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终结这场戏剧在线阅读 - 第五十一章:安家那点事1

第五十一章:安家那点事1

    “师傅,就到这下吧。”云子道,慢慢从小型的皮包内,抽出一丝钱来。“好的,女士。”黄包车师傅晃动着挺大的膀子道。车慢慢停了下来,云子将身下的裙摆慢慢略过脚部,细软的丝巾逐渐跳动起来。“师傅,还是我来找吧,不好劳驾她来破费。”刘胜很是懂得一个女人的辛苦。师傅倒是变得有些许犹豫,便道:“这,到底谁来找这钱呢。”“还是我来吧。”云子又道,抽出钱来,交予给他。

    师傅看罢,甚是感觉这钱带来的某种分量。“这另外的钱还是得找给您。”师傅道。“不用了,留着给你的家人补补身子吧。”云子再道。“那,就谢谢您了。”他恭敬了下后,随手cao起那两杆铁柱子,缓缓离去。

    两人慢慢起身,刘胜很是感觉那不一样的气色。房梁的路面正前方,有一挺大的凸起的拱桥。而正中写着模糊的字体,他并不能看的见,而窄小的过道上,已是摆满了摊位,各种吆喝随性而起,却很是将这小巷给堵的有些许严实。“这小巷还是有些许挤啊。”刘胜感叹道,在几岁的时候,曾跟着师傅浏览了一些地方,特别是安村,但更多的人看师傅的眼神有种不一样的情感,有生怯,同样也有愤怒,但他不明白。“我师傅生前厌恶这些建筑物,他甚是认为凹凸有棱角,玻璃上有各种各样的花纹才是漂亮。”刘胜道。“你师傅?你师傅是谁?”云子道。“我师傅是安少爷,但他早已经改姓了。”刘胜解释道。“安少爷?不是熊木君嘛?”云子又道。刘胜摇了摇头,并说道:“他是我的父亲。”云子先是被这一句父亲二字,给楞了一下,随后道:“他已经不能生育了,哪来的你,你应该是那

    安少爷的种。”云子道。“什,什么!不可能,我母亲亲——亲口跟我说的,不可能啊。”刘胜很是惊讶,他完全弄不明白云子为何会这样说。“这事还是比较漫长,不过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说说。”她环顾四周,随后牵着刘胜的手道。

    刘胜还是能感受到这异国女人的芳香。或许是美子的关系,或许是曾经的某种东西的使然。“嗯,好——。”他应允了下,将手慢慢放入这娇嫩的手中。眼中,四下飞逝的小巷中,一丝丝女人的声音四下叫唤,摆动的丝绢很是在风中有些许影响,孩子们调皮似的捅着屋檐下某种鸟类的窝,却看起来似是很有兴致。

    咚——,鸟窝终于掉了下来。四散而去的鸟儿跳出鸟窝,看着地面上那一个个稚嫩的脸,眼里却是很深的rou红色。

    突然,一只叫唤着俯冲了下来,它将喙部卯的尖尖的,一下子踹到那小孩的头上,正准备啄时,一女人冲了过来,泼洒的瓜子掉出手掌中。细软的浮动中,鸟儿被呼的嘎嘎直叫。“阿拉真是的,非要在这破地方住,现在好了,阿拉的娃居然被这畜生给咬了,阿拉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啦!”女人说着,掉落的瓜子也顺着那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地上,瘫软着某种液体似是中间有些许某种淡黄色正慢慢随处流淌,或许它们本就是畜生,没任何感情的畜生而已。

    刘胜如是这样解释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小巷里,有很多商户,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是如此。蒸笼包旁,云子慢慢停了下来。口中道:“大爷,这包子怎么卖呢?”“哦,这包子啊,得五个一铜币。”一大爷从包子的水汽中出来道。“能便宜点嘛?”云子又道。“不能。”大爷倒是有些许口实。“那,好吧。”她从包中拿出一沓钱来,并从中抽出一张来。“这,这个——。”他很是知道这个钱,或许是过大,他甚至有些瞪大了眼睛。“怎么啦?”云子道。“这数目有点大,闺女,闺女——。”那大爷倒是转过头来叫道。“爹——,有啥事——?”女孩那过于肥大的身材让刘胜有些不安。“您,您是东北人?”刘胜道。“对,我是东北的,那,你怎么知道啊。”大爷很是惊讶这一旁穿着军服的军人。“哦,我在几年前去过东北,那里已经沦陷了。”刘胜倒是更口实。

    “啊——,这,这——。”大爷似是吓一跳,他愣在那里,好久没缓过神来。“爹?爹——,你怎么啦?”一旁的闺女道,轻轻拍打着这个老人的后背。“东北,我的亲娘啊,这土地到底怎么啦。”大爷很是沮丧。“爹,您没看报道嘛,这上海估计也要打起来了。”闺女倒是说出了实情。“什么?哪个缺德的,敢动这块土地!”老人很是瞪视,但很快又收了回来:“也罢,也罢,都是这样,谁来我们还不照样过日子。”

    刘胜感到很惊奇,或许这几千年来,中国都是这样一个效果,别人打了也罢,自己打了也罢,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心态,但他却偏不这样认为。“闺女,你给她找找零。”大爷垂着脑袋慢慢走出那段由烟雾升腾的迷雾中。可谁也不知道,那烟雾中,却有一浑浊的声音在哭泣。

    “一个,两个,三个,三个半,四个,四个半——。”女孩慢慢挑起那guntang的热气,一颗颗饱满的包子慢慢“跳入”那食客的布袋中。香喷喷的味道已是从心底里爬入。搞鼓了好些时间后,女孩慢慢抬起头来,嘟囔着的脸上被气给熏的有些许晕红,或许是女孩吧。“谢谢你了,小meimei。”云子道。她慢慢从另一只皮套中,抽出手来,那手或许太过于细腻,连这女孩慢慢伸手而去,却猛的缩了回来,但瞬间脸也就红了很多。

    “不用客气,下次常来啊。”女孩嬉笑道。云子摆手示意,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两人走过这条街,映入眼帘的是那两道不同的门,或许它是那木头做的,只要推开就是,但两半又慢慢合上,墙脚根已慢慢涂上一层层沫绿色的东西,软软的,却仿佛有些许弹性。“这苔藓,你不扯掉嘛?”刘胜一如母亲一样看不惯房前那一团团绿色东西。“这个东西,其实在这里也不错,不是很点睛?”云子道,她那细短的话语和她那气质一样,咄咄逼人。房前,一丝女人端着瓜子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们的幅度或许有些出格。“哟——,阿拉打扮的这么漂亮,还弄了个军官回来,不是在家享受一番吧,啊,哈哈——。”一女人说道,口中瓜子壳跳出嘴外,在空中形成飞沫。“严姐,你还不知道她嘛,整一个在夜总会的样子,搞的这么冰冰有礼,还不知道她在哪偷汉子呢。”另一人也说道,口中吐露出的瓜子也在空中飞舞,仿佛一切都应该像她们说的一样。

    “滚,滚——!”刘胜发了火,他抽出身后的一把刀来,上面已是猩红一片。“哟,阿拉是在战场上没杀什么鬼子,跑到这来撒野,你们的军官是谁,阿拉今儿个跟你没完了。”称是严姐的女人道。“别,别,他是我的朋友罢了。”云子倒是上前道。“别为我辩护,我只是觉得像这样穿的不伦不类的女人,还有脸在这块土地上活着,还不知害臊样子的叫嚷着,我看这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刘胜道,他这几天看了些许旗袍,摆度太大说明这女人的某种程度让人咋舌,而礼仪廉耻,本就是中国特有的习性,没了这个,中国似乎已大不相同,或许就再也没有礼仪和廉耻。“算了,算了,她们本身就生活在一个不太好的生活环境中。”云子道,便拉着刘胜慢慢走入那间房子,任凭这两人说三道四。

    两人刚走入房的旁边,正中间映入刘胜眼中的是各种各样的图案,每个案仿佛是镶嵌其中,层次不齐的案板上,一个个活现起来,而四周却已清樯构成,屋檐边已朱红色深沉,似是有意的表现不一样的美。

    “啊——,到家了。”云子道。“这,这是你的家。”刘胜无法说明此时的心情,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这个家,青砖水泥构成了这样一个独特的风景,似乎很平静,但却与周围一些贫民却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错感。“怎么,这个家,不好嘛?”云子示意了这个家。“好,好,但跟其他房间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刘胜望向四周道。“我已经命人帮忙在樯面旁种上藤蔓,它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覆盖。”云子又解释道。“嗯,或许很好吧。”刘胜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哪里来的不满,但跟随她进去后,却慢慢觉得这房子有种欧式风格,但他却不懂。

    眼前,一盏挺力的全玻璃球体慢慢突兀客厅中央,而四周四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器和瓷器,有花鸟绽放之意。一旁,吱呀着的声音慢慢萦绕其中。“云桑,你回来啦。”一似是高耸之人慢慢回荡于这个客厅中。“嗯,我让你把那藤蔓种上,你,种了嘛?”云子很是命令的口吻道。“收拾了,云桑,这位是——。”那人道,可很快便摆手指向一旁的男人。“他在说什么?”刘胜显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云子道。

    突然,那人很快抽出刀来,恶狠狠地将刀甩向了刘胜。嘭——,刀明显被弹了出去,戳在了地面上。“这里是大日本帝国的地方,他,不能来这里!”他还是再想拔出一把刀,想再试一次。“慢着,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能这样怠慢他!”云子很是命令道。“不,不。我不容许他们进来。”那人如同发疯了一般,再次抽出刀来,但还没甩出去,便被硬生生地“送”了回去。“这是中国的地盘,我选择礼尚往来,而你还是执迷不悟,那我只能送回去,刚才力道有点大,请见谅。”说完,他敬了个军礼。“你,你居然是支那军,真不可思议。”这个男人很是不信,或许在他眼里支那军永远只是被打败或者撤退。“不可能,你们这些兵,都是笨手笨脚,连枪都不会,可你这把刀?”他变得平复了许多,但是真要去拿时,却感觉有某种气甚是烧灼着他的手。

    “别乱来,你,去泡壶茶吧。”云子道,口中显示明显的清晰。“嗨——!”他深深鞠了一躬,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听信这样一个女人的要求。“那,我们走吧。”云子道,慢慢带着他走向一旁的梯道上。

    咯吱,咯吱。声音随着步伐的变化,却甚是变成一首别致的钢琴曲。“这个楼板沿袭了我们日本的方式所建造的,是不是每走一步都有所感觉?”女人的声音萦绕于刘胜的耳朵中。“这个,或许吧,可在我那里,这梯子很平常。”刘胜道。“不一样,真不一样,仔细听。”云子再次走动起来,咯吱咯吱声变得越来越大。“还是一样,其实都很正常。”刘胜很是不明白她为何要执拗于这种事情上。

    两人上了楼层后,云子慢慢停了下来,刘胜一下撞了上去,却还是能闻到那异国发丝所带来的香味,或许它是有毒的。“啊——,你撞着我了——。”云子清哼了下,转手想抓住刘胜的手,可却感觉很是黏糊一样,一下子滑落。

    “你,你干嘛,我,我心中有人。”刘胜倒退而去道。“额,呵——,你真像他——。”云子清抿嘴唇而笑。“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刘胜似是降低了防备,举起的石头逐步放下。“他,他——。”云子也似乎陷入了沉思。

    “云桑,你要的一壶茶,到了。”一旁,那男人道。“就放那吧。”云子指了指一旁的茶几。“嗨——!”他还是如此直往,或许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只不过帝国的一个棋子,很快,她就会失去利用价值,而他则可以据需找寻到自己所存在的价值。

    云子慢慢牵着刘胜的手请他入座茶几两旁。刘胜不是第一次坐在这种茶几旁,他望了望那低矮的茶几,顺势将两脚盘起,作菩萨一般。云子显然是看到了,她甚是惊奇他的做法,但很快她便笑了笑道:“中国有句古话叫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我明白。”“或许吧,只是我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他国的样子,我,真的做不来。”刘胜解释道。

    云子倒是更诧异,慢慢啄起的手也顺势跌落,将壶中的水洒落一弃。“在日本,女人是要会插花和倾茶的,或许是我来这里太长时间了,都没法倾倒了,真是不好意思。”云子道。“没事,只是你说安家的事情,能否和我说道说道?”刘胜表示了好奇,他好奇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没过多久,云子慢慢起身,双腿跪于地板上,前倾着身体于茶几前,口中楠楠地说道那段故事。。

    风肆意狂飞,或许是螺旋桨所带来的呼啸声,在某日军基地的机场上,一架隆大的飞机正缓缓而来,它似乎有着很重要的使命,但这里却没有任何欢送仪式,却显得异常尖锐。

    云子望着一旁的男人,她不认识他,而今天或许是登机的日子,在日本,她已学会如何刺探敌人,或者用美色来引诱对方,让对方臣服于她,但这些似乎还是不够,毕竟对于军部来说,他们可不喜欢一个女人所带来什么影响,他们还需要找一人,而这人或许就是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萧瑟的风正严密的刮着这个看似很严肃的机场,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一旁的几个士兵都昂首挺胸。

    噔吱——的响声慢慢萦绕于云子的耳朵里,她还是很知道这个是一种牛仔的方式登场,但之后的再看的时候,她已完全失望,或许是没有牛仔脚后跟拖后的那段锯齿。

    “你们俩,我最看重,一个是医学界的高才生,一个是资深漂亮的帝国之花,我都很满意,但我这也有份重要的密电,当然级别我就不用说了,你们要找到接头的人,并且拿到重要的绘制地图,为以后的战争打下基础,或许这次应该不难,但我们更需要你们俩合作,以后可能还要留在那里,你们清楚嘛!”这男人似乎说了一通话后,杵着的刀在日光中显得异常耀眼。

    “是,大佐阁下——。”一旁的男人道,他却并不很认真的看这个男人,似乎眼中有种蔑视。“是,大佐阁下——!”云子敬了个军礼,她很喜欢这样一个武士道精神的男人,或许是太多的在军校里学习,她却已是百炼为钢了。“嗯,很好,将军阁下让我带话给你,你做好了,这次可以直接带入他所在的本部,至于哪个本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大佐抽出一只手来,指了指

    她一旁的男人。一旁,已是惊奇,随后,她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眼里透露出来的闪光,或许是过多的揣摩敌方的行为动作了。

    在进行简短的道别后,飞机缓缓地而上,它似乎不情愿似的摆了摆全身,慢慢升腾于空中。飞机逐渐爬升于云层之中,细软的雾气在机翼蜿蜒而去,很快,云,便陷落于飞机之下。

    云子望向四周,她还是明显地感觉一旁的这个男人有着某种不可靠近的错感,或许是他那太过于浓重的脸,亦或许是他眼中的清澈。“喂,你,叫什么名字?”云子道。“颚骨抬高,全身虽然过美,但比例不协调,全身虽然被香水包裹,但整个身体还是有被人用过的痕迹。”那男人很是解读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却似乎很是一种不可靠近的样子。“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哪有那样的。”云子扭捏着再次靠近他。“过于靠近,感染不同的病菌指数会增高。”那男人再道,却过分的弹射了一段距离。“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哪有你想那样。”云子再次靠近他。

    不一会儿,警报在一旁板面上响起,一个空大的门被肆意打开。嗖的一声,那男人如同叶子一般掉了下去,女人呵呵一笑,撇嘴道:“撒哟那拉,谁叫你说人家身上的病菌多呢,那就就此再见了。”云子的确不喜欢这样一个鸡皮疙瘩,她慢慢抽出按在铁皮上的手指,一点点风逐渐被压缩而去,原来的景象还是原来的景象,但是却少了份人,或许现在只有云子一人,但她却并不感觉孤单,而是有某种欢愉,她不期望有更多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更期望自己一人呆着,享受身上那久违的痛和那曾经过往云烟中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