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战殇

    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被刻意定格，但多少的烟味婉转着进入我的鼻息中。不知过了多久，越塞越多，抨击的键盘声和谩骂声不绝于耳，但似是无法停滞一般，如同倾斜的水，倒腾不止。我，还是顿觉眼神跳动，仿佛被拉扯着，合上，关闭。。

    “团长，团长，我们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啦，咱们，咱们还是撤吧。”一士兵望着眼前的男人道。侵透着的热红色液体在帽檐上婉转，又如同河流的分支一般，四散却又交叉纵横。“不行！我们退了，那后面一大帮子老百姓怎么办？”团长的话语还是咽住了他，但，他似乎已经变得失控，望着机枪架下的尸体，由于剧烈的颤动，撕开的衣服，已经可见一丝白色框架。“可我们不撤，就跟他们一样，被人遗忘，成为永远的残——。”这名士兵眼眶浸湿着一丝泪花，却已经被某种热气灼热，完全嵌入眼睛里。

    时间一点点变得慢了起来，其他士兵也慢慢抬起头来，望着这名团长，望着他左胸前已经被红色液体染红的白色布条，上面只有一个“军”字没有被覆盖。“下决定吧，团长！”士兵们昂起坚毅的头颅，这场

    战，他们坚守了自己本身难以承受的伤害，但他们更多的是想保全原本就已经残缺的东西。

    “对不起了，弟兄们，我们还是守着吧。”这名团长道，他望着机枪下的尸体，闻着烟雾中的硫磺味，望着前方，地面上躺着的兄弟。他似乎并没有后悔，但上海那磁性的歌声还是不绝于耳，有人醉生梦死，有人保家卫国，两者多么可笑的人群，却组建了这样一个大城市，而这里，撕扯下来的方式中，对方却在强大火力下，冲刷着底线，一个个士兵在炮弹炸裂中丧生，而更可怕的是武器弹药的不充足。“你们的团长，已经躺在血泊中，我知道大家都不想这样死去，或者说，不想为了一群醉生梦死的人而献出生命，但这毕竟是我们的土地，我们不去奋斗，难道要靠他们嘛！”这团长说出了自己本不应该说的话语。

    “长官，我们这一军就几万人都快填进去了，我不想，不想死了，还被人唾弃，被人耻笑，但还是请长官留个种吧。”一士兵道，他的眼睛已是血丝。军长完全改变了他的形象，他抓挠着头上的帽子，黑色的头发已是白了许多，年轻的脸上，已有各种皱纹和黑斑。他太过于疲惫，手上的枪已有些许卡壳，身边的马刀豁出一道道裂痕。

    他实在是过于疲惫，只要轻轻推怂下，就可以立马倒下，现在的他很想抱着头痛哭，但此时已没有可能。他慢慢抬起头来，坚毅地从口中嚼出一句话来：“我们这些人是必须要死的，只是是时间问题。”“什么？他们没有让我们活着出去？”一士兵挤出一句话来。“我还是跟大家说实话吧，你们是不可能出去的，身后已经是机枪林立了，出去杀无赦，包括我在内，但现在这地方是最后一块地，如果这块地保不住，那上海危急，南京危急，整个中国也将在危急中。”军长道出了全部，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保留这些东西已经没有实际用处，因为他们都不得不死，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流血，更多人牺牲。“那就是毛得退咯，早说嘛，这帮瓜娃子，把俺请到这来，原来只是送死的啊。”人群中，cao着川话的士兵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想清楚吧，退也是死，要么留下，就让它变成历史，要么就撤退，为后人唾骂，你们选吧。”军长说完，慢慢坐了下来。

    话语刚落，一人突然站了出来道：“俺要回去，爷不跟你们玩啦！”话一说完，他便甩开自己的枪跳出战壕，向着烟雾内而去。“还有人嘛？”军长一声令道。“这帮瓜娃子，这是打个毛的仗啊，我也申请回去。”cao着川话的士兵也跳了出来，在这里死了，也是被埋入土里，变成一个冤魂，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我——。”一阵阵声音变得更加强烈，如同倒腾的河水一般。军长慢慢站了起来，甩开帽子，向着远方拔出枪来，一阵清砰声响彻这个浓雾中，四散而开的雾气一点点扯开，如同被肆意撕开的衣服。

    “你——，你——。”那士兵回过头来望着这名军长，眼中甚是愤怒，但不自觉中，他慢慢变得些许不安，嗔动着的热红色液体，悄然而出，风色中，一杆长枪内冒起一点烟雾。似动的眼睛里，变得不再安分，凝视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瓜，瓜娃子，你咋开枪啦？”cao着川话的士兵跳入战壕内，对着那名士兵道。“他，不再是名士兵了，他已经是叛逃之人，应当立即击毙。”那人眼中变得更加血红色，似是望不尽的江水。。

    咚——，一阵炸裂声豁然降临于这名士兵的身边，撕开的身体甩出这个战壕，裂开的半个部分，渗着些许跳动的水，如同小溪流水一般。“娃子——，娃子——。”军长不再变得这么沉默，他跑动着抱住这个士兵。“姐夫，我去了——。”那名士兵沉重地笑着，似颤的红彤色眼中，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后，又一声炸响，又一士兵cao着川话道：“军长，炮弹来了，快躲避。”可这没等他回想，那一身瘦削的骨骼里，却倾透着某种不安的泥土味，似山似浑水。。

    一切都是那么惊奇，他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碰上这个女人，亦或者是在街巷的吆喝声中，亦或者是在上海滩的霓裳酒绿的宴会中，再或者只是大宅院子里。而那次，却是如此让人不安。。

    傍晚时分，鸟叫声敲响了农户起床的号角，跳跃着的房梁上挂起了鲜红的灯笼，上面却是写着某种不安的字，他实在不太想看下去。只见，那东西摇晃着脑袋，随风飘荡，却根本没有熄灭的意思。一小个子丫鬟轻盈的跑动于青石板上，似响的脚步声越过一格又一格，如同各式各样的声音，他曾听过这样的声音，那是钢琴才能发出的声音。

    吱——，一点细软的声音跳跃而起。轻快的脚步声再次跳跃于里层的屋中。划——，又是一阵响声，这一次整个空间变得亮堂许多。噗——，女孩带着清晰的声音拂去枝条上的光线，慢慢点缀着甩动着。这时，她慢慢望向床边道：“少爷，您该起来了。”此时的少爷着一件内裤端坐在床边，望着那浮动着的灯笼，在他眼里已是通红，但它却是如此透白无力。

    “你说，人死，是不是可以复生。”少爷并没有望向这个女孩，眼里还是望着那摇晃着的灯笼。“可以吧，我听老人说，猫就有九条命，怎么摔都摔不死。”女孩说着模凌两可的答案。“不，可他是人，他是我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回来，他就这样走了。”少爷变得不再安定，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在国外，在军校中，他每天刻苦学习，每天想着保家卫国，但现在，这个家的顶梁柱早已不存在，任何东西变得不再可能像以前那样，而更多的，姨娘们争吵着抢夺各自的东西，但哪怕他在时，也似乎已经已经无济于事，这个家早已完全变成定局，正如那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姨娘又算的上什么同林鸟，这下，倒是跑的更快。少爷越想越恐怖，他“捆扎”着自己的双腿，彤红的眼睛里，灯笼四下飘荡。

    女孩慢慢走近，一步步轻盈地坐于他的床边，在柔弱中，她似乎看的更加贴切。“我知道，少年你肯定多少不安吧，我跟少爷不一样，从小就被父母扔下，或许只是女儿身吧。”女孩道，嘴里多少有些怨念。“但，我还是觉得现在不错啊，至少我来到了这样一个大宅院，能服侍我觉得此生都这么好的少爷，我已心满意足了。”女孩道，眼中一点点变得清晰。。

    但，少爷一点点变得不安，镜片撕碎了整个场面。“抓住我！不要松手！”军长道，水面上步排着阵阵水花。砰动着的裂开声，将军长四周的建筑撕开一道道缺口，鲜红的灯笼从中爆开，四散的水花震颤于军长的眼睛里。

    “少爷，松手！”女孩扭动着身体，鼓胀的腹部一点点跳跃着别扭的舞蹈。“不，我不能放手，说好的，我得让你过好日子，怎能让你死！”军长崩裂着青筋，两眼已经冒起阵阵血丝。“不！你得放手！你还有很多兄弟要指挥，他们不能没有你，不要为了我！失去——。”女孩说着，使了个劲，抓了一把石子，撒于他的眼睛里。军长本能地浮动着眼旁飞逝的石子，右手不自觉地放开手，但已是为时已晚。女孩随着风，慢慢向下跌去，直到消失于这茫茫大海中。

    “不，不——！不能这样对待她，不能——！”他嘶吼着声音，手一遍遍捶打着崖边的草。扯动着的细软草垛，一点点随风飘荡。“军长，军长，我们得走了，得走了。”一人似叫着，可声音却变得不再正确，音爆之声在他耳边回响，他慢慢移开身上压着的某种东西。

    这时，帽檐边还是那阵阵血迹，阵阵黑色烟气跳跃于他的眼睛里，他晃荡着拿起枪，但似乎感觉不是很能撑住，便扔下，随手捡起一条长枪。眼里，一个个不同着装的士兵跳跃于深坑与“平地”之间。但那弹动着黑色翅膀飞动而起，却不知怎地变得一阵黑云。

    “呀——！兄弟们，给老子杀呀！”他端起长枪向前冲去。眼旁，一人弓着背，上面，那女子对着他笑着，甩动着的手臂浮动于浓雾中。他嬉笑着，刺刀在他身上游离，跳动着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中，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蹲坐在铁框边，望着小女孩似笑的摆弄着那个玩具熊，两边的手臂却似是被人刻意撕扯下来，但奇迹是，里面的棉线却似是被封堵住一般。“小草叔叔，你说，他们这是在干嘛呢，他们为何抓住我的父母？”小女孩惊奇的说道。“这个，可能是找你父母去谈话吧，嗯——，你是不是调皮啦？”我反问了她一句，这里，或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不——，小妮子可是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不会让他们担心的。”小女孩嘟囔着小嘴道。“哦——？是嘛？”我表示了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期望她能肯定自己的说法。“嗯——。”小女孩点了点头。

    正此时，水声变得沉重许多，鼓动着热气一点点被带动起来，却不知怎地，一点也没有跳进我的框架里。“127号实验体，姓名，刘洋。”一阵声音后，一道深灰色东西被慢慢打开，一两个人慢慢将手拉入里面，将我拖动着出来，我惊奇地望了下那铁门，望了那奇特的门。四周被刻意吊出地面上，在之前却不是这样，但不知是这水对于实验体有什么影响，而那门却由一个虚拟的“门”和铁框做成，或许是在里面的关系，本身就如同带上3d眼镜一般。

    “这——，怎么可能，原来只是一个——。”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滋滋声顺势在我耳边响起，不知是本能还是什么。头豁然躲过那东西。“嗯——？127号实验体发生了某些事情，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左边那人道。“不可能，我们是很快的，而且我们俩都是很默契，怎么会？”另一人道。“嘘——。他可能听的到，别说太多。”一人道。两人见不能让我晕倒后，便开始拖入而下，脚下便是一片片水声哗哗而来。在拖动一点时间时，小女孩哭丧着大叫道：“小草叔叔，小草叔叔。他们要带你去哪。”

    “他们带叔叔去谈生意，小孩子不可以看的生意。”我反复地说道，头慢慢假意晕厥。正此时，那一点点嬉笑声此起彼伏，响动于我的耳边，跳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