴中作为鞋底，但是，仿造出来以后，可以代替橡胶，用来做太多的东西，当然，还需要不断的验证、分析。 仿造的速度之靴，依然不如系统出品的速度之靴，但比起一般的草鞋、麻鞋、布鞋，那是好了不知多少，比起武人常穿武靴也要强上不少，武靴主要是皮革制造，工艺也复杂，制作一双上好的武靴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一般的鞋匠也做不出来，属于鞋匠的高端技术，一般也是代代相传。也有更高端的鞋子，基本不是一个档次，是那些武将所穿的战靴，用到不少珍贵的材料，异兽的皮革、骨头一类，还会加入一些奇金、镶嵌一些宝物，无疑，这种靴子可以如同兵器一般增强武将的战力，哪怕并不多，当然，这样的鞋子也都是难得的宝物，往往与盔甲配套。 仿造布甲、速度之靴的成本也不低，需要的工序也不少，受到材料的限制，野猪岭现在产量有限，不过，萧天雷也不打算贩卖，专供自家成员穿着，穿着这样的布甲与鞋子，与他人交战，总能多一点点优势。 今天实验室来了一群客人，为首的是萧天雷的外公姜巫医，随行的是一些老人，看他们的打扮、发饰，应该都是山越人的巫医。 进入实验室中，这些老人都十分好奇，看看这摸摸那的，姜巫医不得不提醒他们，不要随便去摸实验室中的东西，拿了一杯清水一般的溶液，倒在一块木头上，那木头迅速焦化，如同他初次来的时候，萧天雷做给他看的一样，吓得那些老者连连后退。 萧天雷没有理会这些老人，自顾自地领着助手们做着试验，今天做的是干馏石炭的试验，石炭也就是煤炭。 研究煤炭，说起来还是因为冶炼的需要，如今野猪岭那边又找到了几处矿藏，铁铜金银都有，其中所产奇金，主要是陵州常见的赤铜，赤铜能够增幅罡气，让其具备火一般的高热性质。不过，使用奇金打造兵器，可不是简单熔炼进去就是，需要合适的比例，也需要相应的熔炼技术，赤铜的熔炼需要的炉温相当高，即便改进了风箱、加装了空气预热通道，依然不行。 萧天雷得知后，就询问有没有类似于煤炭的物质，结果还真有，称之为石炭。石炭可以用来冶炼也不是秘密，但是，具体怎么冶炼可是高端技术，因为石炭冶炼会让金属多出一些杂质、更加脆，必须掌握相当的技术，才能用其熔炼奇金。这些技术，只有那些匠师才知晓，因为武器对于武人、武将的重要性，所有匠师当中，铸剑师一类的匠师地位最高，往往被一些权贵奉为上宾。 对于萧天雷来说，煤炭的一些运用方法，可以算是常识，哪怕不是学冶金的也知道，煤炭用于冶炼，那是需要炼焦，先除去煤炭中的杂质。陵州就有一些石炭矿，买来一些石炭，试验了十来次，也就掌握了小规模炼焦的技术，不过，熔炼赤铜和其他一些奇金、打造兵器，还需要铁匠们去研究。 当然，煤炭的作用可不止是燃料，所以，萧天雷做起了煤炭干馏，一口密封的大锅，连接一根管子，将煤炭放入其中，由此产生出一些物质，具体分析，萧天雷做不到，不过，只需要知道这些物质的一些基本的性质，然后拿来用就是。 萧天雷许多试验，都会产生一些副产品，检验这些副产品的作用，如果有用，就重现其产生的过程，大规模地进行生产。这里所说的大规模，目前来说，也就是一个日产几十斤、百十斤的小作坊而已。 石炭干馏试验已经做过几次，现在做是为了提起更多干馏物质，对其进行分析，至少目前来说，干馏可以产生一些强力的燃烧气体、液体，还有沥青一般的物质，一些黄色结晶物等等。 萧天雷和助手们自顾自地做着试验，将干馏物进行溶解、燃烧等等，是不是产生一些火团和刺鼻的气味，同时将过程中的一些数据记录，十分初略的一些数字，放在正真的科学家眼里，这样的研究实在是不严谨，不过，现在来说，萧天雷做不到那么严谨，暂时也不需要。 萧天雷和助手们所做的事情，落到参观的一众巫医眼中，在他们看来，萧天雷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巫术，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之后，姜巫医领着这些巫医到了一边，一群巫医叽里咕噜地用山越人的土话交流，萧天雷只听得出几个字的意思，不过，大略也知道外公又在讲一些神叨叨的内容。 萧天雷的新实验室建立至今已经有不少成果，比如调制出了一款护肤品给一些女子试用，目前反馈的信息看来，效果非常不错，这可是用贡品琼珠磨粉，加上其他一些药材制作的，价格不菲，萧天雷可不打算拿到兄弟会的小店去卖掉，兄弟会的店铺卖点价格实惠的小商品还好，太贵的东西，总会让人觊觎，萧天雷打算今年带去涯州贩卖，假冒海外商人贩卖，价格应该还能往上翻。 因为琼珠，萧天雷还想起一个发财的法子，养殖珍珠，这也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财路，只是珍珠的生长周期较长，不过，却可以采集海中一些生长年岁还短的珠贝来养殖。上一次海岸大劫掠，从渔村带回的这批人中，就有一些是专门潜海采集琼珠的海女，萧天雷也就交代一下，说了一下大概的方法，至于能不能成，他也不知道。 制造护肤品的时候，萧天雷还顺便调配出了牙膏与类似于前世香皂的玩意儿，目前也没大规模生产，主要是做一些自用，并要求保密，这两样的价格不会高，适用于兄弟会的商店贩卖，准备过段时间拿出去贩卖，如今不少产品都供不应求，急需扩大生产规模，都需要萧天雷亲自去安排，一时间还真没空闲。 这么多事情要做，所以，萧天雷这段时间没功夫去劫掠那些土豪大户，官府和江湖中人的探查确实有些影响，但是，主要还是自身的问题，目前作为蒙面盗劫掠也受到一个大的限制，那就是距离。距离较远的一些大户土豪，劫掠过程或许不难，但是，一来一去得几天时间，路上就得花大半时间，白天运送劫来的物品，暴露的风险也会增大，所以，必须解决这一问题，才能提高效率、降低风险。 此事的解决办法也不难，一来是加强山越人内部的组织，将更多山越人纳入，做到在陵州的许多区域都能随时调动一批人手，二来还得落到兄弟会上。 在野猪岭忙活一阵子之后，萧天雷前往苍山府城，因为打算将兄弟会的一些生意扩大、铺开，前几天就做了通知，召集了兄弟会所有上层一些的人员来开会。 堂口的前厅，萧天雷等兄弟坐在上首，名义上的兄弟会老大郑彪坐在中间，下首两排长凳，两边坐着后来加入的一些兄弟会成员。 “咳，人来齐没有？”郑彪进入老大的状态，挺直了身子，问道。 说实在的，郑彪的性格不太适合当帮会老大，没什么威严，十分随意，喜欢凑热闹起哄，不过，兄弟会也不是那种江湖帮派似的组织，大家一起热热闹闹，也不错。 “还有几人没到。”负责点验的一个少年答道。 “呃？几人没到？是不是太忙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是那些人没到？”郑彪有些愕然，提前几天通知，完全没道理迟到，不过，他也没往坏处想，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没等有人答话，大厅外一阵嘈杂，伴随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却见几人昂然步入大厅，为首的是一名高壮青年，郑彪自然认得，青年名叫牛金，因为所在卧牛镇就在郑家庄邻近，算是较早加入兄弟会的一批成员。 “怎么现在才来？来齐了没，来齐了就开始，一大堆事情要说。”郑彪随口问了问，也没真打算问个清楚，准备进入正题，不过，随即就发现，来的不止牛金，还有一帮子下层的成员，也到了门口。 “有事？”郑彪也觉得事情不对，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向会长请教一下。”牛金抱着双臂答道，声如洪钟。 “比武？” “正是。” “开完会再说。”郑彪低头从怀里摸出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一条一条的，看着就觉得眼晕，萧天雷准备的话稿。 牛金断然否决，道：“不行，就得现在比，正好兄弟们都在，一起瞧瞧。” “这家伙怕不是想要比武那么简单。”萧天雷暗中与郑彪私聊，他算是看出来，牛金是来者不善，只是一帮兄弟早有规定，在兄弟会的时候一郑彪为首，主要由他出面。 “哦？！这家伙想干嘛？”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找碴的？有意思。” 郑彪不惊反喜，将话稿揣进怀里，饶有兴味地道：“有事你就说个清楚，别跟我打哑谜。” “既然会长说了，我也不矫情，今天想与会长较量，若是侥幸赢了的话，兄弟会以后就得听我牛金的。”牛金一字一句地道，那模样信心十足。 郑彪一听，不禁乐了，他还没说话，其他成员已经炸开，群情激奋。 “牛金，你诚心捣乱的不是？” “就你那熊样还想当老大？” “你脑子出问题了！” “兄弟会是几位大哥建立的，凭啥听你的。” “若不是几位大哥收留，你跟你兄弟，还不知道在哪里饿肚子呢！” ………… “闭嘴！”牛金大吼一声，声音炸开，打了个雷似的，浑身显出一层隐约可见的气罩。 “怪不得这么有自信，原来是练出了罡气，你以为练出罡气，就能当老大？那咱们早就找个大派做靠山了！咱几个兄弟辛苦创建兄弟会，你空口白牙就想当老大，你有什么资格？”郑彪一脸浅笑地质问，很是随意。 牛金道：“若不是我为兄弟会拼杀，兄弟会能有今天？” “哈！你还觉得自己功劳大？你自己说你惹了多少事，哪次不是兄弟们一起给你摆平？你自己每次要找人单挑，拉都拉不住，事后还得给你医治，你好意思说你自己功劳大，笑话！”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地比武较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牛金不屑为之。”牛金硬气地道。 “不管是什么手段，好用就是好手段。明明可以群殴，你硬要单挑，打不过的，你也要单挑，你傻啊你！”郑彪都懒得跟牛金这头犟牛多说了，兄弟会的培训课早就说过多次。 “只会一些下流手段，终究上不得台面，只是一群被人看不起的混混无赖！诸位兄弟，只要跟着我牛金，保证大家以后有个好前程！兄弟们合力闯出一番事业来！”牛金见与郑彪说不到一起，开始向其他成员推销自己。 郑彪见牛金当面挖兄弟会的墙角，也没有办法，问萧天雷：“雷哥子，咋办？” 萧天雷有些无语，回道：“才吃饱饭几天，就想飞了！兄弟会是咱们的产业，谁也夺不走，至于这种蠢才，不用管他，其他人被煽动的话，让他们滚蛋就是，正好清理一下。” “也对，就他那点武功，还保证什么好前程，瓜娃子才信。就像你常说的，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真有这种蠢蛋，还是趁早赶出去的好，免得以后关键时刻害死自己人。” 郑彪与萧天雷商议，下边其他成员也是窃窃私语，外边一些成员挥拳呼喊着，说要跟着牛金闯一番事业，牛金面带得色，头颅高高扬起。 郑彪朗声道：“好了，既然你们志向远大，想做大事业，兄弟们只想吃饱穿暖有钱花，兄弟会这座庙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神，你们还是离开兄弟会得好，对了，其他人要是也想跟着去做一番事业，兄弟们也不阻拦，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想走可以，但是，走了就不要回来。要走就快点，我们这里还得开会，别耽搁咱们的时间。” 牛金的预想中，自己的一番言辞，说不得折服郑彪等人，让他们听自己的，至少能进入兄弟会高层。哪知道郑彪竟然完全不为所动，直接赶人，牛金也是牛气，自信没有兄弟会，自己和一帮兄弟只凭双拳也能打出一片天地，扫视郑彪等人，不屑地道：“燕雀之辈，不足与谋，各位兄弟，我们走！” 牛金雄赳赳地带了之前带来那些成员离去，其余跟随他们去的也有几个，不过，仅仅几个而已。牛金这样的只是少数，兄弟会成员多数穷苦，能吃饱饭就是莫大的幸福，哪会像这个牛金，据说牛金的祖先也曾是大将军来着，整天想着出人头地。 牛金带人离开，郑彪慢悠悠地道：“以后也是一样，谁想走随时可以走，不过，兄弟会不是白养人的地方，在这里一天，就得老老实实地做事。”兄弟会实行的制度，类似于一个公司，想要获得酬劳就得做出相应的贡献，重要的事务和钱财都掌握在萧天雷等兄弟手中，所以，也不怕什么人走。 牛金带一些成员离开一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少了几个不重要的人，对于兄弟会无关痛痒，一样运转，说不定效率更高。 之后一场会议开了许久，安排许多事务，主要是为了扩大生产，购买田地，修建一些小码头、工坊、仓库、招收工人、建立原材料收购点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随着这些布置的施行，兄弟会的势力向着整个陵州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