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孔融
周扒皮要咸鱼翻身了？这话立刻吸引了韦恩的注意力，表面不动声色继13吃喝，耳朵微微侧过，滤去各种杂音，锁定说周扒皮的那桌人。 “……所以说，生儿不如生女，儿子生两三个传宗接代就够了，女儿一定要多生，最好生几十个，但女儿的母亲一定要漂亮，多找美女做小妾，确保女儿像娘。” 韦恩听明白了，周扒皮除了周天照、周天赐两个儿子，还有女儿，肯定是嫁了大族公子，周扒皮能借势翻身。 “我听说老周女儿是给胡雍做妾的，小妾而已，能让老周沾点好处不假，但说翻身，怕是不可能吧？” “哈哈，老弟你消息滞后了，胡公子的正妻上个月病死，周家女儿扶正了。这次春闱胡雍高中传胪，周有德就是传胪的丈人了。” 大成科举，县试童生、郡试秀才、州试举人、会试进士，会试放在春季，故名春闱。 进士分三甲，一甲三人有特殊头衔状元、榜眼、探花，二甲头名也有头衔：传胪。 和每年一次的县试不同，郡试、州试、会试都是三年一次，周有德的女婿胡雍能在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上夺取全国第四名，确实很厉害。 但韦恩没什么好担心的，女婿是女婿，丈人是丈人，就算有个全国第四名的女婿，周扒皮也只是一个文秀才而已，不会水涨船高，不会变得厉害。 无非是杀了周扒皮后，惹上一个进士，但韦恩魔星乱世，迟早会对上整个大成朝廷，惹一个进士又算什么？ 那桌人中有与周家敌对的，歪嘴道：“胡雍的正妻怎么忽然病死了？该不会周家女儿为谋正妻之位，下了毒吧？” “喂，老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那边就岔开了话题，谈起其他。 韦恩吃饱喝足，不急着去找巡检邓彪，也没立刻赶往宁远郡城袭杀周扒皮，而是在客栈住了下来。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杀敌，而是了解大成世界。 县城有书店，有钱就有书，韦恩花钱如流水，买了一大堆书籍，尤其是历史、地理、文化、神话方面的书籍，宅在客栈静心看书。 大成世界有孔子、孟子、天师道，和普通历史位面肯定有相同之处，韦恩连看几天，终于理顺了。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到了东汉末年，历史拐入岔路，黄巾军灭汉朝，大贤良师张角建立太平道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大成世界是天庭统治的十万八千世界之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肯定涉及到神仙的幕后争斗，而且斗争剧烈到了变天的地步。 但老天爷是说变就能变的吗？太平道国没能安享太平，建国才三年，张角暴毙，道国崩溃，战火又起。 这时孔子第19世孙、四岁时以让梨名扬四方、汉朝灭亡后归隐的文人孔融，自称夜梦周文王授法，周文王给他吃了一个梨，立刻万法皆通、功力暴涨、横空出世、吊打群雄、扫平天下。 孔融建成朝，奉孔子为大成至圣，尊文王为授法祖师，儒道大兴，传承至今八百年矣。 韦恩看得目瞪口呆，在正史位面，孔融除了让梨典故，其他表现都是弱鸡，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成了八百年皇朝的开国太祖。 正因为是孔子后代建立的成朝，所以孔子至上，孟子、荀子等儒家宗师因为思想与孔子有差异，都被贬低，被视为异端、逆党。 正因为太平道张角曾经变天，所以道教被打成反贼，天师道虽然不是太平道，但在儒教眼中都是道贼。 韦恩又在书中看到，孔融定孔子故里曲阜为首都，称圣京，孔融吃了周文王给的梨，留下果核，种在圣京孔庙，长出的梨子虽然不如原本那颗，但也神效非凡。 每三年一次会试结束，新科进士都能吃到一颗文王梨，吃的时候还得排练一次孔融让梨的节目，又称“让梨宴”。 韦恩嘀咕道：“不知道好不好吃？有朝一日我杀入孔庙，吃它几百个尝尝。” “我也要吃！” “嗯，丫丫也吃几百个。” 韦恩又翻了一些最近几十年的书，从蛛丝马迹可以看出，最近几十年大成朝廷加大了对反贼、逆党的搜捕力度，提高了赏功。 韦恩能猜到原因，当年孔子曾说：“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孔子对周文王是推崇备至的，大成朝更是号称周文王授法、赐梨，可即便是周朝，也不是万世不易的江山，只有八百年天下。 周朝八百年，现在成朝也到了八百年，成朝会不会像周朝那样灭亡？所以必须严防死守，防微杜渐，肃清反贼逆党。 但无论是道教反贼，还是孟荀逆党，坚持八百年没绝传，虽然只能躲起来秘密活动，也不是朝廷想剿灭就能剿灭的。 “有我魔星乱世，成朝灭定了。” 韦恩合上书卷，对大成世界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是时候去杀邓彪了。 邓彪虽然是文举人，做的却是巡检这种武官，但巡检和军队体系不同，类似武警，驻防于城外的关津、要冲之处。 县里还有另一个治安官，典史，统领捕快，相当于民警。 在儒道天下的大成朝，巡检、典史一个正九品、一个从九品，都是芝麻小官，和正七品县令差距很大，但手握武力，不可小视。 清河口巡检司有一百兵丁，根据韦恩变幻不同容貌找人套话，这一百人常年练武，大部分人达到武童生实力！ 达到武童生实力和真正考中武童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武不同，文科是考中之后获得力量，武科是有了力量才能考中，但有了力量未必能考中。 县里每年只有30个武童生名额，但每年报考者多达两三百人，这两三百人几乎都有武童生实力，否则不会去报考，报考费可不低。 根据打探到的结果，清河口巡检司有文举人1人、武举人1人、文童生2人、武秀才2人、武童生28人，未考中武童生但有武童生实力者50人，韦恩如果正面强攻，必被围杀。 强攻不行，唯有用计。 商女唧唧喳喳问道：“你会用计吗？” 韦恩傲然道：“我熟读三国，遍览六韬，孙子兵法烂熟于心，三十六计掐指道来，只是我这人懒得动脑，力量能解决的靠力量就足矣，何须串烧脑细胞？现在力不能及，唯有用计。” “计将安出？” “攻其必救，调虎离山。” 邓彪在巡检司兵营，韦恩是不可能赢的，但华夏文明一惯重视家族，只要邓家出事，邓彪必来救援。 邓家有两个家，一是县城里的豪宅大院，二是仁爱乡的老宅基业，古代宗法社会特别看重田地，就像周家是方正乡的大地主一样，邓家是仁爱乡的大地主。 但周扒皮在方正乡一点都不方正，邓家在仁爱乡一点都不仁爱，一样压榨村民，有邓扒皮之称，韦恩对付邓彪的家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而且韦恩打听到一件事，邓彪的儿子邓祎，在中了文秀才后，为了备战今年秋闱，离开了县城豪宅，远离了声色犬马，回仁爱乡老宅闭门读书。 杀了邓祎，不但能调动邓彪，还能顺带拿首杀文秀才的奖励。 第二天上午，韦恩抵达了仁爱乡。 “站住！干什么的？” 一队巡逻家丁拦住韦恩，和周家人人佩刀不同，邓家的家丁人人佩剑，用什么武器其实跟家族聘请的护院教头有关。 韦恩之前为了进城，已经扔掉了两把钢刀，虽然大成世界武者众多，进出县城的不少人都携带刀剑，但佩刀进城必受盘查，他即便能变幻面容，终究没有合适的身份。 他练的玄冰劲有玄冰刀法、玄冰指法、玄冰掌法，却没玄冰剑法，就算缴获家丁的佩剑，也派不上用场，但即便赤手空拳，也不影响韦恩的实力。 他笑眯眯道：“我是来……杀人的。” 家丁队长闻言色变，连忙拔剑，却已经晚了。 砰！ 韦恩一掌印在家丁队长胸口，铁臂功打断胸骨，玄冰掌渗透心脏，家丁队长脸色一白，倒地身亡，若是解剖他的尸体，会发现他的心脏已经结冰。 家丁们大惊失色，有人拔剑冲来，有人拔腿就跑，也有人愣在当场。 砰砰砰！ 韦恩一连三掌，击毙三个家丁，随手捞住落下的一把长剑，飕的掷出，洞穿了逃跑家丁的后背。 这队五个家丁，全灭。 这里已经是方正乡的正街了，远近都有乡民，顿时惊呼四起，纷纷逃入家中，关门闭户，邓家坞堡哨塔上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当当当，敲响警锣。 书房之中，被惊扰的邓祎厌恶的皱起眉头：“来人，何事？” 没一会儿，管家赶来汇报：“少爷，哨塔看到有人袭杀巡逻家丁，敌人只有一人，正向坞堡疾奔而来。” 邓祎哼了一声：“我邓家行善积德，一向不曾得罪人，是谁丧心病狂与我们为敌？罢了，陈先生，劳驾您去看一下。” 西席先生陈肃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笑道：“公子安心读书，我去看看便是，有我和胡教头、金教头，便是武举人也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