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各论出身 布置反击
陈宫的述说让在场所有人的思绪都回到了去年的辉煌岁月里，不等大家热烈反响，那句招牌口头语“但是”又来了： “但是，咱们的战功实在太大了，已经大到皇帝陛下都不知道如何赏赐的地步，再加上咱们现在军队战力更是远远超过皇帝老儿的亲军，功高震主、强臣弱主这些必死的理由咱们一下子占了两个，所以按照大汉朝对韩信、萧何的老例子，唯有赐死了。天幸之前火并朱儁，攻灭南军，闯下了天大的祸事，朝廷有了功过相抵的由头来教训咱们，才让咱们躲过这一死劫啊！” 陈宫说完之后，里克又接着说道：“之后我又领着你们在濮阳城满城要饭，敲当地豪强竹杠，还天天跟朱儁、袁术等人闹别扭，天天惹是非，朝廷看我这个领头羊没有什么太大志向，也就是个土著军阀的命，所以才放咱们回塞北来。” “原来咱们当初要饭还又这么大学问呢？”胡车儿插嘴道。 “是啊，只是现在继续藏拙已经不行了，咱们塞北三郡实力一天强似一天，军力已经到了令朝廷忌惮的地步，所以朝廷才动用周边州郡来掣肘我们，甚至连南匈奴那群狼羔子都启用了。”里克说道。 陈宫可能觉的这番介绍还不够令人忧心，又开口补充道：“咱们又招揽了这么多黄巾降卒来戍边屯田，今后两年，三郡的粮食实现自给自足，朝廷连最后一道掐脖子的招式都没有了，到时候恐怕就真要和咱们图穷匕首见了。” 说完，又看了看案几上摊开的圣旨，用庆幸的口气说道：“天幸这个时候凉州三辅又发生了叛乱，朝廷挖了东墙补西墙，又用得着咱们了，还能让咱们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也不会舒心几天的，咱们的皇帝陛下现在就好像个中年寡妇守着份大家业，不找男人过不下去，找个太厉害的男人又怕占了他的家产，所以只要老子还在这里，他就不会让咱们好过。”如果哪位朝廷重臣在这里，一定会被里克这大不敬的比喻气咳嗽的，可现在的帅帐里只有笑声，没有责问。 “唉，都是我们这些干过黄巾的弟兄拖累了将军，不然天底下能打仗的人这么多，为什么朝廷专找这里的麻烦呢？”一向话不多的周仓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旁边的裴元绍听罢也是一脸的愧疚之情。 “不要这么说，更不要这么想，就算没有你们，朝廷也不会任由我坐大的，他们历来只信任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绝不会相信我这个盗马小贼的。”里克参加雁门边军之前，盗吃皇甫节宝马的事情早就在坊间流传，他本人倒也不避讳。 “就是，要论出身，在座的诸位谁也不要说谁了。你们是反贼，我和他是逃奴。”胡车儿指着乌里龙襄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和高顺两个都尉也不是什么好出身，都是当年北征的败将，这位还差点被当成反贼剿灭过。”张辽想起了初次见高顺的场景，当时他刚刚从所谓剿贼军的屠刀下死里逃生。 里克趁机打趣陈宫道：“这里看来只有公台一个是读书的士人，可惜让魏续那小子一搅和，也丢掉了功名，还成了悬赏捉拿的要犯。” 当初陈宫在陈留郡坚守，因为不满临阵脱逃的原太守又官复原职，所以挂冠留印，拂袖南山。魏续趁机拿着官印到处借粮调物，倒卖官产，把偌大一座陈留城都给搬空了，太守府都卖掉了。新刺史不敢招惹手握重兵的魏续，就把罪名全部栽到了陈宫的头上，连海捕文书都发了，好在皇甫节父子在朝中有些人脉，帮助摆平了此事。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忍俊不禁。 这一番话，不仅让周仓、裴元绍喜笑颜开，也让大家刚才的愁绪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张辽拱手请命：“将军，朝廷既然已经下了旨意，不去应付应付恐怕不行，不如您干脆称病，让我领几千人去西北一圈算了。” “不行，朝廷放心不下的是我，你去恐怕不会罢休的。左右这次也是提拔了，我就成全他们，倒要看看这条破船还能再这风浪里撑多长时间。另外，听说西北羌胡战力惊人，正好拿他们试试刀，再淬炼出一支精兵来。” 里克虽说是同意了，但怎么听也不像要出征为朝廷效力的意思，最后干脆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只有我走以后，你们大家才可以放手做事啊！” “放手做事，做什么事？” “你走了才能干，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大家刚刚开始的议论被里克打断了：“当然是教训教训咱们身边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们？趁着他们刚刚挑事儿，让他们狠狠尝尝厉害，今后少找麻烦。” 说着里克走到了军帐一侧悬挂的巨大地图前面，用手指着幽州方向： “管亥！” “在！” “立即从所部屯田军里抽调至少1万精锐东进，就在幽州边境驻扎，从我离开雁门开始，不管那边是官军还是马贼有动作，坚决还击，他们烧掉1个村屯，你就至少要烧两个。” “得令！”管亥一脸兴奋的同意了，慌得一旁站立的陈宫慌忙补充道： “将军只是让你适当报复，烧掉几个村就算了，千万不要多造杀孽，可以把那些村庄的百姓驱赶到我方，充实我雁门郡。” 对陈宫的补充，里克觉得非常到位，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管亥已经沉浸在又要干回老本行，可以去抢劫、放火的无比喜悦中，虽然头点的和公鸡一样，但实际上听进去多少就只有鬼知道了。 接下来，里克的手指越过地图上的雁门和云中郡，指向了大河拐弯的地方，敲了两下： “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是个只会掉书袋子的老朽，羌渠单于更是个颇有野心的家伙，现在又刚刚接受了朝廷的密旨，很可能会有所动作，估计这两把老骨头凑到一起可能会搞点实在玩意儿，不会和丁原那个滑头一样干打雷不下雨。” 说着，把手指直接指向了大河岸边的箕陵县城位置：“如果所料不差，匈奴兵很可能向这里动手，这是云中城的屏障，也是我们在大河边惟一的屯粮之所，羌渠早就垂涎三尺了。张辽、胡车儿。” “在”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立即点起1万5千兵马，向西越过长城，朝着箕陵疾进，如果匈奴人过河就一个不剩全部消灭；如果没有动静，就在箕陵周围驻兵屯田，威胁驻扎美稷的匈奴王庭。” “喏！” “周仓！裴元绍！” “在！” “立即各回本郡，从所部屯田兵中各选1万人随我出征西北。” “诺！”两人也都是究竟沙场的骁将，从去年回到塞北以来就很少打过正经大仗，这次听说能够出征，立即兴奋起来。 “别答应的那么痛快，我要的这2万兵可不是草包，我要百战精锐，什长、伍长的数量至少要占到一半，明白吗？” “诺！”两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高顺！” “在！” “从即日起，在岱海大营设立集训队，挑选最优秀的将校和老兵担任教习，对所有留守三郡的百夫长以下军官进行轮训，达不到标准的立即裁汰。”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