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她的生辰
隐离好笑的看着他，“我一直都在这儿。” “不是，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就行了。” 玉笙沉默了下，目光落在隐离怀中的女子身上，“这就是今天在青州那些黑衣女子搜寻的人？” “是。”隐离并不隐瞒，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虽然处理了伤口，但她的伤势过重，且失血过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今昏迷着。你等下帮忙看下，早点让她醒来，早点好了，也好让她早点离开，毕竟有她在，就相当于一个大麻烦在手。” 说话间，隐离已经带着那女子来到了客栈的房中，将她安顿在床上，身后跟着玉笙。 玉笙仔细的诊了诊脉，眉头舒展，“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且中了一点小毒，虽然这种毒很不常见，但索性的是危害极小，且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所以无碍。我这就开一副药方，药材我的马车上都是有备着的。” “啧啧啧，玉笙哥哥，你这是出门万事准备齐全呀。”一个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只见凤如双手环臂，倚在门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玉笙眉目不动，取了笔纸，开了药方，唤了一声:“墨砚。” 被唤作墨砚的男子走了进来，是今日见到的那个车夫，沉稳内敛，低眉顺目，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但从他的脚步来看，是个手脚利索之人，眉宇间隐藏着三分凌厉，十分的不简单。 “按这药方，抓几副药来，再让厨房煎一碗上来。” 墨砚恭敬的点头，接过药方，转身离开。 冬日的夜晚，月色有几分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散落了一地的冷清。 晚膳过后，隐离出了房间，去院中走走，刚走到门口，凝眸便看见玉笙在庭院里自酌。月色下，男子白衣胜雪，姿态灵秀，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逼人的华贵和雍容，眼中暗藏凌厉。 在夜色中，自酌的身影略显孤寂。 “玉笙，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隐离缓缓上前，笑问道。 玉笙摇摇手中的酒杯，“这是玉家新酿的一种酒，名曰醉梦千日，要不要尝一下？” “好。”隐离十分痛快的坐下，玉家的酒上次喝过一次之后他便一直难忘，他本就不是一个嗜酒之人，但对玉家的酒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喜爱，浓烈却不涩。 轻抿一口，隐离忍不住眼睛一亮，“这酒入口甘醇，仿佛让人身在云雾之中，飘渺虚无，真是好酒，好酒！” 玉笙眼神有几分迷离，“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醉死在梦中，我倒是宁愿不再醒来。” “玉笙，两年了，你该放下了。”隐离又斟了一杯酒，酒香扑面，里面应该添了一种特制的香料，让人闻着便有些微醉。 玉笙苦涩一笑，“放下？如何能够放下？隐离，若是换作是你，叫你忘了她，你能做到么？” 爱已深入骨髓，割不掉，舍不弃。 “可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爱。”隐离淡然一笑，他从来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或者说，从小长大的环境就让他没有办法执着，今生唯一的执着，放在了姬如的身上，但如今，他想，或许她过的好好的，或许她的生命中没了他，才是最好的。 只要她的心里，有着他的痕迹存在着，就好。 玉笙诧异挑眉，“你倒是想得开。” “想得开又如何，想不开又如何？她不记得我，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对她来说，可以活的没有罪恶一点。不然她将要如何面对我和哥哥？” “你若是一直顾忌着，可能，你与她今生都再无可能。” 隐离却是不愿再提这个话题，“你去西域做什么的？”早还在青州的时候，他就在马车中听到了玉笙说的话。 “我受人邀请前往参加万蛊大会，你呢？”玉笙见他不愿再说，也没有强求。 “闲来无事，去见识一番西域风光，不过你说的万蛊大会是什么东西？”隐离有些好奇，这件事，他并没有听严冰说过，但显然他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回西域。 玉笙简单的讲了一下，“如今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月，给我的请帖上写着的是十二月初三，”顿了下，讽刺的笑了笑，“还真是一个别致的日子。” “什么意思？” 玉笙大感惊奇，“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阿如的生辰，就是十二月初三。”玉笙有几分无语，这人该不会连自己喜欢的人的生辰都不知道吧？ 隐离闻言一愣，他还真的不知道，因为与凤如相识以来，从未听她说过，也从未见她为自己庆生过，“没人跟我说过。”隐离十分老实的回答。 玉笙顿了下，犹豫着说:“其实……那日也同样是阿如父母的忌日。” 隐离闻言，手一抖，杯中的酒洒出了些，落在他的手上，他却浑然未觉，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她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她母亲生了她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不能大悲大喜，但在她生辰那日，她母亲满心欢喜的等着女儿来，希望她能穿上母亲做的衣服，但是却在阿如的身上发现了小小的痕迹，追问下知道了是皇后造成的，心中又气又怒又急，大悲大喜下气血上涌，最后离开了她。” 玉笙喝了一口酒，平静的陈述着，“她的父亲，因为她母亲的去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身子一直不见好，后来更是连早朝都无法上，日夜被病魔折腾着。阿如看不下去，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父亲。” 隐离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那时候……几岁？”声音，艰难的响起。 “她母亲死的时候，不过五岁，父亲死的时候，不过八岁。在她心里，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一直不得让自己解放。” 隐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了房间，如何回到房间的，等他惊醒过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他坐在窗边，被打在窗棂上，碎成几瓣的雨滴溅到脸上，那冰冷的凉意让他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