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坦白
先锋城。 经过几日的完善和修整，整座先锋城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哨岗也拆除了，留守人员全数充入先锋城卫队，成为了城卫军。而原先的哨岗的小队长也成为了城卫军的首领。 欧曼利，那个普通的观察员，则被举荐为城主。他提出的管理方案让众势力首领都暗自点头，对这个老头刮目相看。 此时他正在城主府吃着早餐，就听到了城卫军传来的消息：城里这几天死了好几个人。 这是欧曼利最为头痛的消息。因为目前来说，先锋城鱼龙混杂，大小摩擦不断。但是这种连环杀人还是在一大堆案件中引起了欧曼利的重视。 “查出什么线索了？”欧曼利面上很淡定，缓缓喝了口牛奶，问到。 “回城主大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卫兵回复到，“这是卷宗，后面有验尸的报告。这两天帝都来的验尸人员刚刚到，所以之前的命案验尸报告都在这里了。” “我只要这起连环杀人案的，这次死者是不是也被利刃毁去精神之海？” 卫兵点点头：“没错。”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欧曼利挥挥手示意卫兵去休息。 第一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欧曼利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现场很整齐，没有什么搏杀或者挣扎的痕迹，几乎是一击毙命。其次欧曼利注意到，被杀者的精神之海被完完全全的毁去了。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报案，现场和第一起如出一辙，没有任何痕迹，杀人手法干净利落，而死者有同样的特点——毁去的精神之海。 到今早卫兵来禀报的时候，这已经是第二十条人命了。 欧曼利叹了口气，慢慢擦了擦嘴，才吩咐道：“备好云车，我要去面见女皇陛下。” 属下有些不明所以，这大人按道理应该是去勘察现场的，怎么此时又要去面见女皇陛下？ 不过这属下也没敢问，答了一声“是”，便出去备车了。 欧曼利皱着眉，乘着云车往女皇所在的驻地飞去。 城主府在先锋城的第三层，离女皇他们的驻地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看着高大的门楣，欧曼利再次叹了口气，前往门房报备去了。 门房的值勤一听是城主，连忙进内禀报，不多时，欧曼利就被引到了客厅中。 女皇此时一身厚重素衣，半卧在躺椅上，手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红茶。 “参见陛下。”欧曼利行礼。 女皇淡淡地挥了挥手免礼，拉了拉衣服，然后说到：“城主大人，有什么事？” “陛下，是这样的……”欧曼利看了一眼女皇的动作，拉衣服？这天还没冷到这种地步吧。“最近城中发生了奇怪的连环杀人案。” 说罢，欧曼利抬起头，有些无礼的平视着女皇的眼睛。 女皇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盯着欧曼利好一阵，才轻声说：“来人，赐欧曼利城主世袭伯爵，三座庄园，以表功绩。” 欧曼利听罢，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也老了好几岁：“谢陛下。属下……知道了。” “既然懂了，那就请大人多多照看。”女皇喝了口茶，平静地说到。 欧曼利再次行礼告退。 看着欧曼利的身影，女皇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常年在此的观察员竟然是如此敏锐，仅仅通过试探就能将这几日城中的杀人案真凶找出。 “来人，更衣。”女皇脱掉了身上的素衣，露出了原本的衣服，这是一件短装，一般是她手下暗卫行动时的穿着。 没错，这几日的连环杀人案幕后确实是女皇。 但是被杀的人却是有来头的，所以女皇赐了欧曼利世袭伯爵就是为了让欧曼利不要插手。因为这些被杀的人关系到女皇的计划。 …… 赫尔斯山脉一隅。 阳光照在林特身上，十分温暖，双手被反扣已经很久，有些麻了，但是林特心中却十分高兴，因为他混进了哈斯塔的营地。 从昨天开始，他施展了一个十分高级的窃听咒语，这一天来杂七杂八听到了很多东西，但是并没有自己想要的。 此刻的林特双手被反扣，绑在营地正中的粗大的柱子上，衣服已经被扒，雅思拿着他的衣服去搜哈斯塔想要的金币了。 微风吹过他光着的上身，天气有些凉了，林特起了鸡皮疙瘩。 正在苦恼有些痒的鼻子的时候，林特忽然安静下来。他听到了有用的东西。 大营帐中。 哈斯塔怒气冲冲。 “你们还没查到是谁动的手吗？”哈斯塔狠狠拍在了桌上，指着前面跪着的几人，破口大骂，“真是废物！” “启禀大人，城中如今鱼龙混杂，要查起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一个女人声音有些机械，一字一句地说到。 “不过什么？” “不过那些死去的暗哨都有一个共同点。” 哈斯塔挑了挑眉，凑近跪着的人，问到：“什么共同点？” “精神之海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哈斯塔心中突然大惊，他迅速镇定下来，淡淡地说到：“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跪着的几人起身退出营帐。 哈斯塔此刻十分冷静，慢慢坐在了椅子上，脑中萦绕着刚刚属下的那句“精神之海被破坏”。 这是知情人。哈斯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难道是我们之中出了内鬼？ 但是以精神体的寄生来说，内鬼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对这一手法十分熟悉的人干的了。 熟悉精神体的人？哈斯塔偏头往营帐外林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猛然站起身，快步出了营帐，来到了林特面前。 林特此时又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哈斯塔看了他一会儿，一把揪住了林特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林特和哈斯塔此时就距离几公分，哈斯塔看着林特的眼睛，死死地盯了很久，然后才一甩手推开了林特的头。 “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林特此刻莫名其妙，好好的这哈斯塔发什么神经？ 正在犹豫要不要挣脱跑路的时候，林特已经被吊在了半空，哈斯塔手中出现了一根库伯尔花藤造型的鞭子，抬手就是一鞭。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营地，雅思也连忙跑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啪！ 又是一鞭。 林特由于装作失去神力的虚弱状态此时并不能用神力来抵消鞭子带来的伤害。 哈斯塔一鞭一鞭抽着，林特浑身已经血rou模糊。 这个疯子！林特咬着牙看着一脸冷漠的哈斯塔，心中咒骂着。 雅思看着林特触目惊心的伤痕，皱着眉小声问到：“你……怎么了？” 哈斯塔听到雅思的问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喘着气，对雅思说到：“你先去帐篷里呆着。” 雅思看哈斯塔的情况有些不对，一咬牙说到：“我不要！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平时的你！” 哈斯塔一愣，嘴角勾出一丝邪气，声音很低：“这……才是我。你快回去。” 林特趁着这阵喘息连忙开口道：“喂，我说你这是在拿我撒气吧。” 哈斯塔这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上面的荆棘在抽打的时候能把血rou钩破打烂，而且还带有不轻的毒，此刻的林特十分难受。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哈斯塔情绪有些失控。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平日各种风轻云淡，一遇到林特就会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绪，比如此刻他就十分烦躁。 林特眼珠子一转。难道他发现了我的计划？看着不太像。 林特继续回想，哈斯塔冲出来抽自己的时候……对了！ 先锋城那边，他的暗哨死了很多。他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才出来冲我发脾气的。 这么说…… 林特十分无奈，看来哈斯塔以为城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了。但是自己此时又不能说他属下的死和自己没关系，那不是暴露了自己偷听他的话吗？ 林特只能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路过了你的营地，便被你轰得失去神力，你都捉住我了，还怀疑我在做手脚？” “哈斯塔，我看……”雅思也想说什么，但是被哈斯塔打断了。 “哼！精神体的事只有你了解，会动手的也只有你。”哈斯塔怒道。 林特一脸无辜：“什么精神体，动什么手？” 哈斯塔死死盯着林特，抬手一挥，数道神力飞散到营地四周，只听到“噗噗噗”的几声闷响，便让林特脸色大变。 “别以为你的破偷听咒语我发现不了！”哈斯塔恼怒地说。 林特看见咒语被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那我也不装了。”林特轻松地挣开了绑住自己的绳子，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淡淡地说，“你都发现了，没意思。” 雅思十分惊讶，看着林特无所谓的样子，又看看哈斯塔一脸的咬牙切齿，呆在了原地。 “喂，小姑娘，把我的衣服还来，有点凉了。”林特揉了揉鼻子，舒缓了一下打喷嚏的冲动。然后身影化作流风从雅思所在的帐篷拿出了自己的衣服，看着被剪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林特无奈地看了雅思一眼，雅思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了头，瞪了林特一眼。 “你为什么要动手？”哈斯塔问到。 “你说先锋城？”林特扔掉了手上的破衣服，运起神力抚平了身上的伤痕，“我说那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哈斯塔从之前就开始死死地盯着林特的双眼，他也渐渐从愤怒中缓了过来，看林特双眸清澈，不像是先锋城的幕后凶手，但是…… 他身上的金币还没有拿到，那个东西是牺牲多少人都要拿到的，所以，今天不管付出几个人的代价，林特是走不出这个营地了。 哈斯塔没有回答林特，他伸手把雅思护在身后，声音冷意十足：“你退后，小心受伤。” 说罢，手一抖，那根灰扑扑的法杖再次出现在了手中。 “我有点冷，我看我们体型差不多，能不能……”林特风轻云淡，看着面前的哈斯塔微微一笑：“借我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