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及笄

    在知道王姒宝要举办及笄礼后，郑湘君第一个跑到和顺侯府主动请缨要求担任王姒宝的赞者。王姒宝本来想答应来着。没想到随后，久未出门的成婉也过了府，也要担任这个赞者。在成婉看来，这是她和王姒宝恢复交好的一个良机。她现在对于爱情已经彻底死心了，她不想再失去这份难得的友情。就在王姒宝犯难之际，宫里一道懿旨帮着王姒宝解决了这个难题。懿旨上说，王姒宝的及笄典礼要在蒋太后的雍慈宫中举行。到时候，所有仪式上需要的人和物全都由蒋太后亲手包办。蒋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但是她硬是从秦皇后手中抢过了王姒宝及笄这件事的cao办工作，而且事事还都要亲力亲为才行。看着蒋太后因此忙活来忙活去，除了身体有些疲乏外，精神头却格外的好。永盛帝和秦皇后也算是放了一点心。但秦皇后也未敢完全放手，一些大事小情上，她还是要帮着拿主意，并帮着解决问题。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众人迎来了二月初六。也就是王姒宝提前举办的及笄典礼的日子。这一天，雍都几乎有品级的夫人们，都带着自家的嫡女们盛装出席。这次出席的人数堪比往年选皇子妃、皇子侧妃的规模。不过也有消息称，这次及笄典礼过后，也会举行宫宴，给同样要满十五周岁的五皇子夏立言选妃。一旦选定，婚事可能也要提前举行。日子大概就定在宝公主成亲后不久。这次夏立言的选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给蒋太后冲喜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夏立言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到了娶亲年龄的皇子。能成为他的皇子妃以及侧妃也是众多有适龄未嫁女儿人家的共同心愿。王姒宝在前一日和蒋氏、李氏，还有镇国公府她的外祖母和几个舅母等人住进了雍慈宫。当天一大早，就被早早叫起，然后塞进了带有花瓣的大木桶中好顿洗刷。到了吉时，王子义和蒋氏夫妇立于东面台阶迎宾，秦皇后作为有司亲自端着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们立于场地外等候。王姒宝则换好了一套嫩绿色的采服、采鞋安坐在东殿等候。等宫里乐师奏乐开始，蒋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作为正宾出席。王子义、蒋氏夫妻赶忙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客人们也随后进场。等客人们落座后，王子义、蒋氏夫妇随后就座。王子义在礼部官员念了一些祝福的辞后，作为开礼，感谢了大家的到来。然后及笄典礼仪式便正式开始。作为赞者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东宫太子妃陈氏。她率先走出来，以盥洗手后，于西阶就位。当她一露面，下面的人更是不淡定了。好家伙，大雍朝目前为之，身份最尊贵的三个女人全部被派来给宝公主及笄，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好像这样不按规矩举行的及笄礼也算是开了洪武大陆的先河了吧。当王姒宝身穿嫩绿色采衣，一头乌发倾泻于后背及肩头两侧，微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皆看呆了过去。精致完美的面庞，柳叶弯眉、大大的杏眼、长长的睫毛、穹隆小巧的鼻子、再配上不点则朱的菱形小嘴。不施粉黛，便叫天地都失了色。这要是浓妆淡抹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倾国倾城。尤其是王姒宝纤细修长的身段，走路时步态轻盈，犹如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更是叫一众女子都心生向往和妒忌之意。这老天爷不带这么偏心的！怎么什么好处都被眼前这名女子给夺了去？当礼部官员对着众人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后，蒋太后作为正宾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在正中跪坐的王姒宝身前。赞者秦皇后端过托盘，蒋太后从上面拿过梳子，为王姒宝轻轻的梳着头。她一边梳，还一边跟王姒宝说着小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宝妹啊，现在姑外祖母还能给你梳头，等将来你长大成亲后，就只有你未来的夫君才能给你梳头了。”王姒宝强忍着眼眶即将溢出的泪水，像小时候一般撒娇道：“宝妹如果一辈子不嫁人，是不是姑外祖母就能给宝妹梳一辈子的头？”蒋太后同样还是如她小时候一般，轻点一下王姒宝的额头道：“傻丫头，女孩子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只不过这次在说完这句后，蒋太后又加了一句：“姑外祖母曾经也这么想过。”是啊，这句傻里傻气的话，有多少女子在未成亲前没这样说过？之后，蒋太后从秦皇后端着的托盘中拿出她精心为王姒宝准备的八宝玲珑珍珠钗插于刚刚给她盘起来的发髻中间。等插好后，蒋太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宝妹这样一梳头发就是完完全全的大姑娘了。从前那个在姑外祖母怀里撒娇的小囡囡再也找不到了。”王姒宝厚着脸皮道：“小囡囡找不到，不是还有我这么可爱的大囡囡吗？”“你呀！”蒋太后说完这句未再言语，笑着退到一旁。王姒宝在太子妃陈氏的搀扶下起身，到东殿换上一袭深紫色的拖地长裙出来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王子义、蒋氏夫妻，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以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王姒宝跪拜的特真诚。是他们让她这个曾经被遗忘在角落中的女孩儿体会到什么才是最无私的爱，是他们悉心照料并呵护着小小的她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是他们将自己手里最好的一切全部都给了她。等王姒宝站起身时，泪水已经彻底打湿了衣襟。但是她仍笑颜如花的朝王子义和蒋氏夫妻高声喊了一句这个朝代的人永远都不会喊出的话：“爹爹、娘亲我爱你们，就如同你们爱我一样。女儿永远爱你们。”在刚刚王姒宝跪拜的时候，蒋氏的泪水就如同王姒宝一样已经决堤了。现在一听到王姒宝喊出如此真挚且从来没有人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喊出的话，蒋氏捂着嘴，趴在王子义的怀中哽咽回应道：“娘也爱你。永远的爱你。”王子义眼圈发红，轻拍蒋氏的肩膀安慰她。同时他在内心也在回应：爹爹也爱你。永远的爱你。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让在场的众人都跟着动容不已。等平复了心情之后，王姒宝面向东正坐，蒋太后洗手后，再次来到王姒宝的近前。秦皇后奉上她为王姒宝准备的百花争艳翡翠发钗给蒋太后。蒋太后伸手接过。礼部官员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者太子妃陈氏为王姒宝去发笄。蒋太后再次给王姒宝簪上发钗。然后退后，站到一旁。太子妃陈氏帮王姒宝象征性地正了正发钗。之后，王姒宝又在太子妃陈氏的陪同下，到东殿换上了浅紫色公主规制的宫装，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她面向蒋太后，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王姒宝这次仍是认真跪拜，同样哽咽着出声道：“姑外祖母，宝妹永远爱你。”蒋太后颤抖着抬起枯枝状的右手，摸了摸正跪在地上的王姒宝的发顶道：“乖，姑外祖母记下了。”王姒宝擦干泪水，又面向东正坐，蒋太后再洗手，秦皇后这次奉上的是蒋氏为王姒宝准备的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钗冠。蒋太后接过，走到王姒宝面前站好。礼部官员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太子妃陈氏像上一次一样，为王姒宝去发钗。蒋太后则为王姒宝加上了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钗冠，然后站于一侧。太子妃接着上前帮王姒宝正了正钗冠。这次之后，王姒宝再次进入东殿，换上了与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钗冠相配套的红色大袖长裙礼服。等出来后，她面向观礼中唯一的外男永盛帝，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次拜。这次是表示传承文明，报效国家的决心。永盛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姒宝说句“宝妹爱皇表舅”的话，心里有些吃味。不过随即释然。宝妹如果真喊出这句话才会让人觉得怪异吧。永盛帝一摆手道：“宝妹不必多礼。今日朕就给汝赐字为‘珍’，同‘宝’之意。”王姒宝恭恭敬敬的跪谢道：“多谢皇表舅。”等她抬起头后，调皮的眨了下眼睛道：“宝妹也爱您。”呃？“好好。”永盛帝连说两个好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之后王姒宝跪在王子义和蒋氏面前，静心聆听他们的教诲。王子义作为代表，说了几句要孝顺长辈、友爱同辈、照顾晚辈的一些话语。并嘱咐王姒宝将来身在外地要时常怀念家乡的人和物，但更要做到的是亲人不在身旁要照顾好自己。王姒宝在他说完后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