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茫然的囚徒
：造物主之死】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小光！快停下，小光！” ——我要杀了他 “他好像已经失去控制了！” ——我要杀了他！！！ 咚的一声，索勒用剑柄把瑶光敲晕了过去，幸村急忙把他扶住，不顾他身上依然沾着那么多黏糊糊的血液，将他从希兹克利夫已经血rou模糊的尸体边上拖走了。 “……” 桐人已经对眼前的景象失去反应能力了，而从头到尾看完这一幕的其余众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鲜血淋漓的瑶光，甚至都没有人去关心下一层已经被打开的事实。 “他怎么样了？” 索勒关切地问道，而幸村只是心疼地擦拭着瑶光面具上的血迹，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光，小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会知道？” 索勒回头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大多都已经能站起来了。但是每个人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半晌之后，桐人才走过来，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 索勒这时发现了传送门已经开启了，便说道：“那个，你们先走吧。” “……” 桐人回头看向其他人，他们有不少还没有从刚才戏剧性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而随后就听到亚丝娜竭力用镇定的口吻说道：“血盟骑士团的诸位，现在团长之位空缺，我以副团长之名义，命令你们立刻返回格朗萨姆，通报第75层成功攻略，以及前团长希兹克利夫实为SAO设计者茅场晶彦的事实。” “是，亚丝娜大人。” 血盟骑士团的精英们下意识地就遵守了如今最清晰的指令，桐人顿时对亚丝娜心生敬意，虽然他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但是眼下亚丝娜所做的却是最正确的事情。 “大家，请听我说。” 亚丝娜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对其余人说道：“有关希兹克利夫团长的事情，血盟骑士团一无所知，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继续探索下一层，虽然希兹克利夫已经死了，但是我们并没有脱离这个牢笼，所以，请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亚丝娜副团长说得对！” 克莱因最先高声喊道，他领导的公会【风林火山】的成员也急忙附和，其余那些精锐玩家也都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大家在第一时间调整好心态，随后便纷纷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索勒，幸村，你们先带着瑶光离开吧。” 亚丝娜转过身来说道，随后看向桐人，桐人立刻应道：“我和你回格朗萨姆。” “多谢了，桐人。” “这是什么话，我发誓要守护你的。” 桐人轻轻舒出一口气，赶紧拿出自己的传送水晶，递给幸村和索勒：“用这个，去我和亚丝娜的家，等瑶光醒过来再说吧。” “……我明白了。” 幸村接过水晶，随后就在其他人还没顾及到的时候，和索勒带着瑶光离开了。 就这样，艾恩葛朗特第75层攻略战结束了，然而新一层被突破的欣喜却随后被另一个爆炸性新闻取代了：游戏第一公会血盟骑士团的团长希兹克利夫，竟然就是把一万多人关在这个牢笼之中的茅场晶彦。他的死在短暂地震慑住幸存者们之后也被大家所接受，而信仰破灭的血盟骑士团也毫无悬念地开始崩溃，即便在亚丝娜和桐人的竭力维持下也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团员。好在精英部分依然还团结在亚丝娜麾下，而其他公会也迅速吸收并安置好了脱离分子，使得整个玩家队伍并没有因此再出现什么损失。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另外一个让人不敢深思的问题：如果说希兹克利夫，也就是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已经被击杀了的话，为什么玩家们还被关在这个游戏里面？又究竟是什么人，还在背后cao纵着这个世界？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他们依然是这个世界的囚徒。不过此时，他们的前路，已经变得无比茫然。 === 接下来的几天里，幸村三人就留在了位于艾恩葛朗特第22层的，桐人和亚丝娜的房子中。其实瑶光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那之后他就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只是每天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不过这样已经能让幸村松一口气了，因为既然瑶光还肯进食，这就说明他至少还没有自尽的打算。 那之后，好容易才处理好血盟骑士团内部sao乱的桐人和亚丝娜抽空回了趟家，而在他们来了之后，瑶光肯开口说话，并且一张嘴就是希望和他们两人还有幸村谈一谈。不过索勒却意外地被排除在外，但是他似乎并不介意，而是主动地到外面的湖泊边上钓鱼去了。 “外面怎么样了？” 瑶光轻声问道，亚丝娜神色一黯，不过还是振作地说道：“不算太坏，大多数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团队里的骨干大多都留了下来，大家现在都清楚，必须要稳定住团队，才能继续攻略下去。” “76层去过了吗？” “我去了一趟。” 桐人开口说道：“那里只有城镇，却并没有迷宫，通往第77层的门处于无防守，但是打开它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必须由击败第75层BOSS的玩家去开启。” 桐人注视着瑶光，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现在……能办到吗？”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赶过去。” 瑶光点了点头，那之后，他喝了一口水，说道：“那个护符，是我从微笑棺木讨伐战中捡来的。” 见他终于开始说起这件事情来，亚丝娜和桐人立刻正襟危坐，仔细倾听；他们已经和先前75层攻略战的参与者们商量过了，大家统一了口径，对外宣称是桐人发现了希兹克利夫的真实身份，之后其余人合力将其讨伐。而瑶光最后那令人胆寒的一幕，则被大家隐瞒在了心底。 “其实我一直都在瞒着你们，那次讨伐战中，我追上了微笑棺木的那部分残党，之后把他们全杀了。” 瑶光平淡地说道，而桐人和亚丝娜对视一眼，勉强笑道：“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吧？” “之所以我没有红名，是因为我的装备可以隐藏我的全部状态，但是不能脱下。所以我一直都穿着，连面具都不曾取下。而那个护符，就是我从他们手里缴获的。” 戴着面具的瑶光继续说道：“我把他们歼灭之后，发现那里是他们的一处秘密基地，在那里面我找到了一尊神像，有意思的是，那尊神像对我说话了。” “它，它说了什么？” “它说出了我的技能，‘天诛’，抹杀不死属性的生物。并且它不是一个简单的NPC，它知道茅场晶彦的事情，还告诉我茅场晶彦就躲在我们这群玩家里面，但是迟早有一天他转过来对付我们。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它把那个护符和那把波纹剑给了我，告诉我当茅场晶彦出现的时候，用这两件道具就能将击败，这样我们大家就能离开这个游戏了。” “可是……” “它只是在耍我罢了。我猜就是它伪装成NPC挑拨了微笑棺木的那群玩家，无论它到底真身是什么，它只是想看我们在这里互相厮杀罢了。” 瑶光顿了顿，缓缓说道：“茅场晶彦也是如此，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而现在他已经出局了，我们却还在局中。”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攻略。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我想，第100层会有我们的答案。” 他的话让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幸村才轻声问道：“索勒，索勒大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桐人和亚丝娜这才记起索勒来了，而瑶光似乎也早有准备，便解释说道：“我是在当初游戏开始的时候遇到他的，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玩家，而更像是NPC，比方说他没办法用聊天室，我也无法查看他的状态。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游戏里面，反复地和我讲他是遵循神的意志前来此处的。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精神失常，但是现在的话，我觉得，他恐怕真的是从游戏之外的地方来的。” “呃，我，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索勒也是个程序，就像是这个游戏里的NPC一样，但是他并不是SAO本身的程序，而应该是从外界传输进来的，比方说病毒这种东西。我试着和他解释，但是他完全不懂，所以我就放弃了，不过我有种预感，离开这个游戏的关键，或许就在他身上。” “你是说，索勒是个AI？” 桐人忽然明白了什么，亚丝娜也理解了他的想法，她立刻向瑶光解释了当初她和桐人在这里遇到结衣的事情。瑶光耐心地听完之后，便若有所思地答道：“Cardinal，游戏的管理系统……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游戏的管理权应该已经被转移了。” “那把剑就是转移指令吗？” 桐人想到了瑶光交给他的武器，瑶光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虽然这个游戏是茅场晶彦设计的，但是他不可能管理到游戏的方方面面，所有一定会有空子可以钻，至于钻进来的究竟是谁，就不是我们能够了解到的了。” 他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摆在我们前面的路只有一条。继续攻略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安全离开这个牢笼的。” === 第二天早上，瑶光便动身赶去了第76层，在那里的城镇传送点前，瑶光触摸了大门。随着一阵微光，那扇通往第77层的大门便开启了。 “我们走吧。” 瑶光轻声说道，在他准备前进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等会儿，小光。” 索勒笑了笑，伸出手来。瑶光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紧接着，幸村也抬手按在上面，给了伙伴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们是伙伴，永远都是。” 幸村拍了拍瑶光的肩膀，大声说道：“无往不胜！” “无往不胜！” 索勒也笑了起来，瑶光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一齐，朝着那光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