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
小小的庭院之中。 早已没有先前那般怡人心脾的恬人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肃杀。 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冷冽。 看着许羽纱被数位神秘黑衣人持剑擒住，本就走火入魔，急火攻心的灭逸嗔残影脑中顿时一嗡，一口鲜血更是不住的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逸嗔。”看着不住的口吐鲜血的灭逸嗔残影，许羽纱心如刀绞，拼命挣扎的想上前扶住他。 “按住她。”一位看似是领头的黑衣人，手持一把铁扇，一缕紫色的发丝在白皙的脸颊之上，显得甚是妖异。 “你们，放了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灭逸嗔残影强忍着经脉紊乱带来的死死绞痛，怒喝道。 “呵呵。要是我们不放呢？”闻言，领头的黑衣人嗤笑回道。 “我再说一次，你们到底放不放人！”灭逸嗔残影的左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渗出死死鲜血。 “灭大统领何时成了口舌之人？你的通天神力呢？人就在在下手中，随时等你来救。”领头黑衣人说道。 “你们。休得狂妄。”紧握的手指发出吱吱的骨骼声，灭逸嗔残影咬牙道。 “哎，亡界皆是一些口舌宵小，现在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了别人吗？”朗笑一声，领头的黑衣男子铁扇一挥，周围十数名黑衣人便是迎上了灭逸嗔残影。 被领头黑衣人一再羞辱，加之救妻心切，旋即灭逸嗔残影怒发冲冠，已顾不得自己，暴喝一声，平地一跃，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光华，与周围的黑衣人开始了困兽之斗。 一时间，双方可谓是针尖对麦芒，灭逸嗔残影以重伤之躯力战十数名黑衣人而不落下风，可见其彪悍。不过百十回合下来后，虽然灭逸嗔残影勉强抵挡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灭逸嗔残影已是强弩之末，随时可能溃败下来。 看着场中与十数名黑衣人厮杀在一起的灭逸嗔残影，似是看出了灭逸嗔残影的困境，一颗晶莹的泪花从许羽纱的眼角滑落，旋即娇喝一声道：“住手。” 随着许羽纱的话音落下，原本胶着在一起，厮杀的难解难分的众人，顿时一愣，旋即朝四周一散，露出了扶刀半跪在地上喘息的灭逸嗔残影。 “我——其实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想天天跟你在一起——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真正地——死了。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说完许羽纱便是慢慢的闭上双眼，朝着颈部的长剑蓦地一划。 血。 随着风缓缓飘散而发出丝丝声。 是风声，还是血声？亦或是恋人的心碎声？ 在这一刻，凝固了时间，也凝固了灭逸嗔残影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羽纱。不。”灭逸嗔残影的身体猛的一震，半跪的身体也随之一跃，朝着许羽纱的尸体方向嘶吼的冲来。 似是没有想到许羽纱竟会选择自尽，领头的蒙面男子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拦下他。”领头的蒙面男子手中铁扇一挥，四周数十名黑衣人身形交错，再次将灭逸嗔残影包围起来。 “滚开。”爆喝一声，灭逸嗔残影凌乱的发丝之间，一道血光从眼中迸射而出，旋即手中长刀一挥，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离自己最近的数名黑衣人躲闪不及，顿时化为了血雾。 眼看灭逸嗔残影如同野兽一般，一时之间，众人都奈何不了他，领头的蒙面男子冷哼一声，旋即手中铁扇一挥，五道闪耀着黯淡光芒的光圈如同枷锁一般，将已是发狂的灭逸嗔残影束缚住，半空之中的灭逸嗔残影亦是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速战速决。”随着灭逸嗔残影被束缚住之后，眼见灭逸嗔残影已成俎上鱼rou，周围的众黑衣人顿时信心倍增，手中的长刀如同倾盆暴雨一般，倾洒在灭逸嗔残影的身上，仅仅数息之间，灭逸嗔残影的身上便多了数百道口子，有的血rou外翻，有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羽纱。”口中不住的冒着鲜血，灭逸嗔残影任凭刀头在自己的身上落下，但是眼中却是死死的盯着眼前早已是香消玉殒的许羽纱，手脚并用的艰难爬了过去。 “让本使来成全你吧。”领头的蒙面男子手中的铁扇轻轻一挥，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灭逸嗔残影的一条臂膀轰然落地，血流如柱，可是灭逸嗔残影并没有停止前进，强忍着失臂之痛，依旧朝着许羽纱的尸体缓缓前进。 这一刻，就连一旁的众黑衣人都不经为之动容，手中的长刀亦是停止了下来。 “冥顽不灵！”冷哼一声，领头的蒙面男子手中的铁扇再次在空中一挥，灭逸嗔残影的另一条臂膀亦是随声而下，而灭逸嗔残影亦是随之轰然倒地。 不过灭逸嗔残影却没有低下头来，满布血丝的眼睛噙着一丝丝泪水，拼命用自己的双腿蹬着地面，在血泊中前行！ 一步，两步，三步。 时间仿佛已被凝固，就连一旁的众黑衣人都不禁动容，别过头去，不忍看着一幕。 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坚持！ 亦是一个男子对自己妻子的承诺！ 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终于。 许羽纱尸体近在咫尺。 可是灭逸嗔残影却无法触碰他心爱的妻子。 因为他早已没有拥抱的办法！ 他早已失去了曾经无数次拥抱妻子的坚实臂膀。 不过他没有放弃。 依旧向前爬行。 就在灭逸嗔残影的脑袋即将触碰到许羽纱尸体的时候，领头的蒙面男子手中铁扇闪耀一丝黑色光华，直射许羽纱尸体的眉心，旋即许羽纱的尸体在灭逸嗔残影的眼前化为了点点的星辰。 “不。不。不。”望着眼前逐渐化为星辰的爱妻，灭逸嗔残影拼尽全力，用早已是血rou模糊的头颅想要挽回那逝去的倩影，但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心爱的伊人逐渐的化为凡尘。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不住的仰天长啸，早已是苟延残喘的灭逸嗔残影竟然挣扎的站了起来，这也使得刚刚还杀气腾腾的众黑衣人，吓得是倒退了数步。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随着领头的蒙面男子话音落下，手中的铁扇在灭逸嗔残影的咽喉处留下了致命的一击，就这样，灭逸嗔残影带着不甘，带着懊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眼见灭逸嗔残影了无生机，领头的蒙面男子回首看着刚刚被感染的众黑衣人，厉声说道：“有情感的人，始终活不长！尔等切记！” 众黑衣人皆是低下头颅，没有丝毫言语。不知是对领头蒙面男子的敬畏，还是对灭逸嗔惨死的凝噎。 领头的蒙面男子回望庭院，那弯清泉早已被鲜血侵染，院中花草亦是被刚刚的打斗弄得面目全非。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长。”语罢，领头的蒙面男子手中铁扇一挥，瞬间庭院便是淹没在了一片紫色的火海之中。 “亡界。不过如此。我们走。”领头的蒙面男子带着一阵肆意的狂笑与数十名黑衣人渐渐的消失在了火海之中，偌大的庭院之中仅仅留下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慢慢火焰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丝火焰消散。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一方焦土之中缓缓的升起，显然是灭逸嗔的灵魂。 “我。死了？”看着地上自己体无完肤的焦尸，灭逸嗔残影失声大笑，妄自己还贵为亡界的大统领，管制数百万亡魂，却不想竟也是难逃一死，真是让人感叹不已啊。 “大仇一日不报，我就永不投胎为人。”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妻子被杀，家园被毁，自己战死，灭逸嗔残影的灵魂仰天长啸道。 “恩。。那是。。”就在灭逸嗔的灵魂恍惚之时，一道灰白色的光亮将自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随之身体也不听使唤的飘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年，十年，亦或是百年，随着光芒的渐渐明晰，灭逸嗔残影的眼瞳变得黯淡无比，最后他被包围在一片灰白色的光芒之中，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之中。 而记忆的映像，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四周的场景再一次的天旋地转了起来，灭逸嗔和兰旭二人再一次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黑色草原之上。 伴随着光亮的闪过，兰旭再次回到了黑色草原之上，经历的这一切恍若梦境一般，不曾发生过，但脑中的映像却是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望着此刻心情不佳的灭逸嗔，兰旭憨憨一笑，说道：“灭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主人。请讲？”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回忆之中释怀，灭逸嗔心不在焉的回道 缓缓的走到来到了灭逸嗔的面前，兰旭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学冥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