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暗访怕老乡
第二天下雨，很大，可是丝毫没有影响传销人员的和激。一切照旧，不能在院子里唱歌，就在房间里唱。 吃饭的时候，胡毛接了个电话，然后宣布，有关部门今天检查，课程取消，上午的时间改为打电话邀约。 骆千帆很失望，原本盘算着要逃跑的，计划泡汤了。 听说又有新人要来，胡毛和黄豆去火车站接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五十岁左右的庄稼汉子来。 那人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神木讷，背着一褥子，卷成筒状，跟火车站成群结队的务工者没有任何的区别。 给骆千帆洗脚的那个女孩子急忙接出去，喊那个汉子“叔叔”，那个女孩子是他的侄女——传销，最容易上当挨刀的总是自己的亲人。 汉子把女孩子拉进厨房里说话，不大会儿大吵起来，就听那汉子说：“你爹都病了，让你回去，你不听话还把我骗过来，我是你亲叔……” 女孩子反复说着：“我没有骗你，这是个机会，你把钱给我，你就是会员了，好多人都发了财，下一个发财的就是咱们家里人……” 争吵了很久很久才出来，那汉子气得浑哆嗦，背起褥子要走，被胡毛等人拦下来，重新拉进厨房里，又是半个多小时的争吵。骆千帆为那汉子担心。 汉子并没有挨打，不知道胡毛跟他说些什么，汉子闷闷不乐来到大房间里，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只眼睛死盯着他的侄女。 有人给他洗脚，有人给他揉肩按腿，他任其摆布。 骆千帆突然担心这汉子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 下午，胡毛出去到银行查卡，回来以后，把骆千帆单独叫到厨房，关上门。后面跟着黄豆，还有另外三个年轻人看着。 胡毛一把将骆千帆推到墙上，右手卡住骆千帆的脖子：“你不老实。” 骆千帆说：“胡总，我怎么不老实？” 胡毛说：“你老师打的钱呢？” 骆千帆：“不是打给你们了，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 “放！我刚才去查，根本就没打。” 骆千帆假装皱起了眉头：“不会啊，我老师应该不在乎这点儿钱，他有钱的。可能是忙吧，要不然胡总，你再耐心等两天。” “少废话！黄豆，把手机给他，让他给姓鲁的打电话。” 黄豆把骆千帆的手机还给了他，骆千帆接过来假模假样地叨咕着：“这个鲁教授太不够意思，这不是害我吗？” 刚要拨号，胡毛一把按住，等等，把小甜瓜喊过来。 不大会儿，来了个女孩子。骆千帆知道这个女孩子，听她的口音也是虹城一带的人，暗访怕老乡，所以骆千帆从来没有主动找她搭过话，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小甜瓜。 胡毛说：“骆千帆你给我放老实点儿，上次你用你们老家话打电话，叽里呱啦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现在随便你怎么说，小甜瓜也是那边的人，看你还敢乱说。” 骆千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本想着可以见缝插针再用虹城话告知鲁鸣真实意图，现在麻烦了。” 骆千帆装作惊喜地瞅了一眼小甜瓜，小甜瓜长得小巧玲珑，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全都小在一块儿了。 骆千帆用普通话问小甜瓜：“你是虹城哪里人？” 小甜瓜说：“不是虹城人，是星城人，靠着虹城。” 骆千帆频频点头，跟小甜瓜握手：“那也算老乡，我还不知道在这里还能碰见老乡，你怎么也没找我说过话啊？” 小甜瓜还没回答，胡毛吼道：“废什么话？快打电话，让他寄钱。” 骆千帆只好冲小甜瓜笑笑，免提拨通了鲁鸣的电话，接通以后，提高声音问道：“鲁教授，你钱怎么没汇过来？我这边什么都顺利，就差资金跟不上了，你放心，只要赚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鲁鸣说：“我明明打过去了呀，你等会，我找找汇款凭条……汇款凭条就在我手上啊，账户名字是胡毛，卡号是……” 骆千帆回头望望胡毛，胡毛抽过来一张纸在案板上写道：“告诉他，没收到，再汇。” 骆千帆点头：“鲁教授，这边没收到，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要不然你再跑一趟银行吧，我这边很着急。” 鲁鸣说：“好吧，你把电话先挂了，我这边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汇到。” 骆千帆挂了电话，望着胡毛：“怎么样，我说鲁教授这个人很可靠的。” “少废话，等他回电话，我刚查过！” 趁这机会，骆千帆又问小甜瓜：“你来多久了？拉过来几个人？赚了多少钱？” 小甜瓜摇摇头：“我比你早两天到的，还没有做成一单生意。”然后她怯生生地望了望胡毛。她的这个害怕的眼神让骆千帆心中一动，于是冒险用虹城话问道：“是谁把你骗过来的？” 骆千帆用的是“骗”字。 小甜瓜刚想回答，胡毛把眼一瞪：“我都说了，只能用普通话。”吓得小甜瓜没敢吱声。 鲁鸣的电话回了过来，骆千帆接听，鲁鸣埋怨说：“小骆啊，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钱我是汇了，可是你那朋友的卡有问题，被锁定了，说是危险账户，你让他到银行去问问。” 胡毛旁边一听，非常吃惊！他做的就是擦边球的买卖，银行卡被锁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被公安给盯上了呗。 胡毛到底是个老江湖，他并没有慌张，把另一张纸推到骆千帆面前，上面写着另一个银行账户和卡号，是黄豆的。骆千帆只好把这个账号报给鲁鸣。 本来到这儿挂电话也就没事了，胡毛这家伙鬼精、险，他突然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用虹城话说，‘鲁教授家里一切都好吗？’” 骆千帆不敢不念，因为小甜瓜就在旁边，只好用虹城话说：“鲁教授，家里一切都好吗？” 鲁鸣也用虹城话回道：“一切都好，放心吧，你注意安全，事办完就快点想办法脱。” 骆千帆脑袋“嗡”了一声，心说坏事，鲁教授怎么能说出“想办法脱”这样的话呢？骆千帆急忙挂了电话。 胡毛转脸问小甜瓜：“鲁教授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