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深渊之中（2）
在这一刻林星恒顿时是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愤怒。 明明已经为了挽救一切努力成这样了，但最后还是无法改变结局吗？ ……这样让人疯掉的悲惨结局就是注定的结局？因为自己在之前做了错误的选择，让绝对的起始因素导致的绝对最终结局？ “……萧月琴。”挣扎着从萧雪瞳的搀扶里站立起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给挤出来了，“这就是你交给我的最终答复是吗。” 没有回答。少女还是站在她之前的位置，继续用看不到表情的背影还有那可怕的沉默来迎接林星恒的质问。 “宁可选择这样的结果……也不肯选择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需要打断你啊，林星恒。” 开始逐渐步向消失的幽灵这一刻也是站起了起来，浑身的重创原本应该是趾高气昂的他这一刻充满了落寞的感觉：“你把一切都想得太过于美好了……你知道你所希望的结果是什么样的空想吗？作为罪恶之源的我消失，好让jiejie能够恢复到你所认识的那个只会添乱帮倒忙的傻瓜？ 我告诉你的……这绝对不可能。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什么罪恶之源！诚然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是导致一切悲剧的绝对原因，但是……正如我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所做下的一切，虚无之夜，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可以模糊到无视的概念！” 林星恒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法为萧月琴反驳什么……或许几乎没有幸存者的虚无之夜对所有人而言不过是一个道听途说的灾难，一个庞大势力的总部发生的意外灾难，和当时大陆紧张的局部战火和全面****相比，只不过是稍微大了一点，在国家机器的掩盖和宣传中就是如此。可是对于在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特别是萧月琴而言……虚无之夜不仅仅是一个很大的灾难。 ……就像当初萧月琴的黑暗过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展开的时候，少女对自己展现出的自暴自弃一样。 “……其实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吧，一直在欺骗大家……我就那么装作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女孩子，一直用那个根本不可能的心愿欺骗着大家……什么巫姬嘛……巫天的圣女？那都是骗人的，我根本就是个冷血残忍的魔女啊！” …… 林星恒忽然是发现了，从进入了回溯之阵的那一刻开始，萧月琴实际上就已经有了那样的觉悟了，没有绝对十全十美的事情，要想解决一件事情，那就必须的付出足以解决它的代价。 ……而让人发笑的是，没有绝对的十全十美，这本来就是林星恒教给萧月琴的。在这个时候，本来懂得这个道理的林星恒却是摒弃了这个想法，力争十全十美；反倒是一向坚持的萧月琴，在这个时候却是按照了林星恒教会她的行动了。 “……应该说，这是一个讽刺吗。” “……所以，低估了，jiejie的决意。” 雪瞳的话和平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但是林星恒还是从里面听到了一丝要强行掩盖的慌乱。 他不禁是看向了身边的少女，还有另一边那低着头神情沮丧的小幽灵，没有什么结果……应该这样说的，能有什么结果？ “……这就是jiejie选择的结局，林星恒。”幽灵在这个时候又一次说出话来，但是他的身影看上去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如你所愿的……杀死我，让她能够摆脱我的阴影。而这点jiejie确实是做到了，她已经彻底摆脱了我对她造成的阴影了。” “……但是结果是要她死！这根本不算是如我的愿！”林星恒吼道，“萧月琴你听到没有！我要的是你能够活下去的结局！才不是什么让你去死的结局！” 萧月琴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这个情况一直是持续到了幽灵的身影几乎无法看清的那一刻。望着几乎透明的幽灵，少女那对被零之无彻底染银的双瞳已经是红得快要盖下原本的银色了：“……谢谢。然后，对不起……” “这就是你在离别前要对我说的？”幽灵又是一声冷笑，虽然已经是那般虚弱了，“真是……无可救药呢…………”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也会离开的。” 在幽灵消失后，小幽灵在这一刻也是开始虚幻起来。因此的他很是失落的来到了林星恒的面前，最后一次深深的鞠躬道：“……虽然没有成功……但还是很感谢你的，至少你们为jiejie做到了这个地步……谢谢。” “……别给我道歉啊一群傻瓜！” 林星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这句话来的了，总之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很糟很糟。 “……”在目送了弟弟的再一次消逝后，萧月琴这次终于是肯和他正视了，但是林星恒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有冷漠。 身后的萧雪瞳也是忍不住要质问了：“……jiejie，表达，只有这个？丢下，我？” “……很抱歉呢小瞳。” “……道歉，不要。jiejie不要，道歉……” “这个死丫头不要你对她说抱歉啊，你听到了没有萧月琴！” 抢过话来，林星恒吼着：“她不想要你对她道歉！同样的……你也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一概不接！” “……但是这不能不说呢阿恒。” 他看到少女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不然阿恒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无视一切继续装傻下去吗？我已经做不到的……做不到和之前那样那么自我欺骗了。” 她又是转向了萧雪瞳：“真的……很抱歉啊小瞳。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我逃避现实的工具了，真的很对不起的……对不起你对我的依赖的……” “jiejie！” “……不要这样称呼了小瞳，你这样会让我更加难受的……你没必要这样对待只是把你当成逃避工具的人。” “……可……” “你以为这个死丫头会在意这个？” 林星恒打断着：“我告诉你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这个死丫头的智商可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她根本不管你对她好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的，她只知道你对她很好！在她眼里你已经是她的亲生jiejie了啊！然后你这个亲生jiejie就打算在meimei面前自尽是吗？！” “……阿恒。”在林星恒接二连三的质问中，萧月琴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的无助，“如果和你所说的一样……那么你告诉我，我现在还有什么路可以走下去？ ……罪恶不是想抹就能抹掉的，阿恒。就算你们能够不在意，就算所有的人都能容忍，可是我就是不会忘记我曾经做过什么的。” “……阿恒，我真的很绝望的。 已经不可改变了啊，注定的过去什么的……这些黑暗就是绝望的深渊，亲手制造了这些深渊的我，这个时候不深陷在其中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的，如果我想要彻底的斩断这一切的话，结果也只能用这最后的做法了。 在深渊之中，带着整个深渊……一起毁灭啊。” “……所以的阿恒，你为什么还要阻碍我？按照你的心愿……也是按照我的心愿，我只是想要彻底的斩断自己的过去而已，彻底的毁灭掉……这个绝望的深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