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大梦三生
“千帆哥哥，千帆哥哥？”如银铃般甜美可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是……” 牧千帆迷迷糊糊，缓缓睁开双眼，这是哪里？脏乱的房间，一张电脑桌、一把椅子、一张床，仅此而已，桌子上还摆着一张照片，上边赫然就是自己。原来，这是他的家。 “哼！连小雪都不记得了？不喜欢你了！大坏蛋！” 少女气呼呼的直跺脚，两条玉臂环胸，可爱脸庞都快扭到脖子后面了。她端着一碗方便面，香喷喷的熟悉味道令牧千帆想哭。 “小雪？！你不是死了么？！” 牧千帆心中诧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呆呆的接过方便面，吃了一口，顿时泪流满面。这种味道他有多久没闻到了？实在太久太久！ “你才死了呢！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嫂子和爷爷都起来了！”小雪把牧千帆从床上拉起，温暖的阳光映入眼帘，满满的都是安逸幸福。 “嫂子和爷爷？” 牧千帆脑袋刺痛，仿佛遗忘了很多事情。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路人互相谈论着日常，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个世界怎么成这样了？难道不该是这样么？ 来到客厅，响亮笑声传来，一抹倩影在沙发上看喜剧片，衣着清纯，素颜美丽，还散发着一股成熟韵味。那熟悉的脸庞，让牧千帆心里一颤。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悲伤的名字：沈星芸。 “星芸嫂子！小雪把千帆哥哥叫起来了！你答应我的……嘻嘻~”林秋雪开心的笑着，搀住沈星芸的手臂讨要奖励。 “好啦好啦~下午出门逛街就给你买去！”沈星芸说完话，就看向那泪流满面的脸孔，居然没有觉得奇怪，似乎那些泪水再自然不过。 “起来了？这都几点了，就知道睡！~”温柔的声音，流露出nongnong爱意。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家里，他是她的唯一，永远的唯一。 牧千帆沉默不语，幸福感笼罩内心。林秋雪成了他的meimei，沈星芸成了他的妻子。他再也不是自己孤单一个，再也不用寂寞的蹲在角落里，有家人、有关心，而且……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苍老健壮的身影走进屋里，沧桑话语，在心中飘荡，鼓励牧千帆奋斗至今。 “小子，一会儿跟老夫出去练练？”一句称呼，小子两字，无比亲切。华老，真的成了他的爷爷。 整整一上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偶尔聊聊隔壁邻居的事情，偶尔笑笑电视剧里的搞怪，悠闲轻松，使人陶醉。中午吃了些东西，牧千帆发现几人的胃口都很大，满满一桌子菜几乎吃不饱。 下午，沈星芸搀起牧千帆左手，林秋雪搀起右手，三人穿戴整齐，一块儿出门逛街，为小雪购置衣用，她就要开学了。另外，两女准备今晚吃大餐，要买一些好吃的。 牧千帆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两女神秘一笑，没有作答。华老留在家里看电视，享受美好时光。只是他没看到，三人眼中隐藏的晶莹泪珠。 嘭！关上屋门，牧千帆抬头一看，对面邻居正好出来了。依然是熟悉面孔，苏樱和她的男友，两人快结婚了，可喜可贺。几人亲切的打着招呼，平日里互相帮忙，早已培养起浓厚友情。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让牧千帆感到些许陌生…… 走在街上，一位老人不小心摔倒，牧千帆刚要上前扶起，却发现根本没有机会。因为离老人最近的两个年轻人已经争抢上前，嘘寒问暖。无人担心碰瓷儿，内心善良纯净。 老人表达谢意，紧接着他的孙子从远处跑来，两人一起走向远方，一老一小，两个身影，不忘冲牧千帆这边点下脑袋。 走着走着，牧千帆突然停下来，目光向左看去。那是一张大型广告牌，上边有着一个美女明星，倾世容颜，白嫩皮肤，宛若天下第一美女。她是谁？为什么自己没见过？ “千帆？怎么了？”沈星芸关心的问着。 “这个人是谁？”牧千帆指向广告牌上的明星，缓缓问道。 “哎呀！千帆哥哥你傻啊？连大明星高诗韵都不认识了？”林秋雪这个八卦少女抢先回答。 “据说她被一个坏男人甩掉后，终于碰见真爱，两人还领养了个小女孩儿呢！叫什么来着……” “灵儿？”牧千帆不自觉的说出答案。 “对啊！千帆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嘻嘻，原来你比小雪还要八卦啊！”沈星芸瞪了小雪一眼，林秋雪吐了吐舌头，默不吱声，看向别处好玩的地方。 三人有打有闹有聊，买完东西便回家了。 夜幕降临，电灯亮起，家家户户，美满和谐，再无残酷，也无纷争…… 沈星芸和林秋雪在厨房里忙碌，话说这小妮子也要学人家成熟主妇做饭？想嫁出去了？牧千帆无语，陪华老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子，今天过的怎么样？”华老寓意深长的问到。 “还……不错！”不错？牧千帆在心里问自己，仅是不错？幸福美满、欢声笑语、安逸舒适，这些感觉仿佛早已失去很久。他喜欢这个家，喜欢家里的人。 “嗯，那就好！老夫放心了！”华老的话莫名其妙，活的久了，老人家想的都会多点儿，可能如此吧！ 时间过的很快，晚上八点左右，沈星芸两女做了一桌子菜，有rou有汤还有酒！比午饭多了许多，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此隆重？牧千帆不知道，也没工夫知道，因为…… “哇！太好吃了！原来星芸你的手艺这么好！”牧千帆放开形象大吃大喝，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吃进嘴里回味无穷。 沈星芸腼腆一笑，自己的丈夫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让她很幸福。她要的不多，牧千帆开心，心里有她，就够了。最长久的陪伴，是不曾剪断的羁绊。她相信，不管自己身在何方，是死是活，这个男人都会念着自己，爱着自己。 牧千帆的头越来越晕，实在喝了太多！没想到这三个货如此能喝！华老也就算了，老当益壮，女儿身的沈星芸是咋回事？未成年不许饮酒的林秋雪又闹哪样？ 这一顿饭持续了很长时间，牧千帆从未这么开心过！随着酒rou入肚，脑海里的回忆渐渐浮于水面，愈发清晰…… 啪嗒、啪嗒。牧千帆在笑着，可是泪水早已没出息的落下。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身边三人。 原来，他们与自己一样，都在哭。 那点点晶莹泪花，仿佛汇成江河，在四人心中连接。 “千帆，不要喝了，你该走了。”沈星芸擦干泪水，露出温柔微笑，她不想哭，她想自己在所爱之人心里，永远是爱的微笑。 “千帆哥哥，小雪舍不得你！”林秋雪反而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或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 “小子，回去吧！老夫在这里悠闲过几日，随后便去找你。”苍老面孔下，何尝不是一颗疲倦的心。也许在华老心中，他极度渴望悠闲生活，渴望家人。 牧千帆记起一切，同样，他记得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见到的所有人。那一层层羁绊，将铭记于心。坚毅身躯，越来越模糊，缓缓化为晶莹泡沫…… “小雪，千帆哥哥很幸福，因为有你这样讨人喜欢的meimei。” “华老，小子我等您来找我，到时咱俩一定要好好聊聊心事。” “星芸，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牧千帆的女人！” 牧千帆的身影彻底消失，沈星芸和林秋雪微笑着流下最后一滴泪水，喃喃自语： “千帆（千帆哥哥），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你会永远在我心里。” …… 涿市下水道中，那倒地不起的血色身影，刹时睁开双眼！ 尚存羁绊，生死相随！ 一念之间，大梦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