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计划指导委员会

    张昭德离开了，去着手筹备计划指导委员会的成立。【】杨寰宇则按照他和张昭德的约定，前去拜访阎锡山。不出杨寰宇所料，正在焦头烂额中的阎锡山对成立这个计划指导委员会是举双手赞成。可这毕竟是增加一个全新的机构，人员、编制、经费、权限，这些就不是杨寰宇和阎锡山两人就能拍板的。起码要得到军委会的承认和认可。当杨寰宇和阎锡山联袂赶到段祺瑞的官邸时，却意外遇到了正在段祺瑞家拜访的大总统曹錕。

    曹锟今天没穿他的大总统礼服，而是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松鹤纹长袍，外罩一件对襟团花的黑色缎子马褂，头戴一顶黑熊皮筒帽，脚穿一双黑缎面的圆口布鞋，加上大拇指上戴的那颗翠玉扳指。一眼看去，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富绅。

    “寰宇不错，后生可畏啊。”看到先后进来的杨寰宇和阎锡山。曹錕停止了和段祺瑞的交谈，看着杨寰宇，点了点头，称赞道。

    看来昨天会议上，杨寰宇对付那些弹劾国防军的议员们的办法，曹錕已经知道了。“怪不得不躲在家装病，跑这里来了。”杨寰宇心里暗暗的想着，嘴上却在客套。“大总统谬赞了，寰宇愧不敢当，实是各位前辈的提携和栽培。”

    “你们两个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段祺瑞并没顾忌曹錕就坐在一旁，开口直接问道。

    杨寰宇把张昭德的提议以及他和阎锡山的商议都做了一个汇报。但出乎他俩意料的，段祺瑞却反对在军委会下设这么一个机构。

    “这个想法确实是不错，不但可以系统规划各项产出，还可以避免许多盲目的投资，使国民政府有限的资金得到最妥善的使用，缓解眼下资金紧缺的现状。但军委会搞这个，不合适。”段祺瑞话音一落，杨寰宇就有点感觉糊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既然都知道有那么多好处了，怎么就不合适了呢？

    “这个机构，我看还是设在国民政府的序列比较好。其一，这些人，大部分都没有军职，隶属于军委会，名不正，言不顺。其二，除开一些隶属于后勤部的钢铁、造船、兵工厂等企业之外，牵涉的多数企业，还是以民生为主的。其三，国务院下属的财政部、交通部、农林部、工商部、教育部等也都有各自的规划，军委会再有一个规划，相互冲突之下，听谁的？所以，不如放在政府序列，所有的规划，都与相关各部互相印证，协同一致。这样，才能达到设立这个机构的初衷。”段祺瑞并没让杨寰宇惊讶太长时间，随后就说出了他的看法。

    “放在国务院下属也不合适吧？这样一来，岂不是把后勤部的军费和国民政府的财政资金混在一起了？如果再牵涉借款，那就更混乱了。”阎锡山显然从没想过，要把这个机构放到国务院下面去。这也难怪，总后勤部几乎掌握着国防军的全部军费，相关项目立项的决定权，军饷支付，军需采购，军工厂的原材料采购，所属企业的设备采购等等，都要经过他认可，才能拨付出去。

    可随着这个计划指导委员会的成立，它的地位就隐隐凌驾于军委会总后勤部和国务院下属各个部委之上了。军方项目决定权，军工厂的原材料采购权，军方所属企业的设备采购权，这些权力就等于被分走了。加上隶属关系不同，以后，他想要再把这些权力拿回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寰宇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委员会的秘书长，他准备让他司令部的高参张昭德少将担任，加上委员会里还有你们后勤部的代表。涉及到军费支出的项目，没有军方点头，又怎么可能在执行委员会上得到通过？让国务院下属部委也派员参与，就是要让他们和你的后勤部相互制约，这样，我们军方不会占用政府的财政资金，政府方面，也不会占用我们的军费。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么？”段祺瑞一眼就看穿了阎锡山那点小算盘。决定把话摊开了说。

    “芝泉说的不错，既有相互合作，又有相互制约。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地更好。”在一旁听了半响的曹錕插话道。

    “这样会不会使这个计划指导委员会的权利太大？万一军方急需设立的项目，因为配套项目的原因，或者资金的原因，被计划指导委员会直接否决怎么办？政府序列毕竟不同于我们军队。军队只要军委会一声令下，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政府序列，重大项目可是还要经国会审议批准才能执行的。”想到刚刚经历的，至今风波尚未平息的弹劾事件。杨寰宇也感觉有些忧虑。

    “唔，这倒也是。”段祺瑞听杨寰宇这么一说，仔细一想，也确实有这种可能，应了一声，也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如果军方要立什么项目，计划指导委员会就必须响应，并为之做出相应的计划调整，配合完成的话。无疑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军队凌驾于政府机构之上。可如果计划指导委员会有权否决军方的立项的话，好像又和杨寰宇提出成立这个机构的初衷背道而驰。一时间，大厅内陷入了一种怪异的静默之中。

    “哈，我想明白了！你们啊，都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哈，哈哈！”突然，曹錕用手指点着在座的，一个个静默思考的人，大声笑话起来。

    “指导委员会呀，又不是一个执行委员会！不就相当于一个参谋团么？它只是给长官们制定各种计划，考虑可能发生的事态的各种应对预案。至于该怎么决定，那是长官考虑的事。这个委员会，只需要告诉我们，要做这个项目，要达到某个目标，需要多少部门配合，需要花多少钱，需要多少其它物资。至于这个项目或这个事做不做，军方的，有你们决定，政府序列，有我和总理决定。你们说，是不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复杂了？哈哈，哈哈哈哈！”曹錕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啊，就是这个理！一时间在座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既然大家得到了共识，事情也就这样确定了下来。看到曹錕还稳稳地坐在那里，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杨寰宇和阎锡山对了个眼神，同时站起来告辞。

    尽管已经确定了这个计划指导委员会的地位和性质，杨寰宇心里还是希望能把这个机构间接的掌控在自己手里，光有一个秘书长还不够。杨寰宇打算把这个委员会的委员长也抢过来，人选他也有了。这不，晚上要去看望老丈人，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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