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风家态度
保险起见，霁云不顾苏苑娥诧异的眼神，在路边停下车，抬起腕表想细问凝风，却发现一条讯息： “这片区域，有强大的光电智能，与我已有接触，并无敌意。” 凝风初逢同类，自然激动异常，便急于与霁云分享，是以弱电流提醒了霁云。那道让自己心惊胆战，以为又是危险来袭的电流刺激，原来如此！ 凝风这般肯定，亦是证实了霁云儿时的一个猜测。风家人丁不兴旺，区区数百余人的家族，与其他几大家族比起来，连零头都不到。可是这数百人之中，除去那些实在没有战斗天赋的族人外，其余个个都成了机师，而且均都不弱！ 那些没有战斗天赋的族人，便参与到家族的管理，例如成立了“身理办”之类无聊的机构。但真正的核心服务类机构，从小至今，细细想来，根本就不存在。所有的家族管理工作，几乎都是由这套父亲从联邦共和国决斗赢回来的系统包办了！而管家风伯，在这套系统投入使用后，也是轻松了许多。 这套强大的系统，具备的信息处理与情绪化模拟功能，无论宏观还是微观方面，将整个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条！细微之处，甚至连家族某外围成员生日，即使所有人都忘了，系统都会派机器人送来蛋糕和祝福——若这点还不能证明这套系统具备智能，霁云想起儿时的自身一个遭遇。 那是在父亲风泽羽失踪后的一年。父亲音讯全无，自己才十几岁，遭受同是家族嫡系堂兄弟的嘲讽，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委屈的霁云只能在众人的嘲笑中无声落泪。当那些孩子越来越过分，揪着他的头发几乎要让其跪在地上之时，数十只无人机快速飞来，以家族长老发话的名义将那些孩子赶走，让霁云躲过尊严扫地的侮辱。 脱困的霁云，飞奔躲入路边的草丛中落泪。那数十支无人机，竟缓缓的跟着他。在他最伤心难过之时，这些无人机竟围绕着自己，高低错落，声音由弱到强，缓缓放出一首当年父亲与自己最爱听的《星空》曲子！ 要是如此的表现，还说该系统没有智能的话，实在是说不通了！ 当年的自己，只认为这套系统是最先进的，具有这些功能是天经地义。随着自己的长大，见识越来越多，却发现，若是要让光脑系统做到那些举动，必须输入此类程序才可——谁会预料得到自己被小孩子们欺负，而去系统中做好设定来给他放歌？ 今天，凝风与其有了直接的数据交流，让霁云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他有没有自我介绍啥的？”霁云冲着腕表道。苏苑娥不知道凝风的存在，只道是霁云与谁聊着通讯。 “她说，她叫灵风。”很奇怪，凝风在腕表上显现出的一行字，称其竟然是女性的她。 智能还分男女？霁云心里暗暗念叨，也不再细问。收拾心情，继续朝着悬空岛中心开去。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自己归来的消息传入风家，族里可是闹开了锅！ 风家核心大楼厅内，一群人已近乎吵起来。 争执的是两拨人。那风泽勋赫然在场，正是一拨牵头之人，正与一男子争锋相对，双方言语已是不善。 只听那男子道： “泽羽当年，失踪的不明不白，但军方判定他过失已是定论！试问家族史上，有谁犯过如此大的过错？今日他儿子霁云回来，你却执意打算摆下最高规格的家宴，那可是只能迎接世家家主或是家主继承人的规格！我不同意！” 风泽勋却是据理力争：“且不说泽羽当年事情，是对是错，都不该由霁云承担。至于最高规格的家宴，一是他如今的实力值得如此，二是这些年族内亏欠他许多，也是一种变相补偿。” “实力？外界不知道，族内却是知道的很清楚，霁云他玄能师的身份若还在，自然当得起，可如今，失去了玄能的他，如何还称得上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试问他如今何德何能让家族摆下那等规格家宴？！又让在外征战的霁林、霁涛心中做何感想？！” 这男子风泽颐，是风泽羽与风泽勋的堂兄，如今正是风家家主！实力也是超凡，当年被风泽羽死死压着一头，一直过得抑郁寡欢。风泽羽失踪，又被军方定为过失，他才有了冒头的机会，成为风家泽字辈最强的机师！之后便混的风生水起，成了风家家主，如今也是中将，论将星级，比风泽勋还高上半级。 当年霁云遭受不公、备受欺辱，那些堂兄弟正是这风泽颐一派的子嗣。 风泽勋冷冷笑道：“这全家族中，估计最不愿接受霁云玄能师身份的便是你！如今他失了玄能，倒是中了你的意！只不过，你可不要忘了！他是为救雷震才失了玄能！雷震是何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苦命的霁云，还在太空中飘了八个月，他一人之力换回的万名将士性命，于国、于风家，都是天大的功劳！其中包含李元霸师长，他的身份，你不会又不知道吧！他与姬家小公主姬晨，又是同学。霁云身上，已然获得三大家族的友谊！试问，这样的孩子，风家对这些年来亏欠他的，做些补偿，有何不可？！从小还遭受你家那几个缺乏教养的孩子欺辱，如今你还这番说辞，良心到哪里去了！” “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家主！怎么管教孩子是我的事情！要你指手画脚作甚！再说，补偿？上次不是已经交给他一颗行政星了么？还不够！？”风泽颐听闻前面的话，已是微微色变，风泽勋说的实在在理。可听到后面，脸面上再难挂的住了。 当年那些孩子欺凌霁云，他是知道的，甚至大多数时候还是他授意的！风泽勋如此说，摆明了说当年他被风泽羽的光环掩盖，之后小人得志，博得上位。正是戳到他痛处！ “你是说那灰鹤星？那可是我提议、大长老批准的结果！” “哼，要是当初我不在那手续上签字，他连一颗星球都没有！家族待他，已是不薄！” “切！选定何星时，你何尝未耗尽心思故意刁难？灰鹤星，那是在何处？希玄星系！家族势力边缘！选在那处，岂不是变相的流放！”风泽勋想想霁云今后的日子，便觉得心焦。 风泽颐家主还待再说，坐在一旁的大长老，用力敲了敲桌子，缓缓道： “行了，不要说了。” 一声极其平淡的语气，却如千钧之力，将一番争吵化于无形。 “霁云这孩子，家族确实亏欠他许多。如今，他长大了，为公为私，立下如此巨功，理应厚待！父是父，子是子，那似是而非的罪名，与霁云无关。泽羽已经成为过去，再提徒增烦忧，今后谁也不得再提往事！” 座中一干家族高层，听闻此言均称是。就连家主风泽颐，也是低头默认。 “你们都看看自己，肩上挂的可都是中将星条，还如孩子般争吵！成何体统！” 风泽勋却笑着应了声：“大长老，咱在您眼中，永远都是孩子。” “少贫嘴。灵风，”大长老瞅了眼嬉皮笑脸的风泽勋，朝着头顶方向道：“速去安排，最高规格家宴，迎回霁云！” 一道女声电子合成音飘在大厅上方： “遵命！” 若是霁云在此处，定然会发现，风家高层，其实早就知道灵风这智能的存在！ …… 熟悉风家地形的霁云，未第一时间去往中心大楼，而是来到儿时长大的地方。一路上偶有遇到族人，他这租借学院的破旧悬浮车也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来到儿时居住的小院落，发现这里已是闲置好久。在上京军事学院读机修的时候，已是两年多前。那时的自己还偶尔回家族住上一住，如今，这边估计已是闲置了两年多没人了。 牵着苏苑娥，霁云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与周围建筑一个风格，均是白色外墙。输入门房指令，顺利进入屋内。一切布置几乎没有动过，却纤尘不染，估计是那些负责打扫清洁的机器人还保持了对此处的打理。 苏苑娥细细打量着屋内布置，一套桌椅，一张单人窗，一只衣柜，一盏台灯，如此之简单，若不是墙面贴满各式机甲照片海报，这间屋子简直称得上寒碜。这番景象，看得苏苑娥心中微微一酸。 “这就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屋子？你不是风家嫡系么？” “嗯，在这里挺好的啊！”霁云却不打算与她讲述儿时的辛酸往事。 苏苑娥以为，风家对每位子弟都是如此，也不再多问，心中只是想着，或许这便是家族为子弟们营造“白屋出公卿”的良苦用意。 手指拂过桌子边缘，霁云怔怔出神，就在此时，门外快速飞来一个无人机。凝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灵风，她想与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