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幻象？
在这之前，我听到她与那个未出现的神秘力量的对话。 她说，我相信阿哲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变成害人精。终有一天，他会变得强大起来，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她还说，既然上苍注定他生下来就不平凡，就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拦。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因此埋怨他。 末了，麦阿婆不再说话，瞳孔渐渐放大。紧接着屏幕上再次出现两只眼睛，仍旧是血红色，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令我胆战心惊。 因为在它的眼珠里，我不仅看到了麦阿婆死去时的情景，还隐隐约约看到了我出生的场景，和一群与我不相干的神秘生物。 母亲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紧紧抓着床垫，脸上全是汗水，表情痛苦万分。父亲和奶奶站在屋子外面，来回踱步，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麦阿婆，匆忙提着一大堆工具过来接生的他，看见母亲挣扎得丢了半条命，死死的摁住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问，是要孩子还是要命。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忍住疼痛冷静下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她，表情怪异，似乎像要哭出来，却又将眼泪憋回去了。她的左手微微抬起，抓住麦阿婆的手臂，眼光朝下身看去，然后点点头。 于是麦阿婆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一头扎到分娩的被单里。当我平安无事的降生时，母亲终于松了口气，当场晕了过去。 她并不知道，刚刚出生的我和别的孩子很不一样，没有啼哭，通体发紫，面部毛发已经生长得和几个月的婴孩差不多。只是麦阿婆瞒着外面的人，用带来的工具给我略使法术后，才看起来和正常孩子无异，有了第一声啼哭。 看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很久以前问奶奶关于我出生的时间，她说的与麦阿婆告诉过我的相差了半个小时，原来是这样。 我差点害死了母亲，而现在麦阿婆又死得离奇，难道真像村民们所说的，是因为我，麦阿婆才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就是个灾星？ 霎时间，屏幕上面模糊不清的出现了母亲和麦阿婆的身影，他们像贞子那样从里面爬出来，饿狼般的逼近我，满身鲜血，指着我用幽怨的口吻说，是你害死了我们，你这个扫把星！ 扫把星，扫把星！ ”我不是，我不是，你们不是我害死的，奶奶说过了，母亲是掉进水里溺水身亡的，麦阿婆死的时候，我还没回来，所以你们一定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突然间，我的身体里猛的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像要从内心深处冲破而出野兽般牵引着身体里的每个细胞，翻腾着，咆哮着。我闭上眼睛，一声怒吼，伸出手拳头猛然朝屏幕砸去，只听得砰砰砰的声音，屏幕碎裂，一道道细小的裂痕爬在显示器上，慢慢散开。 短短的几秒钟里，我能感受得到的，似乎只有望不尽的黑暗，和刺耳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它们萦绕在周身，将我吞噬着，陷入一个迷失了自我的漩涡里。 ”阿哲你怎么了！”正当我缓缓闭上眼睛，快要被这汹涌而来的黑暗给席卷得浑身无力时，耳边好像响起了阿飞的声音。 猛的睁开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光亮刺得我双目胀痛，转过身看时，阿飞正站在我旁边，抓住我还嵌在显示器里血淋淋的左手，往外拉，看上去很是担心。我抬起头，看看紧张的他，再望望周围，心里忽然七上八下的。 网吧里还是和之前一样，灯光亮着，有小学生的吼叫和各种喧闹声，只不过大家好像被这边的什么东西都吸引到了，目光集中到我这里，指指点点的，不怀好意。 这是幻境还是真实场景？几秒钟过去了，我警惕的盯着使劲将我的手弄出来的阿飞，再看看周围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哥儿们你干啥呢，这么作践自己！”我就这么直愣愣的，让阿飞给带到门口了。 然而还没等惊魂未定的我和不知索然的阿飞走出去，网管就带着网吧老板过来，挡在我们面前，堵住了去路。 ”砸了电脑就想跑，你以为这儿是你家？”说话的是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男性，看起来约摸三十来岁，白色背心，短裤，人字拖，表情里很自然的流露出电影中要干架的气势，不过由于我们之前也说过几次话，他也并没有来势汹汹。好像是叫陈晓东来着。 ”陈哥你看，我兄弟的手都伤了，流血呢，等我们去医院把手包扎了再过来，行不行？”阿飞说着，边将我的手微微抬起来给他看这时我才看到，我的整个手臂因为太用力，嵌在显示器里面，已经扎满了碎片，血流不止。 而此时，我竟只是察觉到微弱的疼痛感。 ”他伤了管我屁事，”陈晓东甩手一挥，眉毛挑起，走到阿飞跟前去，抓起他的衣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这里砸东西，你们倒好，一砸就是整台电脑，当我死的？” ”不……不是，他也不是故意的……”阿飞好像有点儿不敢惹他，连说话都突然变得不像他自己，结结巴巴的，还一个劲儿的望向我这里，眨眼睛。 他是想让我向陈晓东道歉。 但是这样的话，像他这样闹事的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没准还会要得更多。本来我俩就是高中才毕业，也没多少钱在身上，兴许就会因为此事给他当差使了。 不行，绝不能屈服于谁。 ”松开他！”我微微低下头去，看着正冷笑的陈晓东，冰冷的说。也许是刚刚出现的幻象中，麦阿婆说的话让我更加明白强大的重要性，又也许，此时我正需要发泄内心的翻腾，于是我捏紧了正在流血的左手，让它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哼，”他再次冷笑，转而趁势将阿飞推到旁边去，看看他，然后移动目光转到我身上，”你们一个胆小鬼，一个害人的杂种，还好意思来我这儿闹事？”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抬高了音量，对着网吧里面的人说，表情中带着蔑视，惹得大家都朝这里看，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则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