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万剑诀剑噬天下
战斗持续到午夜的时候，禁卫军也都接过长枪，开始驻防缺口。让银枪军的兄弟能稍作休息。银枪军此时阵亡已经过半了。活着的基本也都一身的伤痕。 高台中间战士们相互依靠，满脸的血污，铁甲已经残破不堪。满身的伤口都在淌血。 战斗中的将士们挥动银枪的双手已经全凭本能和意志。张河，李甘队长在战斗中阵亡了。林蛋大脱力，在高台中央昏睡过去。胡明失踪，生死不明。牧云飞也挥舞着长剑加入了战斗。 金色的铁甲也染满了鲜血泥浆，俊逸的脸庞也出现了三条血痕，受了轻伤。夏止一直战斗在缺口前线，似乎体力永不衰竭一般，从未休息过。 夏止已经忘记自己杀死了多少雪蛮子，只是在无尽的血光中，想起了她，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女孩。 生死边缘，人往往都会回想起心中的遗憾和最爱，而那个女孩既是他的最爱，又是他的遗憾。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雪蛮子的进攻次数和频率渐渐减少。 夏止知道雪蛮子的精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本该冬眠的季节出现了如此庞大的雪蛮子军团，但雪蛮子冬季的精力肯定是不如盛夏的。奔袭和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雪蛮子也疲惫不堪了。 等到雪蛮子彻底休战的时候。高台之上站着的已经不超过一百人了。 在这寒冬之中，依靠在高台中央的人，有些是脱力昏死过去，休息之后还能醒来，很多重伤的人睡过去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在确定雪蛮子不会再进攻之后，高台之上持枪站立的战士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全凭意志支撑的身体也瞬间倒在了地上。和其他人一样，有人还能醒来，有人将彻底睡去。 天空中微微出现了一些光亮。 冰雪之上，数不清的雪蛮子蜷缩在雪地中沉睡，只有少许在游走张望，雪蛮子大军中间，是一座往下面滴血的高台，高台之前，堆积了无数的雪蛮子尸体，高台之上，雪已经渐渐凝结成了冰。 血流到高台的边缘在低温下冻成了一条条血色的冰勾，悬挂在高台的边缘。 高台之上的火焰慢慢熄灭。 满地的士兵躺在血污中闭着双眼，不知生死。两道孤单的身影伫立在高台之上，看着前方。一人身形修长，金色的铁甲，俊逸的面孔，一人体型圆润，残破的银甲，相貌平平。 “下面还有多少野蛮人？”牧云飞问。 夏止说：“我们应该杀了四五千多个了，估计还剩七八千吧！” “什么时候醒？”牧云飞问。 “雪蛮子的话，日出之后最多一个半时辰，就会再次发起进攻！至于我们的人，还活着的估计已经不超过一百人了。还能起来战斗的没有了！”夏止回答的很平静。 “恩，我的真力所剩无几，看来是天要亡我牧月！”牧云飞语气颇为落寞。 “哈哈，可惜了，我还是处男！”夏止自嘲道。 “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除掉你，因为我感觉，将来你会是威胁我牧月王朝的一个隐患，后来，我又改变了想法，你应该能成为我振兴王朝的一大助力。现在看来，呵，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我都将命陨于此。”说道这里牧云飞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 “太子也不必绝望，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夏止总觉得自己命不该绝。 “你我都清楚，援军最早也是午时才会到，凭你我二人能抵挡这数千野蛮人么？”牧云飞微笑着说。 “太子后悔么？”夏止反问道。 “后悔什么？没有听你的建议独自逃生？” “是回去请援军！”夏止纠正道。 “面对是一种态度，不管前方是千军万马还是刀山火海，面对才有赢的资格，一次逃离，终身都会不敢面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将来如何治理天下？”一时间，牧云飞傲然之气尽显于脸上。 “太子他日必定是一代天骄！”夏止由心感叹的说。 “哈哈，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过了今日再说吧！对了为什么你叫夏止，但是我总是听到有人叫你七哥？”牧云飞转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因为我在家中排行老七，所以很多人都叫我阿七！” “恩，还有你身边那个下属，名字也很奇怪，叫什么，林蛋大？”牧云飞继续问道。 “哈哈，没想到太子也有八卦的时候。是这样的，林蛋大是个孤儿，被一个寺庙的僧人养大，关于林蛋大的名字很多种传说，有人说他被捡到的时候，旁边有注明他名字的纸条，上面写着楚中天，只是字写的不好，太过松散，被念成了林蛋大。” “还有一种传说是，他本名林胆大，只是从小就很喜欢说话的时候带‘蛋’字，大家就都叫他林蛋大，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那时候他年岁过小，记忆模糊，自己也都搞不清楚了。” 如果他们知道在宇宙的另一个时空也出现了林蛋大这个名字的传说，他们应该就会比较相信前一种解释了。 “哈哈，有趣，有趣！”牧云飞清秀的脸庞笑的花枝乱颤。 “哦，对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太子射的那一头麋鹿会突然转向了！”夏止话题突然转到了之前的太子神手射麋鹿的事情。 “哦，我之前也疑惑着呢，原来是这样！”牧云飞看了看眼前的这些雪蛮子也明白了夏止的意思。 也好，临死前弄明白一个困惑也算一件快事！ 二人再无答话，静静等着天明。 朝阳从东边升起，朝霞漫天。原本是欣欣向荣的朝日，洒在冰封草原上，确是见证死亡的晨光。 雪蛮子开始不断的醒来，醒来的雪蛮子朝高台之上望了望，目露凶光，似乎很疑惑，为何高台之上只有两个人站着。 日出一个时辰之后，雪蛮子开始集结，重新做好了四面冲击的准备。 牧云飞和夏止不约而同的朝南面望了一眼，相视一笑。奇迹果然不是随便出现的。 牧云飞拔出腰间的长剑，如流水一般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微微一笑，生死已然忘掉，此时唯有战斗才能让生命更绚烂的绽放。 夏止扔掉了手中的长枪，拔出了腰间一直没有使用的长剑。 “老朋友，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了。”夏止对着手中古朴无华的长剑自言自语的说道。而长剑似乎有所感应，想起了嗡嗡的鸣吟声。 牧云飞看了夏止一眼，赞叹道：“好剑！” “恩师所赠，名曰:残阳！” 夏止说完，挥剑在前，快速在空中的划下一道流痕，顷刻之间，夏止浑身上下迸发出强大的气势，蜂拥而至的雪蛮子在爬上高台的一瞬间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夏止左手运气，单掌击地，整个人拔地而起，身形在空中开始快速的旋转。整个人气势更盛。 仿佛天地间万物皆蝼蚁，红尘唯剑绝！巨大的剑气从空中旋转飞舞而下，刮起猛烈的罡风。 罡风吹得牧云飞衣襟飞扬，一时间牧云飞竟有些失神，看着夏止，心中那杆天平再次发生了倾斜。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闪之间，天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万剑诀—剑噬天下! 声音如同穿越了洪荒宇宙，空旷而清晰，响彻每个雪蛮子的耳边，虽然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无数道耀眼的白色剑气从空中的身影迸发而出，倾泻而下。 漫天飞舞的剑光“刷刷刷“朝石台附近的雪蛮子斩去。空气中充满了窒息的味道，满世界充斥着剑意和杀气。 无数道剑光在石台周围穿行，雪蛮子坚固的鳞甲在这剑气的撕扯下犹如白纸一般脆弱。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石台往外方圆近二十米的空间，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雪蛮子躯体。两千多个雪蛮子在这一击之下粉身碎骨，万兽惊骇。 剩下所有的雪蛮子都惊呆了，一时间不敢再上前。 夏止已经从空中落了下来，脸上再无一丝血色，身体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虚弱的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尽力了！”说完闭上了眼睛。 万剑诀—剑噬天下太过霸道，每使用一次都会耗尽全身的真力和精气，极为折损寿命，如果不是到了必死的局面，夏止也不会使出这凶悍的绝技。 牧云飞神色变了再变，持剑慢慢走向夏止。看了看依旧虎视眈眈的数千雪蛮子，心乱如麻。 罢了，都是必死之人，何必再纠结。 转身朝石台的边缘走去，。准备做最后殊死一战。 千名战士，扬血沙场，茫茫雪原，除了这孤身一人，便是对面这野蛮人的大军。 牧云飞突然感到无比的孤寂，好似这世界从来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没有了同伴，没有了下属，没有了任何倚靠。 这就是选择面对困境的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