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悲寂公寓
牧千帆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来到楼下。 铁门遭受丧尸不断敲击，摇摇欲坠，恐怕撑不了多久。无数丧尸围聚在铁门外，少说也有一百多只。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猎取晶体，给林秋雪治疗。 牧千帆松开手刹，推开汽车，搬离杂物，在铁门处摆了一个“V”型，仅留一人通过缝隙。 丧尸嘶吼着闯进来，扑哧一声！干掉第一只。随后是第二只，被牧千帆削掉脑袋。第三只，骨刺穿过，第四只…… 收获五枚晶体，迅速封上“V”字路口，以防万一。牧千帆不敢有丝毫懈怠，脚步不敢停下。 在牧千帆眼中，五枚晶体，正散发着刺眼光芒，他知道，那是希望之光！ 复杂的过程，仅用了短短五分钟。 他，回到二楼，隐隐约约听到奇怪声响。 门内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像……咀嚼声？！ 想到此处，一滴硕大的汗珠从牧千帆头上滚落，心中，被一道细针刺中！无法抹去的是另一个身影！ 他刚刚到达楼下，虽然没怎么注意，但印象中，并没有爬行丧尸的尸体！难道…… 手里紧紧攥着五枚晶体，牧千帆忽然觉得，晶体的希望之光，变成无尽黑暗。 “不！不要！不能这样！”摇着脑袋，打开那扇门。 随之，Z国涿市繁华地带，一所破旧公寓楼内，传出痛彻心扉的哀嚎…… “啊！！！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只奇特的丧尸，正抬起脑袋看着牧千帆。 它嘴中，是一块脖颈rou，还来不及下咽。脖颈rou的主人，是那名洁白发丝，纯净美丽的女子。女子，叫林秋雪…… “混蛋！死！！” “精神转化，一式化力！！”牧千帆眼中流出不甘泪水，愤怒、悲伤、绝望，种种情绪，让他只想杀戮！ 咯吱！咯嘣！肌rou猛增，变成大力士，踏着沉重的脚步，奔向那只可恨的丧尸！ 嘭！爬行丧尸本就不是牧千帆对手，更何况经过第一次交锋，身受重伤。它被“沙包”拳头击飞，狠狠撞在墙上，鲜血飞溅！ 无还手之力，无反抗之心。爬行丧尸，被完完全全暴虐！ “啊！！”随着一声怒吼，牧千帆扯断它的四肢。又是连声大喝，爬行丧尸腹部、胸膛、脊背…… 遍布凹陷，全无原先的模样！ 楼内不停传出震动，颇有地震的气势。牧千帆拳打不断，每一击都用尽力气，砸向爬行丧尸！ 片刻，陷入一片沉寂…… 牧千帆面前，只剩下一具血rou模糊的尸体。 取出爬行丧尸的晶体，连带着之前猎杀的五枚，想给血泊中的林秋雪服下，却发现…… 人，被丧尸感染，气息，全无。 牧千帆呆坐在地，浑身浴血，面无表情。他的心，在痛，仿佛末世之中，再无活下去的目标动力。 “哎！”深深叹息，从牧千帆心中响起。那是华老，不知如何言语…… 那一次，林秋雪敲响牧千帆家门，来要房租，两人见面。 那一天，两人相谈甚欢，牧千帆在心中默默认下meimei，那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亲人。 那一夜，林秋雪偷偷来到牧千帆房间，爬上他的床，让他感到末世之中，还有羁绊。 如今，唯有地上静静躺着的一具尸体，散发冰凉…… 遥远的曾经没有伤疤。 冰川，融化。 那些早已占据内心的人们， 在冰水里， 留下了哀伤、眼泪。 今时今日， 遥远的回忆，恍如隔世。 额前的叹息，久久成风。 不懂得回忆的人， 尝不到眼泪。 却留下太多遗憾， 太多， 如今的不舍。 瞬间，停留在今时的面前…… 牧千帆，林秋雪，两人，永世隔绝。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日落时分，那回忆中的美丽身影，再次起身，带来的却不是喜悦，不是温暖，而是彻骨的悲伤寒冷…… 林秋雪，变成丧尸。而且是一阶变异丧尸！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丝寒冷气息。身体周围，不时飘起小雪花。 “……小雪。”牧千帆亲切叫到，回应他的，只是呆滞的表情，以及一声兴奋嘶吼。 “对不起……”一滴泪水落下，掉在地上，与血迹混在一起，慢慢汇聚成两个字：不舍。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已经没有生前的可爱甜美，头发还是白色，但染上一些鲜血，有一种血腥美。 “你一定不想变成丧尸，就这样过下去吧……”牧千帆的手臂，附上一层霜雪，他毫不在意，就静静的与丧尸林秋雪对话。 “千帆哥哥这就帮你解脱，好不好？”温柔的声音，带着颤抖。 左手骨爪冒出，却迟迟下不去手…… 吼！丧尸林秋雪扑来，牧千帆本能一躲，骨爪顺势刺下！瞬间，停在空中。 “孩子，动手吧……”华老的语音，再次响起，带着悲哀与无奈。牧千帆强忍住泪水，闭着眼睛，插下去。 扑哧！ 公寓楼，又恢复平静，永远的平静。 包租婆，死了。苏樱，死了。老人与他的孙子，死了。恶毒夫妇，死了。最终，连林秋雪都死了。 这间公寓，这个世界，又只剩下牧千帆自己…… 把林秋雪的晶体取下，藏入怀中，抱起她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包租婆房间。 母女团聚，牧千帆异常自责。林秋雪此种后果，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牧千帆自己要承担。 林秋雪，高级血统，雪女卡牌，激活成功，仅凭身体素质，普通丧尸、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 但是，从末世爆发开始，自己就一直让林秋雪呆在家里。没有面对过丧尸，没有战斗过。甚至，一颗心，还停留在末世之前。 末世之中，如无一颗强大的心，就算有再强的潜力，再强的能力，都是白搭…… 如果，自己肯花一点功夫，让林秋雪去面对丧尸，即使是无牙、无四肢、无威胁的丧尸也好，都比成天受羽翼保护要强！ 如果，自己肯再用心一点，告诉林秋雪末世的残酷，人心的变化，恐怕结果也不会如此悲惨…… “小雪，千帆哥哥对不起你……”牧千帆用小雪的晶体，做成一串项链，戴在脖子上。 如今，脖子上的挂饰，有两件： 一直挂着的小木牌，上边刻着牧千帆的名字。 用小雪的晶体做成的项链。他要带着小雪那份，活下去……他要永生铭记这个血淋淋，痛彻心扉的教训： 末世之中，定要强心！ 夜幕降临，破旧的公寓楼内，一片寂静。只有铁门处，那无数只嘶吼的丧尸。以及…… 不顾恶臭，不惧恐怖，呆呆坐在两具尸体旁的男人。悲伤、自责充斥内心，默默流出泪水，不断…… 天亮了，一夜未眠。 一缕阳光照在屋里，洒下一地金光。金光蔓延至床上，温暖两具安息的尸体。 她们的灵魂越飞越远，远离残酷末世，得到解脱。却留下…… 独自悲伤的白发男人。 有一种痛心、有一种自责、有一种难过，叫： 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