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很多老虎（一）

    简越为MUZ定下六项基本发展原则——垂直体系、军团式推进、反拖、利益均沾、不投机和精打细算时，从未想过它能在四年内膨胀到如此骇人的规模，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MMI零部件事业部一口气吞下了德国FAG、日本EZO、意大利Gamfior、美国PEER等知名品牌，参股日本THK。加上自身的业务，2000年营收近70亿美元，超过瑞典SKF成为全球最大的传动件制造商。虽然高精尖领域尚与SKF有差距，但凭借德国在机械和材料领域的深厚底蕴，十年之内就能全面领先于对手。

    机床事业部没有收购，以董事长萨穆埃尔-斯道兹为首的经营团队从无到有，逐一建立了机床、工具、模具、数控系统、表面处理、废料处理和工程服务等子公司，踏实地往前走。钣金成型机、覆盖件压力机、多工位压力机、冲压自动线、螺旋压力机、大型液压机、旋压机、旋锻机等传统产品、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和纳米加工机床等高精尖产品陆续被研发出来，并批量生产。2000年营收近60亿美元。

    材料事业部成长迅速，因为明月系的需求量庞大，金属、非金属、有机和复合材料等四个部分像吹气球一样地膨胀起来。接不完的订单，忙不完的工作，招不完的人。2000年营收达到46亿美元，2001年至少能增长50%。

    三个事业部营收合计175亿美元，肯定能进2001年世界五百强。

    MMI事实上的汽车事业部西格尔集团更是如日中天，不但是沃林汽车的御用供应商，还是宝马、奔驰、MAN、沃尔沃、斯堪尼亚、卡玛兹等多个著名汽车集团的合作伙伴。2000年营收达到110亿美元，应该可以进500强。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商业周刊发布的2000年度世界1000强名单中，将西格尔集团的国籍实事求是地列为波兰/德国，但德国人和波兰人都不买账。前者认为，西格尔集团是德国在外的企业；后者认为西格尔集团注册在波兰，总部在波兰，董事长和总裁都是波兰籍，是毫无疑问的波兰企业。双方各执一词，在UIW上打起了嘴仗，其他国家的人跟着凑热闹。

    莫根软件躺枪，子公司Trados被迫日夜加班完善翻译软件，累得死去活来。两位创始人约亨-胡梅尔和希科-克尼普豪森终于下定决心从斯图加特搬来伊斯马宁，以充分利用这边的人力资源，减小工作量。

    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AVIRA，虽然博登湖风景秀丽，但奥尔巴赫还是决定搬迁总部，以方便招收员工。UDO当了老大，眼红的势力不知凡几，御用网络保安公司小红伞压力山大。

    MMI还在磨合期，装备制造业和关键零部件领域强手如林，短期内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相比之下，从不收购外部企业的优立得要厉害得多。

    优立得农业已完成全球范围内的布局，在欧洲、美洲、澳洲、亚洲、非洲都有大量的农场和食品厂，从研究到生产一条龙。

    优立得餐饮的餐饮城和新型德式快餐店如同水银泻地般攻入欧美大中型城市，2000年又进入亚洲各大城市。优立得学院不停地设计健康菜品和培训厨师，从技术上支持了扩张。至于钱——优立得餐饮从没缺过钱，德国银行非常乐意给这家特殊的企业贷款。

    优立得商超和优立得物流推进速度更快，UDO强大，虽然最多只有一半的业务给两位兄弟，但仍十分惊人。优立得物流的镇级分拨中心和优立得便利店又反过来促进了UDO的发展，网购客户只需到附近的便利店和分拨中心取货，省心便利。德国严控房地产市场，实体店和网络店的价差被逐步拉近，通过UDO认证的标准加盟便利店如雨后春笋般竖起来，更增添了UDO的威势。

    优立得贸易靠上兄弟UDO的金字招牌，一路畅通无阻，网络完善之后又开始反哺UDO的B2C平台。优立得商超和优立得贸易在UDO的帮助下，短短两年便将媒体的戏言——世界上最大的工厂，变成了现实。优立得也从一家普通企业极速成长为数一数二的巨头，截止2000年12月20日，全球总雇员近210万，年营收约1900亿美元，净利约170亿美元。

    优立得军团突然袭击，猝不及防的沃尔玛丢盔弃甲，成本和网络优势荡然无存，在炙热的电子商务潮中逐月倒退，2000年营收比99年锐减20%。相比之下，经营方式迥然不同的麦德龙搭上了UDO的时代快车，2000年营收大涨37%，利润增加15%。明月系的反拖策略非常成功，上千家工厂躲在在巨头的阴影里闷声发大财，不停地往上游扩张。

    知情人都知道，UDO本质上不是优立得的组成部分，而是扎赫的子公司，其两大核心莫根网络和UDO认证都是扎赫IT事业部的成员。简越从没想过让优立得上市，因为这个集团里有人，大量的人，想成为真正的大老虎，必须有人。

    扎赫现在到底有多强大——

    IT事业部有UDO、莫根软件、小红伞、PTC和SAP。UDO市值5010亿美元，小红伞市值107亿美元，PTC市值93亿美元，SAP市值1030亿美元。莫根软件如果上市，最少也有300亿美元的市值。

    光电子事业部有知名半导体上市公司迈威科技，参股西门子手机、爱立信、诺基亚、英飞凌、飞思卡尔和高通，控股荷兰光纤光缆制造商德拉克。自营业务方面，莫根光学、莫根光电、莫根电子、莫根通信均已全面成型，2000年营收近70亿美元。更令人惊喜的是，莫根实验室掌握了制造大规模集成电路的核心设备——光刻机的关键技术，并做出了第一台实用的成品。

    电气事业部只有一家公司，就是扎赫电气，已全面铺开，雇员近两万，目标竞争对手是GE。简越从不觉得群辉电气能成为第二个GE，不是看不起国人，事实上谁都知道，以国内的环境，出现GE型企业的概率微乎其微。

    扎赫自动化与兄弟们相比是个小不点，雇员不到1000，但圈子里没人敢小瞧，因为它主要研发数控系统和工业机器人。外界能从关联企业的发展看到它的成绩——MMI推出的新生产设备逐步系统化、柔性化、集成化和智能化，未来已隐约可见。

    MUZ发展迅猛，EFEK不甘落后，不但老业务捷报频传，而且投资的门户网站GOAK（绿橡树)成功上市。完善的盈利模式、EFEK股东们的文人背景和扎赫的技术支持让其迅速壮大，现在是欧洲头号门户网站，能提供30余种官方语言的综合信息服务。不用想，广告收入肯定不少。此外，绿橡树成立后，EFEK从UDO网转移阵地，绿橡树的B2C部现在是欧洲最大的网上书店、音像店和文化用品店。

    多管齐下，EFEK短短四年便成长为德国第二大媒体和服务集团，仅次于老牌劲旅贝塔斯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成了老虎的EFEK重选玩伴，加入MUZ，于是MUZ变成了MUZE。

    IVS的先天缺陷在MUZE极速发展之后暴露无遗，四头老虎边上的狼群再也保不住领地。2000年5月15日，MUZE吞并伊斯马宁银行和伊斯马宁保险，持有两家金融机构80%的股份。至此，MUZE成为与沃林集团相同的巨型康采恩。当然IVS管理层也不在乎，树大好乘凉，MUZE越兴旺，IVS旗下企业过得越轻松。

    简越没有干涉，也不需要，因为MUZE和IVS本质上是一伙的，前者是正规军，后者是地方部队。双方职能不同，冲突很少。不过有一点他没想到，MUZE成型后，IVS的成员数量暴涨，不到三个月就变成了第五头老虎，旗下企业雇员近百万。接着伊斯马宁银行和伊斯马宁保险极速膨大，变成了第六头和第七头老虎。

    经济实力暴增，老虎们开始谋求政治上的话语权，于是第八头老虎出现——康德党借壳上市，成为理念最接近的德国自民党的实际控制者。自民党得到如此强援，从一个小党变成影响力仅次于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民党的德国第三大政治派别。以党员数量来计，是德国第一大党，近70万，而且不滥竽充数，清一色地受过高等教育。

    说到高等教育，简越又养出了第九头老虎——扎赫教育集团，从幼儿园、小学、中学、职校、职院、大学一条龙。

    95年2月，优立得学院成立。97年5月，扎赫教育基金会成立。

    98年2月，莫根技术学院成立，简称IMIT，孰料大家都狂笑。他有些不好意思，改成德语简称MTH，然后做了点小动作，将华语译名改成“莫根理工学院”。

    MTH占地1500亩，紧挨着康德中心，离热闹的伊斯马宁莫根公园不到300米。关心的人寥寥，因为赫赫有名的公立高校TUM加兴校区就在附近，大家都说只有神经不正常的家伙才会选择这所毫无名气、入学要求苛刻还要收高昂学费的私立学院。

    报名者寥寥，简越毫不在意，甚至懒得发招生广告，大家只知道这所学校的院系设置很像MIT，称得上盗版大全。

    98年3月，MTH推出了一套崭新的教育制度，其中包括学分制和四级学位制——学士Bachelor、硕士Master、副博士Diplom和博士Doctor。虽然政府不承认，德国教育界和学术界嗤之以鼻，但IVS和MUZ支持，MTH的毕业生在IVS和MUZ旗下企业享受与其他高校毕业生同等的地位。“厨师名校”优立得学院随即宣布实行同样的教育制度，不过最高颁发副博士学位，接着将华语译名改成“优立得应用科技大学”，校名缩写从UDA相应变更为UDFH。

    98年3月，优立得大学注册，简称UDU，接着在埃尔丁市东面的多尔芬镇建设一座占地3000亩的高标准校园。

    98年4月，MTH有了第一批学生，500来人，几乎都是学工程和管理的。

    98年5月，扎赫职业技术学院和雷布克职业学校注册，接着在芬辛格镇郊区开建现代化校园。

    99年，UDO大热，其技术支持莫根网络成为赫赫有名的高科技企业，兄弟单位MTH的报考人数剧增。MTH接受能通过考核的转校生，于是每周都有转校生加入。

    2000年，MUZE如日中天，沃林集团和宝马集团跟着凑热闹，MTH招生处几乎被人挤爆，奈何其要求过高，录取率不到7%。学生们转而求其次，前往同一系统的UDFH报名。这所学校虽偏重于应用，但师资力量在同类中非常靠前，奖学金丰厚。可惜UDFH现在也炙手可热，录取率不到20%。学生们只好再次改道，前往位于芬辛格的扎赫职院报名，这次录取率高些——40%。

    剩下的不想走，转到旁边的雷布克职校，终于发现能照单全收而且不收学费的学校了。这所职校的配套设施完善，师资力量也非常出色，老师全是口齿伶俐技术扎实的高级技工和经验丰富的中低级主管。教的东西非常实用，只要认真学习就一定能学有所成。如果毕业考核成绩出色，还能获得学士学位。

    2000年8月，UDU校园经过两年半的紧张施工后全面竣工，开始招生。要求跟MTH一样，非常严格，学费高昂。不过奖学金丰厚，只要是真正的人才，都可以不出一分钱读完。师资力量更是强悍，年轻教师清一色的世界前100名学校博士毕业，教授均为从世界各地聘来的实力派，另外每个月校方还将请世界知名科学家和学者过来讲学。

    MTH的实力已被检验过，不想固守传统的学生踊跃报名参加联考。10月，UDU开学，首批2000名学生中奖——校方不但免除学费，而且丰厚的奖学金照旧。

    12月20日，扎赫教育集团召开全系统联谊大会，并发布了通用教育体制。至此，德国教研界的一头老虎正式成型，拥有近四万名教职员工和近30万名学生。

    由于常住人口和经济实力暴增，伊斯马宁、芬辛格、诺伊欣格、沃尔特、多尔芬等陆续升级为市，智力密集度越来越高。大量的IT企业逐步向伊斯马宁-多尔芬公路两侧聚集，每周都有小软件公司和IC设计公司开业，真正的德国硅谷已初露狰狞。此外，陆续有从事光技术光产业的公司在伊森镇和哈格镇之间的高科技园区开业。如果不出严重意外，这一带将会成为德国的光谷。

    德国事业群发展顺利，内部日益稳固，但简越不怎么关心，因为MUZE他现在捞不到多少好处；也不敢伸手，一伸手就没得安宁。相比之下，养在其他国家的老虎安全得多。

    99年3月1日，沃林集团正式启动波兰公路网建设计划。前下属们脑袋发热，他苦笑之后跟进。为顺利完成东欧计划，绝对掌控下的伯达资本在波兰鲁布斯卡省首府绿山成立了绿山商业银行，接着成立了绿山普茨卡投资，任命忠心耿耿的老下属米沃什-维斯切克为董事长。没动沃林银行和沃林投资，波兰人现在很敏感，沃林工会拒绝任何外国投资者入股。

    小老板亲自助阵，沃林斯基和叶林斯基喜出望外，不再担心资金问题。沃林建筑召集各路高手，开始埋头苦干。先修筑什切青到华沙的高速公路，接着完善华沙以西的路网，不包括西里西亚省——这个省有大量的外资汽车零部件企业，不能给沃林汽车和西格尔集团的竞争对手输血。

    任何有过辉煌历史的民族大搞建设，都能给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简越早就发现了商机，普茨卡投资不但广泛参股与基础设施建设相关的公司，还陆续控股与能源和矿业有关的企业。原因很简单，沃林集团太大了，如果再膨胀，肯定会引发大范围的反抗与抵制。

    值得一提的是，普茨卡投资在西滨海省科斯林注册了一家特种钢厂，并开建厂区、专用码头、堆场和仓库。薛辉普没猜错，简越对特种钢厂——准确来说是利润高的特种材料情有独钟。

    波兰和德国是邻居，沃林集团又是友军，普茨卡投资人手充足，轻车熟路，仅用三个月就变成了普茨卡集团，接着迅速膨胀起来，变成了一头小老虎。普茨卡集团与绿山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持续不停地在绿山市投资，沃林集团的压力大减。

    很快有人调查普茨卡集团的背景，部分政客开始指手画脚。简越一不做二不休，将拉多斯瓦夫-布拉尼克团队也独立了，在格但斯克市附近建立了布拉尼克-拉兹卡集团，其中有一家战略企业——拉兹卡电信。这回没人吭声了，因为布拉尼克是纯正的波兰族，老家在历史名城埃尔宾市，没有外族血统。

    格但斯克是波兰第一大港，配套设施齐全。布拉尼克功底扎实，人脉广泛，又是地头蛇，轻松站稳脚跟。99年10月，沃林集团正式拆分瘦身，将大量的子公司出售给有经营能力的员工和愿意接受沃林系福利标准的波兰本土企业。拉兹卡集团一口气吃进9家工厂，又兼并了周边十多家经营一般的企业，一个月整合完毕，开始高歌猛进，迅速成为滨海省的大型知名企业，并与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至此，沃林集团、普茨卡集团和拉兹卡集团在波兰三足鼎立，加上同盟军，已无惧任何本土势力的挑战。

    波兰事业群是处心积虑地筹划，成功虽有偶然性，但必然性更大，瑞典事业群的突飞猛进则纯属意外。

    2000年3月，英瓦尔-凯布纳一家四口到慕尼黑旅游，到慕尼黑不能不来伊斯马宁。简越上完课，回来的路上得到消息，立刻做了一出戏，装作偶遇，邀请四人到小楼做客。明月系越来越大，每个部分在他眼里都是棋子，难得碰到前世的熟人和两世的合作伙伴。

    英瓦尔久经考验，很快发现邀请人不简单，似乎在伊斯马宁很吃得开，便接受了邀请。简越对他们知根知底，轻松拉近了关系，并替凯布纳集团介绍了一批业务。

    4月，英瓦尔提出让简越入股凯布纳集团，共创大业。后者欣然答应，出资买下了49%的股份，并参与到其经营中去，以锻炼实际cao作能力和正面开展瑞典计划。没要支援，纯凭自己的能力逐步扩张凯布纳集团。奈何他要同时攻读一个博士和两个壮士学位，时间紧张，两个月便放弃，专心致志地读书，偶尔照应一下。

    小老板的产业，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得陇望蜀的猛男们一起上阵，迅速完善了凯布纳集团的软硬件。内有高手，外有强援，凯布纳集团像坐上了火箭，短短半年业务量增长了五倍有余，到处并购，迅速膨胀成一头小老虎，既有规模又有技术含量和利润。

    凯布纳家族投桃报李，不但帮明月系摆平了哈康-林奈，而且将猛男们建立的大小企业连成一体。常晓天团队奋斗六年多，终于在2000年11月建成了科工贸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VallmareAB，彻底在瑞典站稳脚跟。至此，明月系在瑞典有三家大型本土企业——萨尼艾克-凯布纳集团、VMR集团和林奈机电集团。

    波兰是小国，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均一般。瑞典虽强，但本质上也是小国，扛不住大势力的渗透。了解内情的匡特家族没放在心上，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简越在东欧也养大了一群老虎，个个不弱。双方的地位已发生逆转，与现在的明月系相比，匡特家族就是一只小猫，而且是一只温顺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