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可是尊大佛
沐清漪夹了一块‘精’致通透的莲藕糕，咬了一小口，入口即脆的口感，让沐清漪心中满满的舒畅。.。 “这莲藕糕做的不比居香楼的差，柳桦，你也尝尝。”居香楼是全京城最好的点心商铺。 柳桦却是着急于结果，“夫人，您知柳桦心急，为何不直接说出答案？” 沐清漪放下筷子，疑‘惑’的看了看她，一脸的不解，“咦，我不是已经说出答案了么？” 柳桦一愣，回答的时候后声音里多了几丝不耐烦，“夫人，柳桦没有耐心……” “我唤你为柳桦，而非五皇子妃，这边是我的答案。”沐清漪定定的说完，便重新夹起糕点，不紧不慢的进食，神情极为享受。 柳桦怔愣了好半晌，片刻后反应过来沐清漪话里的意思，清瘦虚弱的脸上，洋溢满了笑容。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柳桦愿意为夫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 闻言，沐清漪掀了眼看她，“你可是尊大佛，我哪有能耐啊……” 柳桦扑哧一笑，脸上的笑意终于驱散了小产后满心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正烈的太阳，眼角闪烁着喜悦的晶莹，心底一片光亮。 …… 柳桦开心了一早上，午膳的时候都胃口大开的吃多了两碗粥，可把木云给乐坏了。 “夫人，您可真是皇子妃的福星啊！” 沐清漪笑着摇了摇头，对两个‘胆大妄为’的婢‘女’吩咐，“你们去院子外头守着，没有吩咐不准让任何人进来，知道么？” “是。” 柳桦喝了口茶，嘴角翘起的笑意一直都在，等着两人都退出了院外，她才道，“夫人是有话要与柳桦说？” 沐清漪不予置否，点头说起，“嗯，虽然我答应了帮你，可凭我如今的能力和身子，恐怕是有些困难。” 柳桦的笑容微微一僵，沐清漪知道自己给了她从天堂坠下的痛苦。 “夫人此话何意啊，难不成夫人要反口么！” 沐清漪有些头痛，“柳桦啊柳桦，你会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何时骗过你负过你了？” 柳桦咬着‘唇’，血丝溢出，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沐清漪见状，只能无奈的再叹气。 “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不保证。” 柳桦抬起头，急急说道，“不论结果，柳桦都感‘激’夫人！” “嗯……我昨夜仔细想过，我们现今能用的法子，只有一个，就要看你愿不愿意答应。” 柳桦一脸‘激’动，“夫人只管说，不管让柳桦做什么，柳桦都答应。” 沐清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打算让袅儿取代你。” 柳桦眼睛一瞪，微张着嘴。 “夫人此话……”她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颤抖，沐清漪知道她在心痛和犹豫。 “你不是说北冥连沐回来之后贪恋‘女’‘色’么，让袅儿代替你陪着北冥连沐，同时我将你扮作袅儿带出去……只今，我也只想到这么一个法子，同不同意，也只看你。” 柳桦眼里有亮‘色’闪动，沐清漪借此，便说道。 “袅儿那头我也会同她说，不过你大可放心，从赏‘色’居出来的‘女’人，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北冥连沐的身份，足以让袅儿动心，她自然也会答应。” “夫人……柳桦，柳桦……” “我也没有要求你现在就答应，其实你还有机会。”沐清漪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眼眶微红的模样，心底不由微微一‘抽’。 当初是她亲手送柳桦到北冥连沐身边，如今难道要亲手将她带走？ 沐清漪也说不出这种感觉。 “在机会成熟之前，你要回到北冥连沐身边，与他装作情深的模样，我要你不管他待你如何，你都要温柔相报，你要让他放下防备之心……” “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重新与他修好，重新考虑到底是不是决定了要离开。” 沐清漪紧了紧手上的力度，看着柳桦带着几分错愕的眼，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好好想想，你的幸福仍旧在你手中。” 143回庄园 沐清漪看着一瞬间便是面如土‘色’的柳桦，沉默了片刻，才又道。 “柳桦，这是尚有回转之余，你在这段时间好好的养身子，处好与北冥连沐的关系，也许你们之间还能修补恢复往日那般恩爱甜蜜的光景，那时候就算我劝你离开，你自然也不乐意，如此一来就当你我没有说过这话……” 沐清漪看了她一眼，见柳桦轻轻的咬着‘唇’，面‘色’稍缓，她便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觉得你们之间已经无法在挽回，你已经不能忍受这皇子府对你的禁锢和北冥连沐对你的态度，那么便由你牵线，让袅儿去接近北冥连沐。” “你也知道袅儿是从赏‘色’居出来的，她很聪明，该怎么做她自然和清楚明白。” 柳桦微微蹙着眉头，“可是这样并非长久之计，一旦袅儿被抓破，不仅是柳桦，恐怕还会连累夫人……” 沐清漪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多了几分笃定的意味。“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也只需要袅儿拖住北冥连沐一晚上便可，我把你带回文雁庄园，剩下的就放心让我来安排。” 柳桦仍旧有所顾忌，支支吾吾着似乎还想多说什么。 而沐清漪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挣扎和犹豫，一针见血道。“我知你心中还有北冥连沐，可既然你都下了决心要离开，就不允你还有其他的留意和不舍。” 言罢，沐清漪低下了头，暖暖的手心缓缓的抚‘摸’过自己的微凸的肚子，轻轻的声音似乎只在自言自语。 “如果什么都舍不得，那么就算人走了，心终究还是被困在牢笼之中。” 柳桦身子一震，目光流转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氤氲‘迷’离。 “好，容柳桦考虑一夜，同样明日，给夫人答复。” 沐清漪闪去脸上的异‘色’，点了点头，“嗯，你自己要三思才行。” “柳桦会的，多谢夫人告言。” 沐清漪起了身，“那我也不扰你，先回去了。” 柳桦朝外喊了一声，“袅儿，木云，扶着夫人回房休息。” 沐清漪感‘激’的朝她略微颔首，屋外两人推‘门’而入，小心的搀扶着沐清漪回去了小偏屋。 …… 入夜，灯灭。 沐清漪刚躺下，就看见‘床’前闪过一道人影，而后身边也多了一份温暖。 她不由叹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按道理昨夜他们两人算是不欢而散，怎么今日傅凉景又巴巴的过来了，这五皇子府的戒备当真就这么不值一提了？ 傅凉景似乎褪去了带着点星寒意的外袍，只着着贴身的里衣黏上了沐清漪的身子，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过沐清漪的肚子，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掠过。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沐清漪撇嘴，“这里是五皇子府，你每夜都来终究不妥。” “我的夫人孩子都在别人府里头，难不成你还让我自己抱着冷被窝独睡不成？” “……”沐清漪觉得今夜的他有些难缠，“傅凉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凉景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到。“想让你回庄园。” “我答应了柳桦要留在这里陪她几日。” “清漪，别闹脾气了，你月子快到了，随我回去安心待产吧。”傅凉景这话里多了几分无奈。 沐清漪却是不以为意，就算她知道自己已经将近临盆之境，也犹有离开之心。 “日子还早着，你不必那么着急。”沐清漪说道，“而且就算在五皇子府临产，也无大碍。” 沐清漪如此漠然不在意的语气，让傅凉景再也维持不下平静，怒气风雨‘欲’来。 他撑起身子，夜‘色’中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眼底的光如火如炬，“什么叫无大碍？我的‘女’人在别的男人府里生孩子，这算什么事儿？沐清漪，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和我闹什么脾气，如今是多事之秋，皇位争夺一触即发，我是绝对不允许你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沐清漪却是一声冷笑，“你又不是皇家中人，就算皇家之中争夺皇位闹得天翻地覆又与你何干？难不成还能连累到我不成？” 沐清漪这话里，明显的多了几分试探之意。 傅凉景却是话头一憋，抿着‘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了。 “你……” “我累了，你如果不想留下就走，不要扰我清梦。”沐清漪面无表情的下了逐客令，再也不管傅凉景满腔的怒气难发，微微转过了身，闭眼睡去。 傅凉景看着她一副睡觉最大的模样，闷着气顶着‘胸’口难舒，可是面对她的倔强和固执又无可奈何。 他眼睛一闪，翻身在她身侧躺下，认命的放松下自己重新抱住了她圆滚滚的身子。 他睁着眼，满是沉思……看来要让这小‘女’人甘心的回去，也只得一同把柳桦给带出去了，只好委屈北冥连沐了…… 翌日一早，柳桦便亲自来寻沐清漪，告诉了她自己最后的选择。 并且当日下午便忙不迭的，亲自去找了在书院处理事情的北冥连沐。 沐清漪躺在‘花’圃边的摇椅上，眯着眼看着秋日温良的太阳，身边是担心不已的木云。 “夫人，皇子妃怎么好端端的就说去找五殿下呢，她身子又还没好，要是又和殿下一番吵闹，可怎么办才好啊。” 沐清漪头也不转，“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的。” 柳桦如今要做的是重新取得北冥连沐的欢心，不仅是为了重新给他们两人一个机会，也是为了下来为北冥连沐送上袅儿垫下基础。 柳桦没有在北冥连沐那儿呆许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木云咬着‘唇’想询问，可看见自家主子这幅表情，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心里头自个儿着急。 打发了两人下去准备晚膳，沐清漪便开口问道。“如何？” 柳桦的‘唇’角不由溢出一抹苦笑，“还能如何，他对我，依旧是那般，不冷不热。” 沐清漪眨了眨眼睛，“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柳桦也是苦恼又无奈的摇头，“柳桦从不知哪里做的不好才会招的他如此不待见，又也许从一开始这些都是错误，只是柳桦糊涂不知罢了。” “柳桦你身后并无从属靠山，如果北冥连沐真的有预谋接近你，也说不出由头。”沐清漪却是否定了柳桦这个念头。 柳桦笑了笑，话语中多了几分妄自菲薄，“也许吧，‘色’衰爱弛。” 沐清漪看了她一眼，不作声响。 半晌后，柳桦才又道。“如今怕是柳桦不在府上，他都察觉不出，倒不如让柳桦自个儿出去，倒是免了让夫人难做。” “你是五皇妃，这话休要胡说。”沐清漪轻声斥责。“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我也不多劝你什么，至于北冥连沐对你的态度，也免得你‘花’费心机去讨好他继而送上袅儿……这样吧，明日我便提出回庄园，那时你变扮作袅儿，随我一同回去吧。” 柳桦许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之快，抬头看向沐清漪犹有惊愕，“夫人可是说真？” 沐清漪定定的点头，“就如此说好，待会儿我便让袅儿去唤管家来，你简单收拾准备一下，随我离开。” 柳桦目中含泪，婉转一时，才道。“好。” 沐清漪与袅儿简单说了此事，总以为需要说些要求来满足袅儿才能让她同意留下来，却不想她一口就答应了。 即时沐清漪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者有些尴尬的转过视线，沐清漪才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而当晚傅凉景也没有再来扰沐清漪，这倒是让沐清漪有些不习惯了，一整夜都辗转难免，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却也并不安稳。 第二日清早，管家便准备了马车，送沐清漪离开。 北冥连沐仍旧没有出‘门’来相见，这也免了沐清漪一番准备。 不过管家还是对面带纱巾的‘袅儿’感到疑‘惑’，沐清漪只好解释道。“昨夜袅儿受了风寒，恐民‘妇’染上，便只好带上面纱来防备。” 如此一来，管家也只好不做多疑。 ‘袅儿’牵着沐清漪上马车，沐清漪掀开车帘朝着管家告辞，恰好路上另一头有马蹄响起，沐清漪转眸看去，只见一双幽幽的视线也扫过她，几分震惊和探视让她吓得急忙放下了帘子。 她急急的朝着外头吩咐，“快走。” 车夫应了一声，便驾马离开。 “八皇子，殿下在书院等着您呢。” 远远的，沐清漪还听见管家的呼唤声，心头仍旧停歇不下的颤动。 144大不了一尸两命！ 沐清漪带着‘袅儿’回到了文雁庄园，就领着她一直到了叶未明居住的院落。 叶未明对沐清漪的突然出现感到很是意外，“夫人？” 沐清漪走向他，面‘色’中带着些微的冷硬，她指了指恭恭敬敬跟在她身后的人，对叶未明命令道。 “我知道你有办法，替她改变容貌。” 叶未明一愣，显然还没有从沐清漪的话中反应过来，只不过当她看见带着面纱的婢‘女’取下那一层隔障之后，他便明了了沐清漪的意思。 叶未明满是惊讶的看着在她面前暴‘露’容貌的婢‘女’，那眉眼和‘唇’鼻，可不就是当今五皇子妃么！ “夫人，这是五皇子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未明的话中多了几分惶恐和不安。 沐清漪却是没有料到叶未明能够认出柳桦来，可是仔细一想傅凉景的神秘身份，她便又多了几分了然。 她虽有疑‘惑’和猜疑，可是如今却是紧急时候，沐清漪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顿时，她便是沉下了面‘色’，多了几分冷厉面对叶未明。 “我知道你便是江湖人称的神医，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可是简单的改变人的面貌，这点小事情恐怕对神医来说是信手拈来的吧？” 叶未明蹙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情愿。 如此，沐清漪便是‘逼’近了一步，带着几分警告说道。 “如今我已经是大摇大摆的将五皇子妃带到了文雁庄园，如果被五皇子北冥连沐追究起来，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夫人，您！”叶未明吃惊的看着一点点‘阴’沉下来的她，满脸讶然。 “所以你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快把她变作普通婢‘女’。” 叶未明眼‘色’不明的盯着沐清漪，而后又转过视线去打量低着头搅着手的柳桦，半晌后，只能无奈的答应。 “好，你们随我来。”说罢，他便是转身走入了另一道房内。 柳桦惊喜的抬头，对上沐清漪投来的安定视线，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 柳桦被叶未明用法子盖住了原先的倾城面貌，变作了普通的婢‘女’，化名为烟儿在沐清漪身边伺候。 而五皇子府却一直没有传出皇子妃失踪的消息，沐清漪每日看着烟儿失落空‘洞’的眼，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息，还有对北冥连沐那冷心的男人满是责备。 还有奇怪的是，傅凉景在她回来庄园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就好像再一次的人间蒸发了一般，即使沐清漪揪着宫嬷嬷询问，对他的消息也是一无所获。 虽然沐清漪心里有所疑‘惑’，可到底傅凉景不在，更加方便了沐清漪的行动。 临盆将近，她也会有所担心。同时，她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京城内部的变化，平日出‘门’的时候也能注意到禁卫军的防卫似乎戒备了许多，这些让沐清漪有些捉‘摸’不清。 这一日下午，沐清漪如常来到燕归楼。 只是一进‘门’，她就愣在了当场。 北冥寒辰走到她的面前，幽深的眼与沐清漪满是惊慌和戒备的目光相对。 低沉磁‘性’的嗓音之中充满笃定之意。 “是你吧。” 沐清漪紧紧的掐着手心，那一片湿意让她浑身感到发寒。 她没有动作，却让北冥寒辰更近一步。 “三皇嫂，还想像前两次那般躲过我么？” 北冥寒辰话落，燕归楼外头便出现一群红衣‘侍’卫，沐清漪眼睛一眯，冷冷的瞪着对自己布下天罗地网的男人。 ……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沐清漪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取下了遮住自己真实面容的纱巾，将一切都呈现在北冥寒辰面前。 北冥寒辰的人已经将燕归楼重重包围，就算沐清漪身上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北冥寒辰的手掌心，倒不如她镇镇定定的和他面对面。 反正他都已经完全认出她了，沐清漪也用不着顾忌什么了，都是多此一举不是么？ 即使早就已经确信了面前的这位夫人便是‘已逝’的三皇妃沐清漪，可真的当沐清漪真的完全站在北冥寒辰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瞳仍旧是有些收缩转变。 北冥寒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明辨的欣喜，“三皇嫂，果然是你！你没死！”他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兴奋的光。“我就知道，三皇嫂聪颖冷静无人能及，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离开呢！” 相对于北冥寒辰的‘激’动，沐清漪却是镇定许多，她甚至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淡漠疏离的态度始终保持着。 “八皇子，您这样贸然在大街上将民‘妇’认出，可是想要上报三皇子和皇宫，让民‘妇’腆着肚子回去受欺君罪罚？！” 北冥寒辰原本欢喜的脸‘色’，因为沐清漪一句冷漠的话，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沐清漪难以看透的异‘色’，似乎是……痛苦？ 北冥寒辰的视线落在沐清漪明显突起的肚子上，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了几番，才道。 “所以，这就是三皇嫂离开三皇兄的原因？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他说话的声音不由拔高了许多，情绪也是‘激’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