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法改变的无奈事实

    滨海市郊区别墅，滨海葬魂人据点。

    端坐在沙发上，李耀峰和冰漾很耐心的喝着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微寒望着窗外天边的夕阳，饶了饶头道：“两位大哥，咱们现在不用去李总那里吗？”

    李耀峰望了望在客厅撒欢狂奔的白色掌心猫，若有所思的道：“不急，先审审那个借尸还魂的老东西。”

    叶微寒闻言赶紧拿出了口袋中的布袋，他扬了扬手中的布袋，不解的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和法海的金箔一样的收妖法器吗？”

    冰漾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平静的讲解道：“那是索魂袋，地府专用的，能锁住一些实力较弱的滞留鬼，这个索魂袋送你了，以后你会用得到。”

    叶微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明白了，只是这东西怎么用？”

    李耀峰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看着叶微寒，满脸无语的神情道：“老萝卜头在那三天里，到底都教了你什么？”

    叶微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除了给我做了这个新身体，什么都没教！”

    冰漾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李耀峰的肩膀，满脸你懂得的模样道：“意料之中，果然是火力全开的坑人啊！”

    李耀峰揉了揉额头，满脸无奈的模样道：“也是，三天也就只够炼化一个新身体的时间，还真别指望再有富裕时间去传授东西。好吧，我告诉你怎么打开，你先解开索魂袋的锁扣，然后调动一缕阴气进入索魂袋中，感受到索魂袋中的滞留鬼所在，用那缕阴气将它拉出来就可以了。“

    叶微寒仔细的品味了一下李耀峰的话，从三清火中调动一丝阴气，融入到索魂袋中。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已经随着这缕阴气钻进袋中，却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住了。

    索魂袋中的空间很大，红蒙蒙的一片，仿佛一个血红的异维空间，根本无法看到尽头，而在血红世界中，一个黑点若隐若现，叶微寒定位这个黑点后，用阴气拴住黑点，将其拉出了索魂袋。

    被拉出来的庞大师此刻已经化作一团红雾，隐约间还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形，与之前的盛气凌人不同，此刻，他散发出的阴气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掉。

    “三位鬼差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能不能给条活路？”

    庞大师这次真的服软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就那么点儿背，撞上了枪口。

    冰漾把玩着手里的茶具，若有所思的道：“庞大师是吧，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将你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我去和阴律司的判官求情，或许你不用魂飞魄散。”

    庞大师连忙说了一些感恩戴德的马屁话，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

    这个庞大师是个E级滞留鬼，在黑城区是个闲散滞留鬼，虽然明面上归哈蒙管，但是骨子里是个闲散惯了的主儿，并没有加入滞留鬼联盟。

    他是民国十三年生人，如今快百岁了，懂得一些道术，所以选择借尸还魂这个邪恶道术苟延残喘，也可以说，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滞留鬼，还带着一口生气，算是吊着一口气的活人。

    之所以选择在老巢布下血离阵，是想通过血离阵修炼成血身，成为D级滞留鬼，那样，他就可以摆脱这个腐烂的躯体了。

    血离阵需要九十九个人的冤魂，怨气越重所散发的阴气也就越重，所以，他的老巢庞大师养生会所，阴气才会那么重。

    以至于，阴气重得，连阳光都无法透进去。

    庞大师平日里给人处理一下疑难杂症，只接待有钱人，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所以，他选择每天只接待一个客人，这样，他出手的相应报酬就可以要得很高，算是一个懂得营销的jian商。

    而关于李总李伦这个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第一次和李铭杰接触时，他就看透了这个鬼婴的底细。但是碍于同行的身份，他选择和李铭杰这个鬼婴合作。他编出一个谎言，帮李铭杰吃上阴气极重的胎盘，相应的，李铭杰配合他，他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况且，能养小鬼，培养出鬼婴，这件事身后必定有高人，不是庞大师这个小角色可以招惹得起的。

    也就是说，鬼婴这件事，庞大师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所知道的内情有限。

    交代完这些事情，庞大师很识趣的自己钻进了索魂袋中，很聪明的没有讨价还价要承诺与好处。

    听完庞大师的自述，叶微寒思考了片刻，才总结道：“这个庞大师，似乎只是个局外人，鬼婴这件事，和他无关，线索又断了。”

    李耀峰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有些烦躁的道：“哎呀，真费劲，直接葬魂掉那个鬼婴算了，还查个毛啊！”

    冰漾的脸上也有些不耐烦，还未等他说话，叶微寒赶忙插嘴道：“别这样说，毕竟滨海这个地方，是你们两位掌管的，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也太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了。”

    李耀峰挥了挥手，满脸不在意的道：“激将法这种低级的小伎俩，对我们哥俩没用，再说，就这种程度的鬼婴，再来一百个，灭了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

    叶微寒皱了皱眉，颇为不解的问道：“好吧，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那个哈蒙，是不是也是一个滞留鬼？你们为什么不葬魂了他？”

    李耀峰刚要回答，冰漾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解释，“小话唠啊，我问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警察，一定会抓所有的贼吗？”

    叶微寒挑了挑眉头，不解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冰漾冷笑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的贼，远远要比警察的数量多上许多，抓得过来吗？”

    “抓不过来，难道就任由其破坏吗？”

    冰漾一副你丫的天真到无可救药的神情继续道：“同样的道理，每天都有人出生，也相应的会有人死亡。这个世界上的滞留鬼数量，可怕到你无法想象！如果见到一个就葬魂一个，会彻底激化地府与阳间滞留鬼的矛盾，势必会引起规模极大的战争，到时生灵涂炭，那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叶微寒双手抱胸，平静的接言道：“然后呢？”

    冰漾指了指窗外的夕阳，有些无可奈何的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法则，人间有法律，地府和滞留鬼联盟间也有相应的合约，只要不触及合约底线，能放过，就不为难。”

    叶微寒冷哼了一声，满脸讥讽的反问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葬魂人，这也叫葬魂人？”

    李耀峰望着满脸鄙夷神色的叶微寒，冷漠的道：“滨海市是个人口超过一千万的超大城市，以九点五死亡率来算，每天至少有一千人死亡。而其中会有两百人不甘于这么死去，不肯投胎成为滞留鬼。而在滨海驻守的正规葬魂人，只有可怜的十二人，十二个人，去追杀两百个滞留鬼，就算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都不可能做到！”

    冰漾接言道：“因此，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说，葬魂人的职责，根本不是清除所有的滞留鬼，而是起到一个震慑作用，约束那些滞留鬼，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有仇去报仇，尽量别过分惹是生非。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胡作非为的，葬魂人才会采取葬魂这种极端的手段。”

    叶微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结道：“也就是说，一切以平稳为主呗。”

    李耀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夕阳，语气平静的道：“像哈蒙这样的滞留鬼小头目，滨海还有很多，这些小头目不能杀，他们会约束手底下的滞留鬼，对整个区域的稳定非常重要。这是一个互相制衡的年代，不是那个打打杀杀的时代了。所以，小话唠你作为葬魂人，要明白有些平衡点，是不可以去打破的。“

    李耀峰与冰漾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即使是作为阴差，为了稳定与平衡，他们也要选择和滞留鬼妥协，甚至是让步。蛇鼠一家虽然谈不上，但是互相牵制与制衡，是无法改变的无奈事实。

    这和社会上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