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审问
警察是在三个小时之后才来到长生寺的。 我从会客室的门口往外看，如相正领着三个穿着棉大衣警服的刑警和一个白大褂的法医往房间里走来。 “嫌疑人在哪里？”刑警中领头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以上，身材微微发福，肤色偏黑，神色冷峻，一边向门口的僧人问话，一边向房间里走来。 “还在会客室里呢，我们没让他们离开半步。”门口一位僧人答道。 三个刑警和法医一起走进会客室，当时我们几个人还坐在会客室的桌子边，大概是因为我们表现得太淡定了，那个领头的警察走进来时不由愣了一下。 正当我想着如何向他们讲述案发经过的时候，那领头的刑警突然用手指着我，一脸惊喜地对我说：“咦，你不就是……” 我不解地看向他，难道我们认识的吗？ “你是麒麟队的秦小川。”他最后惊喜地说道，说完他又向其他人看了下，很快就看见了郭诗怡，他再次激动地说：“你是麒麟队的队长郭诗怡，没想到你们竟然到这里来了，几天前我看过你们的比赛，面对那么大的压力还把小日本的战队打得落花流水，看得真叫人解气。” 他站在我面前兴奋地说了一大段话，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搞得我们一脸的尴尬。 “头儿。”最后他身后的一个刑警终于看不下了，在一旁适时地提醒了一下。 “哦，哦。”那领头的刑警终于反应过来，随即向我们自我介绍道：“我是刑警队的王志龙。”他说着拿出自己的证件给我们看了一下，接着指着身后的两个人说：“这是我的同事周浩和朱征。”又指着那个女法医说：“这是法医胡筱希。” 他做完了介绍之后，皱着眉头看向我，“你们几个就是他们说的嫌疑人？” 我点了点头。 王志龙无奈地说：“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做一下口供吧，让胡筱希先检验一下尸体。” 我们按照他的安排坐在桌子旁边将案发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 “你是说小日本的那个征服者战队也来过长生寺？”听到我们的讲述，王志龙诧异地问。 “不错，这一点应该可以向长生寺的僧人们证实。”我告诉他。 “前几天确实也有几个陌生人来过。”慧明在一旁证实道。 “几天前？”王志龙问。 “四天……不，是五天前，那天傍晚我去河边挑水，正看见如相师叔带着他们往寺中走，如相师叔，是那一天吧？”慧明向如相确认了一下。 “嗯，嗯，确实是那一天。”如相像是思考了一下才肯定了慧明的答案。 王志龙将韩可欣手机中川本太郎的照片递到如相面前，问：“是不是这个人？” “不错，就是他。”如相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王志龙将手机收回，把屏幕上的照片滑到如真方丈的那一张，向我们说道：“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们说之前从来没见过如真方丈，又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呢？看这个照片的样子，应该是他的近照，不可能是在网上找到的吧？” 呃，他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法跟他解释清楚，就算我们如实说了，他信不信还是一个问题。 大概是看出我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王志龙不由密切地注视着我。 会客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大家都意识到我的异常，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卧槽，不会因为这个就真的被当成杀人凶手了吧，我心中着急地想着，可是一时间却找不到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就在我越绞尽脑汁越觉得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一旁的韩可欣突然冷冷地开了口：“王警官，这件事情和这个案件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可能是韩可欣表现得太冷淡，在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便转移到她的身上，我觉得身上的压力瞬间一轻。 “我想你们已经意识到这件案子跟你们来此地的目的有关了，所以我们只有先弄清楚案子的前因后果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王志龙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可欣，不知不觉间他又恢复到初来时冷峻的神色，“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查清这个案子你们就能早点脱身了。”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跟你解释清楚，你知道我们都是异能者，自然有一些你们不能理解的特殊方法来找到川本太郎的下落以及方丈的照片。”韩可欣的声音依然冰冷，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对于韩可欣的态度，我不知道王志龙有什么想法，但我是觉得相当的尴尬的，毕竟人家王警官还是我们的粉丝。可韩可欣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就算想到了，以她冰冷入骨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在乎的。 我想说两句缓和的话，又怕一个拿捏不准得罪了其中一方，正踌躇间，只见沉默了一会的王志龙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追问具体的方法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明智的选择。”我心想，否则就是僵持到明天，他也休想从韩可欣的嘴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那我向韩小姐问另一个问题。”王志龙继续他的调查，“你和如真方丈说得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向你行礼？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吧？”他一边悠悠地说着问题，一边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韩可欣，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他说的是韩可欣和如真方丈的那两个反问句，当初小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韩可欣淡淡地说：“我们说的那两句话实际上是在对禅。” 对禅？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和方丈说的话再浅显不过了，跟高深的对禅有什么关系。 “如真方丈认为我们想要寻找的巫源之地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所以劝我们早日回头，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这就和‘和尚劝你们出家，不要再在红尘中受苦’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我们懂，但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忍不住问。 “还记得我们昨晚住的那些禅房吗？里面的布置几乎和旅馆一样，也就意味着经常有人到这个地方来借宿吧。” “不错，确实有不少来此地探险的游客在我们这里借宿，并向我们捐一些香火钱，这也是我们长生寺一个主要的经济来源。”如真方丈的弟子慧广肯定了韩可欣的推测。 韩可欣点了点头，又接着说：“我反问方丈的话是‘大师真的希望所有的世人都不再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吗？’，意思是如果世人都执着于巫源之地的事情，长生寺就没有了主要的经济来源，也可以理解为‘如果天下的人看破红尘都当了和尚，就没有人供养和尚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这样说起来确实是一个悖论，不知道方丈是怎样理解这个问题的。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能理解呢。”听完韩可欣的讲解，一旁的周浩问道。 对此，韩可欣并没有多作解释，因为她刚才就说过——她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理解。 “王警官，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没有中毒迹象，全身上下只在左胸口出有一个极小的伤口，应该就是致命伤了。”就在我们还在沉思的时候，法医胡筱希突然给出了她的尸检结果。 注：关于‘如果天下的人都当了和尚，就没有人供养和尚了’的问题，早有人提出来过，佛学界也有他们的解释，我在这里就不卖弄了，如果谁有兴趣，自己可以上网去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