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道永恒

    老妇人的笑声似乎带有音波攻击，莫鸿瑜歇斯底里的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痴痴呆呆的目视着前方，口中不住念叨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衰老是不可抗拒的，死亡是不可逆转的……”

    林然的心神也有所震动，但是只是一个恍惚，便恢复了清明，老妇人明显是区别对待，没有用心音攻击林然。刚才的心神震动，只不过是受到一点波及。

    林然的神识较同等阶武者强大许多，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对着老妇人微微点头示意。但是毕竟莫鸿瑜是与自己同行，她被攻击，林然不能坐视不理，耸耸肩膀问道。

    “前辈，我这位朋友……？”

    老妇人微微一笑，褶皱的脸皮上似有花朵绽放，费力的拜拜手，“无妨、无妨……年轻人，你对老太太的话有何评价？”老妇人面色一凛，接着正色问道。

    老妇人的刚才的话对林然的震动很大，而且似乎也已经认同其中的道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又有一个不同的想法呼之欲出，只是一时间有很模糊，让他摸不到抓不住。

    时间过去了良久，林然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极力挖掘着他内心深处的一缕思绪，老妇人也很有耐心，一直笑意涔涔的看着林然，既不吭声，也不离去。

    河底深处，一切都是胶着状态，没有风吹过，没有水流动，似乎时间也被静止，林然石化般的站在原地，眼底密布着血丝，脑海中不断纠结着老妇人的那句话，心底不住的再问。

    “何为天道？难道就只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吗？生死既然已经落幕，那为何又会有这怨念之河，千百年流淌不息，超脱了生死，寄托了哀思、苦涩、不甘、心酸、向往、……

    这是什么力量？不应该只有怨愤那么简单，这就是天道，或者说是超越了天道，达到了永恒……什么可以永恒？信念，唯有信念才是永恒的，永恒才是真正的天道。”

    突然，一道灵光在林然的脑海中闪过，林然似有所明悟，眼前胶着的河水也不再昏暗，而是变得澄澈透明，甚至是看到了河水之上的天空，河对岸的事物更是近在咫尺，而天道永恒这句话，也深深的烙印在林然的内心最深处。

    “前辈，生死不是天道，永恒才是天道。”周围的事物明朗，心中的纠结也已经解开，林然兴奋的大喊起来。

    “孺子可教！”老妇人笑的更浓，对着林然微微点头，露出赞许之意，颤巍巍的继续说道：“生死较一般人而言，的确是天道，但是却不包括武者，武道修炼本就是逆天之路，永恒才是武者的真正天道。”

    “看到对岸和天空了吧？”老妇人轻轻一笑，褶皱的脸皮也舒缓了许多。

    “多谢前辈指点。”林然真诚的躬身一礼，对老妇人表示感谢。

    老妇人摆摆手，示意林然不必如此，笑盈盈的说道：“你也不必谢我，老太太我闲来无事，突然感觉到你对怨念河水的敬畏之心，随手就将你们扯了下来，只要你不怪我就好。”老妇人也不隐瞒，直接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林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怪罪老妇的意思，只是苦涩一笑，莫名其妙的摸摸脑门。

    老妇人神色黯淡，本已深邃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浑浊起来，唏嘘的说道：“老太太我并非被怨念河水所困，其实确切来说，我就是这怨念河水，也是就是这千万枉死之人的怨灵。万年来，我不断的重生、衰老、消亡、然后再重生……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但是却又无法摆脱。”

    老妇人伸手抓起一缕怨念河水，在手中不住地抖动，一个虚拟的世界瞬间浮现，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在河水中勾勒出来，有青年、有老人、有孩童……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痛苦，有的悲愤，有的茫然，有的渴望，但是这些面孔却有如镜花水月，转眼即逝。如风一般无声无息的来到，又无声无息的消散，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半点痕迹。

    老妇人眼含幽怨，看着一张张消失的面孔说道：“这些人只是枉死者的一部分，他们的怨念化成了这条浮屠之河，相对而言，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弱者，生老病死就是他们的天道，但是偏偏有人破坏了他们的天道，让他们枉死于此，

    年轻人，天道并不是一味的追寻，永恒也并不是天道的全部，天道需要守护，特别是弱者的天道，需要强者来守护，强者守护弱者，这也是天道。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超越天地之道，希望你能用你的力量，来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这些弱者，守护他们的天道。”老妇人言尽于此，已经有些许泪花擒在浑浊的眼珠上，看向林然时，多了一丝期盼和祈求。

    “我能做到吗？”老妇人说的话，林然有些懵懂，内心在不住的问着自己。

    “年轻人，你有一颗仁爱之心，只要你怀着这颗仁爱之心，去追寻永恒之道，你将无所不往，只要你愿意，你就一定可以做到。”老妇人似乎看穿了林然的心事思，悠悠的说道。

    “既然今日你我有缘相见，我便送你一场造化。”老妇人手掌渐渐抬起，朝着林然身旁的怨念河水一划，河底瞬间变色，犹如天地混沌被分开，胶着状的河水瞬间翻滚，一朵朵粘稠如花的光团，逐渐分离出来，簇拥在林然身旁，老妇人大声喝道。

    “这是怨念之花，拥有着最纯净的怨念之力，你可以尽量吸收它，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能吸收多少，那就全凭你的造化。”话音刚刚落下，老妇人身边的河水一阵扭曲，老妇人那佝偻的身影逐渐消散。河水依然如故，犹如她根本没有来过一般。但是林然身前的怨念之花，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向着老妇人消失的方向深施一礼，林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盘膝而坐，运转无上心经，打开身体内外气旋，开始尽情的吸收身前的怨念花朵。

    怨念之花中天地元力充沛，比之元力光团更胜一筹，并且还拥有不弱的神魂之力，林然在补充元力的同时，感觉自己的神魂境界也在不断地提升，清幽锻魂决也同时运转，识海中一缕神魂渐渐飘出，徜徉在怨念之花的海洋之中，不断地汲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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