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脱身
上官云衣打小便是内向的性子，从不曾与异性有过暧昧。等到进入江家担任家庭教师后，长年陪伴江绮韵和江美琪，更没有机会再去接触什么陌生男人，因此她直到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女人身上五处敏感部位，对于上官云衣这样守身如玉的女人来说，自然更为敏感。惊怒之下，上官云衣双脚一蹬，跺在了舒乔脸上。 上官云衣出门匆忙，脚上套的只是一双轻便的家居鞋，否则以她平时常穿的那双鹿皮低帮登山靴的结实程度，舒乔非得破了相不可。饶是如此，这一跺也使得他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咬断了舌头。 “咕咚咕咚！”舒乔接连灌了几口凉水，胸中那一口气xiele劲儿，肺部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这一场水下的较量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儿认输，便得任由对方宰割。上官云衣打了个措手不及，舒乔连吃两脚，几乎被她踹得晕死过去。 “这女人实在可怕！” 舒乔见识到了上官云衣那惊人的力量，心下骇然欲绝，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握紧了那只脚踝不肯撒手。上官云衣又羞又急又怒，右脚一蹬再度袭来！ 舒乔左手一探，把这只脚踝也抓在了手中。 人在地面时，双脚紧贴大地，打斗抬腿之中虽然也有脚腕被制的时候，但只要借力一个翻滚便能轻松脱身，哪里会有像上官云衣这样两只脚踝都被捉住的时候？说到底舒乔还是占了身在水中的便宜。人在水中好比失重状态，维持身体平衡极为不易，纵然上官云衣一身力量强大无匹，此时也发挥不出三四成来。 这就让舒乔钻了空子，上官云衣要处被制，顿时两腿无力，浑身有劲也使不上来了。 舒乔右脚捉着她的左脚，左手捉着她的右脚，两人颠倒了个儿地面面相对，只消再往两头挪一个身位，便成了传说之中完美的69式。 这一幕景象落在外人眼里，足以毁了上官云衣半世清誉。身在半空的江美琪见到了两人扭打的姿势，不禁捂住了小嘴，美眸之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然而当事人舒乔却并未生起半分旖旎心思，这一着得手，舒乔左腿一扫，便向上官云衣心口袭去！ “呃！”上官云衣身子一偏避过心口要害，舒乔脚尖点在她的肩窝，同时双手一撒，两人各自向后倒退。 稍一脱身，舒乔便急忙浮上水面，张大嘴巴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湖面上的空气清新洁净，还没容舒乔多作留恋，便觉两只手腕缠上了双脚，整个身子为之一沉。 却是上官云衣效仿他的做法捉住了他的双脚，把他重又拉进了水中。 “这女人真是没完没了，大家萍水相逢，跟你打一架算是交情，真要死去活来地折腾，谁怕谁还未必呢！” 舒乔脸色一沉，心中大为恼火。 此时距离警车解体失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以G城警方的反应速度，十五分钟内必然赶到现场。舒乔急于离开，自然没有耐心跟上官云衣继续周旋。 而上官云衣也是猝下狠手，连连发难！ 两人在湖中斗得你死我活，引得湖水一阵波涛荡漾，看上去就好像水下藏着一条史前巨鳄似的。江美琪在远处看得一阵焦急，却又无力制止。 片刻之间，两人已经碰撞了数十次，依旧难分胜负。上官云衣明知对方没有进行过基因进化，在自己强大的力量面前犹如螳臂挡车，然而每一次她加大力道，舒乔却都能提升气势堪堪抵挡住她的进攻，甚至渐渐地有转为上风将她压制的趋势。 蓦地，上官云衣心中闪过一个睽闱已久的字眼。 “遇强则强？！” “这不是传说之中，上古武道才有的境界吗？难道他是从复古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移植了增强毅力的活殖细胞——难道我看走眼了，他竟也是基因进化者么？” “可是，他的身上明明就没有基因进化者的波动啊！” 上官云衣的心思一时陷入激烈的怀疑之中。 而此时的舒乔，全副身心都沉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在他颈后，那头发遮掩着的地方，有一小块皮肤正迅速地升温发烫。 多年以来，舒乔一直掌握着一门不为人所知的本领，那就是调用颈后“芯片”蕴含的能量，利用“芯片”激发身体潜力。 一直以来，芯片都只具备释放电流强化体质的功能。 一块微小的芯片，却足以支撑几十年一百年，持续发挥作用直到持有者死亡。 芯片释放的电流也许不算强劲，但是几十年的累积却也是股不弱的能量。而几十年的持续输出都不会使这股能量干涸，可想而知芯片中的能量有多么庞大。 然而这股能量是隐而不发的，即使是芯片进化者也无法调动芯片蕴含的能量。 打个比方说，芯片里的能量好比一座金山，人类挑走一担担的金砂，却不可能一下子将它搬空。 又或者是一股不断冒出来的泉水，水流虽然从不停歇，但是细小的泉眼注定了它只能是涓涓细流。 而舒乔却手持一把铁镐，一镐下去把泉眼凿了个洞穿！ 从此泉水喷涌，成汪洋大河，彻底为他所用！ 舒乔的体质异于常人，尽管没有移植过活殖细胞，无法发挥出这股能量的十成功用，但他的身体却完全能够承受这股能量的冲击！ 在江家门外，他正是使用这种办法激发了芯片中的能量，释放出电流一举破坏了大门的警报系统。 而能量被抽干的芯片则彻底报废，再无半点作用。 实际上，早在四岁那年，在黑狱区的旷野外遭遇一头饥饿的野狼时，舒乔便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爆发出了这股潜能。自那次后，舒乔颈后那块泛亚政府植入的真正的芯片便已寿终正寝，不复存在了。 时至今日舒乔多次更换的芯片，都只是“芯片”，是他自己伪造的西贝货。 而自黑狱区走出来的难民猴子，何以会掌握芯片制造这一人类政府严密封锁的关键技术呢？ 答案，显然尚未是时候揭晓…… 此时，舒乔与上官云衣的较量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在被上官云衣这个二级芯片进化者接连打压的同时，原本应该报废的“芯片”被再度激发，随着舒乔气势的提升而迅速升温。 灼热的感觉正炙烤着他的灵魂，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妙感觉瞬间冲破束缚，充斥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上官云衣惊诧地发现眼前这个瘦小少年的气势再度提升，已经稳稳压过了她这个二级芯片进化者该有的气势。 千钧一发！舒乔连连挥拳，引得上官云衣忙于招架身形不稳，而后冷不防一抽右腿，再度朝她心口踢去！ 上官云衣急忙一掌拍在舒乔腿上，水中难以立足，舒乔右腿受力踢了个空，而上官云衣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直往水面窜去。 两人缠斗至今早已潜入水下两三米深处，上官云衣格挡之下，竟被舒乔这一脚踢得飞出了水面！ 直到凉凉的夜风覆在她的双眼上，湿透的长袍紧贴着她那被冻僵的皮肤，上官云衣依旧僵硬着四肢，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的身体高高蹿起，离水面足有两米距离。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只不过是想借力卸力以便回击，却为何被踢得飞了出来。 “云姨！”江美琪一声惊叫，飞行摩托掠过湖面，接住了上官云衣下坠的身子。 “云姨，你没事吧？”江美琪急切地问道。 上官云衣并没有说话，只是坐稳身子，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眼看上官云衣并无异样，江美琪顿时松了口气。 上官云衣那骤然被击飞出水面的身子和她那僵硬不动的姿势唬得江美琪一阵不安。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她甚至以为舒乔将上官云衣给打成重伤了。毕竟舒乔身上的灰衫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身份，对于夜行者这样行走于黑暗的角色，还有什么心狠手辣的手段是使不出来的呢。 “遇强则强……”上官云衣呢喃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 “云姨，你说什么？”江美琪回过头来问道。 上官云衣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上官云衣说道。 江美琪点了点头，两人随即离去，竟不去打捞那沉在湖底的价值数万星币的“红莲”。 身在湖中的舒乔从上官云衣口中那“遇强则强”的境界中清醒过来，顿时感到浑身剧痛，好似周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他以一个未进行任何进化的普通身体对抗二级芯片进化者，虽然激发了“芯片”中的残余能量将上官云衣一时压制，但显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身体跌落到极为孱弱的地步。此时只要上官云衣跳下来杀他个回马枪，舒乔想必连她的一根手指也难以招架。 “那疯女人走了吗？”水波轻漾的湖面上，舒乔担心地冒出了脑袋。 飞行摩托一声轰鸣，载着上官云衣和江美琪远去…… “云姨，你输了吗？” 花园超快速路上空，江美琪一边控制着飞行摩托，一边好奇地问道。 “美琪乖，别问了。” 可江美琪依然不停地追问：“云姨，那坏小子真有那么厉害吗？居然连你也能打败？” “瞎说什么呢，我哪里输了。”上官云衣平静地道，“是水底下太冷，把我冻僵了。” 只是这平静的语气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莫名的悸动，始终不能像往常那样平淡无波。 江美琪削肩一耸，发出了狡黠的轻笑。 “别笑了。”上官云衣语气淡淡地道，“今晚的事，我会具实告诉江先生，该怎么处罚你由他来决定。” “不要呀，云姨救我！” “我救不了你。” “云姨不要告诉我爸啦，以后我一定好好用功，再也不敢乱跑了。” “没商量。” “云姨你要是告诉我爸，我就让爸爸向你求婚，让你做我mama！” “你敢！” …… 两女的声音逐渐淡去，随着飞行摩托的轰鸣声消失在了远方。 看着那道蓝色气流尾巴渐去渐远，舒乔绷得像张弓似的的身体顿时松懈，悄然松开了那一直握着左边靴子的手。 而后猛吸一口气，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