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奇幻小说 - 破空狂魔在线阅读 - 第两百六十章

第两百六十章

    与齐楚燕惜别后的第四天,虹萱师太和綦毋竹,已经赶到了北直隶的定州城。一打听,得知这里离五台山已不到二百里路,两人未尝不想一鼓作气赶到那里,但连日来的奔波,体力透支,若不是她俩都有着扎实的功底,以及坚韧的毅力,早就给累垮了。

    师徒二人在靠近城北门的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好好休息一夜,以便明日全力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大圣庄。

    竖日清晨,二人退了客房,来到前面的饭堂,见里面有不少人在就餐,看样子不只是住店的旅客,还有不少赶路的早行人。警惕的目光扫视一圈,不约而同地落在门边的两张桌上。

    东首桌上坐的是三名汉子,一色的玄青劲装,背刀跨剑,头挨头,肩靠肩地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象是在计议着什么要紧的事情。西首的桌上则是四位女客,衣饰则是两个年龄大的穿鹅黄,两个年纪小的穿湖绿。也都佩着长剑腰刀,边吃茶点,边叽叽呱呱的说着话,说什么听不清,不时爆出一串放肆的笑声,令人心生厌恶。

    虹萱师太与綦毋竹对下了眼色,暗自会意,多要了两份点心,包起来以备途中充饥之用。然后匆忙用茶水送下几块面糕,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以免旁生枝节。

    就在师徒二人吃罢早点,要会帐上路的当口,打外边进来一位老乞婆,褴褛的衣衫,乱发如草,颤颤微微的擎着一只破瓦盆,另只手拄了根木棍,走到几位女子跟前,暗哑的声音嘟囔着哀乞的话语,伸出了破瓦盆。却见黄衫大脸的女子向盆中啐了一口,斥道:“脏东西,滚到一边去!”

    师太和綦毋竹相视蹙眉,暗想什么门派的人,这般狂横野蛮?心下愤然。还不待她二人有所表示,东边那张桌上的几个男子早已看不过眼了,其中一个黑脸壮汉没好气儿的大声嚷嚷道:“有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跟个穷婆子耍哪门子威风?什么玩意?老婆婆,过来、过来,大爷赏你几个。”叮呤当啷,四五个铜钱丢进了老乞婆的破瓦盆里。

    “呸,也不知打哪个耗子洞钻出来的杂种?在老娘的面前充大瓣蒜,当心出门戗到狗屎堆上。”大脸女子恶声咒骂道。

    “**你祖宗!”黑脸汉子一拍桌子,人噌的蹦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破口大骂:“sao娘们,要是活腻了就知会大爷一声,好让爷爷给你放放血!”

    饭堂里的二十几名吃饭的客人,一见这伙江湖人物拉开架势要动手拼命,吓得跟头把式躲出屋去。只有墙犄角的一张桌边的两个人,仍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细斟慢酌。

    这二人中,年纪轻的三十不到,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一身儒生打扮,神态悠闲。另一个四十出头,体态微胖,商人模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那四名女子中,最年轻妩媚的一个。而那儒生则偶尔朝神刀玄女投来短暂的一瞥,目光颇为含蓄,深沉,与商人那yin邪,充满欲念的眼神迥然不同。

    老乞婆见因为自己双方起了纷争,慌忙劝阻撸胳膊绾袖子的黑脸大汉道:“这位大爷,您消消气,少说一句,一切都由老婆子我来承当。”掉过头又冲怒不可遏的大脸女子道:“这位大姐,您有气就冲我撒吧,不要跟这位大爷过不去,好不好啊?”

    大脸妇人横眉立目,恶毒的说道:“老不死的,好哇,这气我就冲你撒了!”嘴里面说着,抡起大巴掌呼的扇了过去。老乞婆本能的抬胳膊去挡,哪知那歹毒的妇人,收手出腿,一脚踹在了老乞婆的小腹之上,力道十足。

    老乞婆哎哟一声痛叫,脚不沾地,直摔出去。綦毋竹闪身抢出伸双手接住了她。再看老乞婆已是面青唇白,人事不省,忙将其掖到桌旁,急促的说道:“师父,她晕过去了,您快给她瞧瞧吧。”

    门口,这时候,黑脸汉子已经和大脸妇人动上了手,上前劝阻的饭堂管事,也不知是挨了谁的拳头,被打得鼻口窜血。另外的两男三女,也都各自亮了家什,大有群殴混战的势头。

    义愤填膺,忍无可忍的神刀玄女疾纵过去,纤手伸缩之间,已将大脸妇人的手中兵器击落在地,又在其背后猛击了一掌。这下,大脸妇人的乐子可大了,脸朝下直摔过一张桌子,衣襟成了擦桌布,茶水、菜汤溅了她满头满脸。

    黑脸汉子见状,捧腹狂笑,另三个女子一呆之下,齐声嚎叫,挥动两刀一剑分三面杀到。

    神刀玄女正欲一显身手,教训教训这帮可恶的女子,忽听背后的虹萱师太一声惊喝,猛然回头,直惊得她花容失色。

    方才还象死人似的老乞婆,此时竟倏的窜起,以极快的手法向师太发起凶恶无比的攻击。而虹萱师太显然已遭暗算在先,势极被动。久历江湖的神刀玄女,机变甚快,目睹异状,心里边尽管还一时没有想通是怎么一回事,身形却已然发动,去援助危急中的师父,以至于袭向她的三件利器纷纷走空。

    綦毋竹抓过桌上的宿铁宝刀,按动机簧,向后猛抡。刀鞘嗖的飞出,正中令商人垂涎的粉袄女子的胸口,那女子惨叫一声,扔了手里的宝剑,捂着胸口,翻倒在地,她的肋骨断了三根,口中喷出血沫子,人已昏死过去。

    另外二人吓得往旁边跳开。就这一瞬间,神刀玄女的宿铁宝刀,已然施出七极刀法中最厉害的杀招——“七绝诛魂”,疾狠绝伦的劈向老乞婆。

    使诈偷袭的老乞婆,正全神紧逼已经负伤的强劲对手,察觉稍迟,急忙缩颈歪身,凌人刀光中,衣裂发飞。由于綦毋竹出手攻击不遗余力,自身的防御,未免出现了破绽,被修为高她甚多的老乞婆伺隙而入,连发三掌,攻向她的胸腹要害。若不是虹萱师太眼见爱徒危殆,舍命来援,綦毋竹必遭重创,即便如此,她也被对方的阴毒掌力所震伤,趔趄倒退。

    那两个女子见来了便宜,两柄柳叶钢刀挥起,横斩立劈,势欲将神刀玄女置于死地。不意,两人的后心志堂xue上各中一物,力道强劲,二女登时全身酥麻,撒了兵刃,踣地不起。

    綦毋竹强忍胸肋刀割一样的疼,也顾不上那二人是如何瘫倒的,银牙紧咬,震臂发刀,再次攻向大占上风的老乞婆。

    守在门口的三名男子中,以黑脸汉子的武学修为最高,也是旁观者清,业已看清了那两名女子瘫倒的原由,冲两个同伙道:“是那个臭书生捣的鬼,你俩快用毒弹灭了他,我去帮门主。”

    黑脸汉打腰间掣出一对手戟,蓝幽幽的锋刃上分明涂浸了剧毒,猛然扑出,便要对神刀玄女痛下杀手。与此同时,他的两个同伙也摔出了毒焰弹,砰然爆裂声中,毒烟四溢。

    可就在这二人脸上的狞笑还没散去之时,烟雾里飞来两根竹筷,既准且狠,劲力极强,待他俩发觉,已经到了眼前,又如何闪躲得开,霎时,连声惨叫,失去生机的躯体先后倒向地面。

    毒焰弹爆裂之后,儒生和富商可没闲着,但所作所为却是大相径庭。富商扯过一块桌布,一附身盖在被綦毋竹刀鞘击晕的那名俏丽女子身上,裹了裹夹在腋下掠向后院的客房。

    原来还有几个胆大的客人,扒着门框看热闹。毒弹一炸,给吓得魂飞天外,跟头把势跑回自己的房间。关紧门,梢上栓,根本没人注意到商人掠美回房。

    这位采花老手,将那粉袄女子放在炕上,三下五除二剥去其的衣裤,急不可耐的发泄其***那女子神志尚清,可就算她无伤在身,面对身手高强的yin贼,又能有何作为?也只能垂泪忍痛,舍出了身子,任由对方恣意****。

    而那位儒生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先是弹出两枚铜钱替神刀玄女解了燃眉之急,接着是两根竹筷把发毒弹的家伙送进阴曹,最后打出一只酒盅,功力已发至十成。

    黑脸汉刚攻出半招,后脑波的一声,被酒盅击了个正着,一对手戟扔出老远,摊手摊脚地躺了下去,再也没动一下。

    老乞婆见手下尽丧,而虹萱师徒舍死相搏,一时难以得手,又有不知底细的硬茬子插手,禁不住心生退意。狂攻几招,顿足斜飞,破窗而去。

    饭堂内毒气充溢令人窒息,师徒二人相携冲出客栈。急行到街巷的隐蔽处。“师父,您的伤怎么样?”綦毋竹汗也不顾擦一把,焦灼地问道。

    “哦,不要紧,我把毒逼到腿上了,反正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过这回的毒较上次可要厉害的多。”师太有些虚弱道。看了看左右又说:“竹儿,这里不能呆了,咱们得快些出城,找个地方躲一躲。

    神刀玄女点头,搀扶着师父匆匆向城门走去。低声询问道:“师父,您看那老乞婆是何人所扮?心计之毒,功力之强,弟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还有就是,方才在客栈里交手时,好象有人在暗中帮着咱们,跟我打的那几个家伙,都莫名其妙地倒下了,分明是中了高手的暗器,要不然咱们未必打退那个老乞婆。”

    虹萱师太微一沉吟道:“江湖之中,功力高深,又善于施毒易容的女人,大概只有五毒门的乌媚卿。而帮我们的可能是那个儒生,此人的身手了得,不知是何来路?”

    “原来是玉蜘蛛,久闻其名,这一次算是领教了,真的很难对付。咦,上一次在饭铺中,那个鬼姚姬演的那一出,不是和这次如出一辙吗?怎么咱们就没能识破呢?”綦毋竹懊悔道。

    师太温言道:“傻孩子,我等习武之人,除强扶弱理所应当,事在必行,歹人抓住了这一点,设计陷害我们,可说是屡试不爽,日后我们当然要多加小心,但也不能因噎废食,要是真的事事都先想着自己的安全,明哲保身,冷血麻木,见死不救,又与那些邪派中人有什么区别?”

    师父一席话,听得神刀玄女连连点头,心中敬佩有加。说话之间,师徒二人已经走出了定州城的北门,再行了半里多路,便下了官道改走小路。这时虹萱师太已然支持不住,綦毋竹干脆背起师父,艰难前行。

    定州一带,在宋代是烧造瓷器的集中地,所产的定窑瓷十分名贵。后来,逐渐衰落,遗留下许多废弃的瓷窑。綦毋竹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废瓷窑,好让师父在里面疗伤,她自己也急需要恢复一下体力,以备再战。

    这时的祥云客栈,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里正、地保门里门外的跑,州衙的捕快封锁了街口,典史带着忤作进入饭堂勘察,面对眼前的惨况,亦不禁刿目怵心。

    三具男尸被儒生的竹筷、酒盅插击而死,好歹还有点人模样,可那三具女尸则被毒焰弹连炸带熏而死,一个个乌焦巴弓,形如厉鬼,令人毛骨悚然。

    后面的客房中,商人的房间响起了笃笃敲门声。“谁呀?”中年商人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意犹未尽的瞅了瞅玉体横陈,泪水涟涟的粉袄女子,扯过一条被子,将其盖住,下了炕,趿拉着鞋赶向门边。

    “甘兄,完事了吧?”门外的儒生淡然门道。

    “嘿嘿,老弟来得真是恰恰好,快请进来。”商人轻佻的说着,拉开了门栓。

    儒生走进屋子,看也不看炕上的女子,冲商人道:“甘兄,我要走了,你还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吗?前面可是热闹得很,没准官差会到客房来查,你可得多加小心才行。”

    “这个……”商人颇为不舍的瞥了一眼炕上的猎物,使劲咽了口吐沫道:“哦,我看不大要紧,我再住一天,明天走,老弟你还有什么话要我传给黄钟的吗?”

    儒生凑到商人的耳边低声道:“请转告黄钟大人,千万不要伤了楼青峰,否则的话,很可能会激怒楼老头,对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将极为不利。那个老家伙不日就要出关,武功必定大有长进,若能将其收入我教,对咱们天音教大有裨益。还有就是,这个女人你可得处置妥当,别叫她坏了咱们的大事。”

    商人连连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没问题,老弟你尽管放心好了,你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我师兄的。”

    儒生涩然笑了笑,拱了拱手,转身来到客栈的后墙边,看看左右无人,飞身掠出,来到僻静的后巷,拐了两个弯,走进了一家门面宽阔的镖局,这里是震山帮的定州分舵,不用说这位儒生便是楼少帮主的心腹,铁券书生范高咏。而那位****的中年商人,就是天音教干将,夷则甘乐仁。

    这里的分舵主,也就是此家镖局的镖头,对这位少帮主身边的红人,自然是只有俯首听命,巴结讨好的份儿,当即按照铁券书生的吩咐,分派十几名精干手下,急赴四门,打探虹萱师太和神刀玄女的行踪。

    老乞婆的发髻,蓬乱得好似鸡窝一般,身上的衣服本来就破烂不堪,经过一番猛恶搏斗,愈加损坏得一塌糊涂,还有好几处见了血。她瞅了瞅背后没人留意,倏的钻进一条小巷子,三两下撕下脸上的面具,扒去破烂的外衫,拢好头发,从怀中取出簪子别好,款步走出了巷子口,俨然成了一位神态雍容,气质高雅的贵妇人,与方才的脏污贫贱模样判若云泥。她辩了一下方向,朝城西头走去。

    刚刚走出街口不远,打迎面风风火火的走过来六七个男女,双方见面都是一愣,有些意外,那些人刚要躬身施礼,妇人一脸懊恼的摆摆手,指了指道边的一间茶楼,低声道:“进去再说。”并率先走进了茶楼。

    “师父,您已经找到她们啦?得手了没有哇?”姚姬察言观色,心里业已猜出了大半,却仍想问个明白,她不相信以师父那样高的武功,怎么也会失手呢?

    乌媚卿脸色很是难看,气咻咻的说道:“本来已经得手了,想不到竟然有人插手,结果又给她俩溜了,气死我了!”

    呷了两口茶,玉蜘蛛又道:“姚姬,你和碧瑶快去城北门附近的祥云客栈,看看玉玲、玉琼她们的情况如何,酌情处置。同时,再用心打探一下,住在那里的一个中年商人和一个年轻书生的来历,这两个人不好惹,你俩切记,不得与他们动手,快去快回!”

    眼见姚、楚二女领命离去,扭过脸冲蓝欣等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分赴四门,探一探虹萱和那个小丫头的去向,一有确切的消息,立刻回报。”

    瞧着众手下分头行事,乌媚卿慢悠悠的品起了香茶,她要好好恢复一下自己的体力,身上的几处创口在隐隐作痛,脑海之中不住的闪现出客栈中,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那个老道姑固然是少见的强劲对手,中了自己的剧毒暗器,尚能支撑那么久不倒,内力修为之精深,着实令人叹服,要不是她中毒在先,要不是自己耍了花招,而是光明正大的对战,自己绝非她的对手。

    而那个年轻姑娘,同样叫人心悸,那充满仇恨的眼神,那刚猛无畏的气势,小小的年轻,身手已然那么了得,再过个三年五载,自己还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了。

    玉蜘蛛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切齿:老不死的虹萱,小臭毛丫头,下一次给我逮到,一个也甭想活!

    两杯热茶饮罢,蓝欣等人打了回转,报告说虹萱师徒是从北门出的城。乌媚卿当即赶到祥云客栈的外面,与还在外头乱转悠的姚姬和楚碧瑶会合,马不停蹄向北城门奔去。

    毕士英疾行两日,已经赶到了河南与山西交界处的王屋山,这里的道家的十大洞天之首,道观林立,道众云集。

    行至山脚小镇,休息打尖,猛的想起,在黄河边与闻香教群雄惜别时的情景。他们的总堂不就在这里吗?上山探望的冲动油然而生,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如此一来,说不定又要耽搁多少时间,迟一日,师父和师兄就多一份凶险,而且,自己还应该斜插北直隶,去打听打听竹妹的消息,时间对自己来说真是太宝贵了,踌躇再三,决定投帖拜山。

    走进徐俊鸣提到过的那家飘香茶楼,向掌柜的借来纸墨笔砚,打算给徐氏夫妇,酆九叙、王恩虎等人写一封简短的问候信,就在他正要下笔之际,忽的,茶楼的门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似乎一下子涌进来一大群人。他不经意的抬头望去,心中倏的一翻,这群人中竟然有好几张很是面熟的脸孔。

    是锦衣卫!是冲闻香教来的!得赶紧通知徐教主、恩虎大哥他们!投笔起身,低着头,侧着身,担心被那些人认出来,匆匆走向里面的柜台。他的身后,那些锦衣卫已经分散开来,守住了大门口和几个窗口,有三个人也朝柜台走来。

    毕士英的脚步在加快,同时,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一直珍藏身边的玉牌,他还清楚的记得,徐俊鸣曾经对他说过,这家茶楼里的人都是他们闻香教的,便放心的将玉牌递到了管事的面前。

    茶楼管事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突然闯入的这一群人不大对劲,待他看清年轻人递过来的玉牌时,更是惊异万端。因为,徐俊鸣早已经向他交代过,持此牌的年轻人,是本教大恩人,大救星,贵客上宾,特命护法。没等其开口说话,毕士英已用低低的声音,飞快的说道:“有鹰爪子,快给徐教主报警!”说完便转过身去,迎向快速逼近的三名锦衣卫。

    这三个人是奔茶楼管事来的,但是毕士英的异常举动,业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认定是闻香教的同党,当即三人一分,同时发难,招法狠辣,不遗余力,打定主意,要在一击之下,将面前这个碍事的毛头小伙子撂倒。

    毕士英傲然冷哼,双臂一剪,两道凌厉的掌风分袭左右二人。中间那人一见对手的门户大开,心中狂喜,手中的铁索飞镰,发足十成的功力,锐啸着当头劈落。

    就在这当口,他们的身后,有人差了声的喊了一嗓子:“小心,他是毕士英!”董邦宪充满了恐惧的喊叫声,极大的感染了他的众多手下,这些人纷纷掣出了兵刃,不进反退,脸上都已变了颜色。

    而他的警告,对于前面的三个人来说,可是马后炮了,左右二人此刻已然化作了比翼鸟,双双飞出,落下时直砸得桌裂椅散,杯碎壶粉,口鼻蹿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再说中间那人,满心以为自己的飞镰必中无疑,哪承想年青对手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斜斜拔起了身形,一缕指风袭来,他手中的飞镰,真的飞了,深深嵌进了天棚,此人口喷血泉,人如败絮,仆翻在地。

    此刻,茶楼管事已然抢出后面的小门,以最快的速度,扑到庭院中的一颗老槐树的近前,右手猛的揭开上面的一块巴掌大的树皮,左手伸进树洞,从里面掏出来一只蜡封的竹筒,用力拧开盖子,倒出来两只半尺来长的信炮和一块见风火,随即晃出一团火焰,迅速的点燃了一只信炮的药捻子。

    就在管事打算将信炮举过头顶之时,忽的,他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喷溅着火星的信炮,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下,嘶嘶作响,在院、子里忽左忽右,狂猛的飞窜,最后,咣的一声爆裂开来,震耳欲聋,耀眼的红光和浓烈的烟雾,刹时充满了整个院落。

    这当口,又有两名茶楼的伙计,打茶楼里冲了出来,身中七枚暗器的茶楼管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声:“快发信炮!”挥手将仅剩的那只信炮掷向那二人,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又钉进了数只奇形暗器,管事一头栽在地上,气绝身亡。

    烟雾之中,墙头跃下数人,为首的是两个衣饰奢华的半百老者,相貌酷似,显然的一对双胞胎,西门达、西门觉,乃暗器世家西门家族,当今身手最强的两个高手,此番受门犀之邀出山,一是要与厂卫联合攻打闻香教,以报死在天香山庄的那位子侄的仇;二是打算借厂卫之力,寻找宿敌荆飞龙,了结旧怨。

    身材矮小的伙计轻功颇为不弱,一个鱼跃接住了管事扔过来的信炮,可不等他有所动作,十余件奇形怪状、来势飘忽的暗器,业已罩住了他的身形,一时间傻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与他一同出来的大个子伙计急了,大吼一声:“快走!”挺身护在了他的身前,登时身上暗器猬集,僵挺了半刻,砰然倒地。

    矮个伙计见无路可走,掉头又冲进了茶楼,口中大呼:“少侠,快发信炮!”这人还算机灵,见眼前的阵势,知道凭自己的身手,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这枚信炮了,心想:那个小伙子,武功非凡,又是厂卫的死敌,把信炮给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毕士英这时候已经同田云横、朱约、敖尘等人交上了手,雄浑的掌力,神奇的指法,令三大锦衣高手叫苦不迭,首当其冲的田云横,挨了一掌三指,如同霜打了的茄子,靠到了墙边。

    朱约和敖尘胆战心寒,步步倒退。毕士英正打算冲过去擒住董邦宪,逼退锦衣卫,听见身后伙计的呼喊,猛一回头,瞧见矮个伙计抓着信炮,手臂前伸,嘴巴张得大大的,艰难的朝前抢了几步,一下扑倒在自己的面前,背上插满了各式暗器。急忙缩身,左手抓过一只茶壶,右手发力挥击,数十百块碎瓷片,劲射从后门突入的几个人。

    在一片骇叫惊呼声中,俯身从伙计手中拔出信炮,右手打背后拽出紫电霞光剑,腾身而起。凌厉剑罡豁裂了茶楼的棚顶,毕士英钻出窟窿,脚踏楼脊,信炮拿在执剑的右手,左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迎风晃燃,点燃了信炮的引信。

    不待信炮升空,檐角已飞上二人,西门达、西门觉两翼一分,同时打出两串稀奇古怪的暗器,有转的,有翻的,有的直射,有的弧旋,不一而足,到底是暗器大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毕士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破解之法,只好足下再点,仗着绝顶轻功,连换方位,直到手中的信炮呼啸窜起,在苍穹中震天炸响,远远荡去,又一拨暗器打来,更加奇幻诡异,看来西门二老连发不中,都动了肝火,施出了压箱底的绝活。

    毕士英运剑发掌,连拨带震,封出了大部分暗器,仍被两件回旋的小铁尺射中,好在西门家族只讲究发射手法,暗器上并不涂毒,不失大家风范。再加上他的护体罡气,小铁尺仅仅割破了他的皮肤。

    楼顶的另一端,又接连跃上数名轻功较好的锦衣高手,毕士英飞起一脚,两片屋瓦裂成无数碎块,暴风骤雨一般席卷过去。那几个人还没站稳脚根,便爆出一阵爹娘乱叫,没被击中的也被吓破了胆,接二连三的翻下了楼顶。

    茶楼上空的信炮爆响,半山腰紧接着就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并快速向山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