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了变强

    大雨滂沱，淅淅沥沥的灰色天地，雾气在这里变得太过凝实

    跪坐在地上的苍霆抱着头，脸上留下来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他低声疾语，眼里的惊恐充斥着满满血丝：“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够感觉得到，当自己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为了活下来，他不得不向着其他人出手。但原本能够砍刀自己的大刀却全都没有落下，仿佛他们被瞬间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愣在原地，一个个愣住，一个个被自己击杀。

    “你为什么要这样！”苍霆猛的回头，眼里全是惊怒的看向了前方的鬼獒，而后者此时的脚爪上一根透明的灵魂丝线也映入眼帘。

    鬼獒故意没将傀儡丝收回，他淡然的看着苍霆，看着前方这个全身雨水，惊恐颤抖以及充满了自以为是正义的少年，缓缓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认为……刚刚的他们会让你活下来吗？”

    “可是！”看着鬼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苍霆心中被刺激了一下，刚要发怒却发现自己又被恐惧征服：“我……杀了他们……”

    满是好笑的鬼獒看着苍霆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如果不是他们死，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那个时候，谁来为你忏悔？谁来为你哭嚎？”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疑：“可是你现在活下来了！铸就这样的情况便是你只有杀了他们！因为你们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杀人，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为了苍家堡，以后你还会杀更多的人！难道因为你不想杀人，就让苍家堡的人一个个死去吗？”鬼獒的话语满是冷冽。

    听着鬼獒的话语，雨幕中，苍霆眼前顿时闪现了苍米那天真活泼的笑容，这个能让白雪融化的温暖女孩。想到了苍柔那温柔关切的眼神，这个事无巨细都为自己着想的jiejie。想到了族人们对自己的热情关怀，那一丝血脉中的涌动温暖。

    想到了……那天被司南家族和暴风门袭击的晚上。

    房屋之上，苍米全身发颤，仿佛看到世界末日一般的扑在自己怀里，无比害怕的哭诉着。

    想到这一切，跪坐在雨水中的苍霆双拳紧攥了起来，低着头的他缓缓起身。

    “啪！”闪电不断划破夜幕，苍霆缓缓抬头，他目光变得有些狰狞的看着前方树下踉踉跄跄爬起来的墨言。

    雨水凝滞，落下声宛若珠帘，清脆敲击着这个脆弱而可笑的世界，麻木了所有神经的气息，忽缓忽快，一丝丝疯狂游走其间，一股股兽性缓缓流动，那最原始而最恐怖的力量正在血脉中挣扎，仿佛一头被敌人逼到了角落的野兽，灵魂中那股绝境挣扎的力量在缓缓激发。

    在雨幕中，鬼獒似乎看不到苍霆的脸颊，只看到那齐肩的头发下不断流出的雨水，沿着下巴滴落，甚至他都有些难以判断这到底是雨水，还是眼前这个另外世界的少年人，一个从极度文明跨入原始社会，跨入原始规则，释放最后一丝底线的少年人的泪水。

    这液体带着一丝灼热而酸意，似乎眼前这个少年人心中最后那一丝可笑的天真正在燃烧，化作点燃那一丝原始本能的薪火。

    苍霆来到一个泥坑前，看不到目光的双眸恍惚的看着地上的寒铁长剑，剑光忽明忽暗，一个个画面在眼前闪过，全是自己最关心的一切。

    “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自语的他缓缓捡起地上的寒铁长剑，身上被鲜血和大雨染透，全身颤抖的他似乎随时都会摔倒一般缓缓的走到了墨言身前。

    此时的墨言满脸恐惧，他的右手断了，全身上下被砸出了很重的伤，骨头已经没几根是好的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低着头来到墨言身前，苍霆缓缓抬头，目光中满是复杂和那种被逼到绝路的神色，他死死的看着身前的墨言，语气着急而充满了不确定：“你还记得落叶城的苍家吗？”

    话语一出，墨言顿时想到了这个小子叫苍霆！

    “难道你是！”墨言难以置信，“噗！”的长剑瞬间贯穿了墨言的身躯，苍霆全身颤抖，但目光中的狠厉却宛若拼死挣扎的野兽一般充满了疯狂，气息吞吐，疯狂宛若死神一般的死死的盯着瞠目的墨言，全身在颤抖：“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你指示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是你！接下来会是暴风门！你们都要付出代价！为我苍家死去的英灵付出代价！”

    墨言脸上挂满了难以置信，似乎身上的痛苦并不算什么问题，甚至脸上还缓缓爬上了一丝恐怖的狞笑：“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死了，我父亲一定会知道，到时候暴风门，我墨轩宗，说不定还有那司空家，都会找上你苍家堡！”墨言口吐鲜血，脸色狰狞的笑了起来：“苍……家……堡！等着来给我陪葬吧！在地狱里，我一定要……一定要揉虐那个叫苍米的女人！！折磨……每一个！苍家堡的族人！哈哈哈哈！”

    “你他妈去死！”苍霆一声怒吼，长剑拔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中的长剑宛若雷霆般划向墨言的脖颈，“噗！”头颅瞬间高飞，鲜血如同岩浆一般迸发。

    随着墨言的死去，“唳！”的一声鸟鸣在远处的高空响起，向着远处便飞快逃去。然而还没等这支鸟飞多远，“噗！”的一根透明丝线便瞬间贯穿了它的身躯。

    不远处的鬼獒一直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淡然的看了一眼天空中的信使，将傀儡丝收了回来。

    此时苍霆低着头，雨水不断的冲刷着长剑上的鲜血。一想到墨言死前的诅咒，苍霆心中的怒火便仿佛火山一般，随时都会喷发。但也因为自己全身的血腥气息，他依旧全身颤抖着。

    时间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了下来，而鬼獒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安静的等待着。

    大雨在冲刷，忽然，雨中的苍霆猛然将长剑反握，身躯也坚定的没有发抖，他缓缓的来到鬼獒面前，“啪！”的双膝跪下，雨水瞬间溅起。

    “鬼獒老师！学生苍霆请求拜您为师，请您答应！”苍霆说着，俯身便是三叩首。

    苍霆此时心中忐忑，他跟鬼獒只是交易关系，在加上自己平时对鬼獒根本就没什么恭敬，他真的害怕鬼獒不会答应他。

    在今晚，苍霆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这个世界，这个最原始的世界，这个最神秘的世界，只有实力，只有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东西！

    如果今天墨言没死，如果当初自己没在，或许苍家堡早就覆灭在了暴风门手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家中没有真正的强者！如果有！谁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来？

    再加上，今天墨言的威胁，他毫不怀疑墨轩宗一定会查到自己头上来。为了能够应付以后的危险，现在他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变强！

    变得比暴风门，比墨轩宗强大十倍！百倍！

    鬼獒满眼欣喜的看着俯身的苍霆，对于这个其他世界来的学生，他很满意！

    旋即，在苍霆的期待中，鬼獒缓缓点头：“好！”

    “啪！”雷霆闪耀，漫天雨幕依旧没有丝毫停息。

    大雨渐渐停息，原本还是清晨的一天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漫天血色阳光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份凄凉。

    走在荒野区，鬼獒蹲坐在苍霆的肩头。走着走着苍霆顿时想到了之前鬼獒说的话，他顿时开口：“老师，你之前说我按照你给的秘典修炼出了混沌环境，然后呢？”

    闻言，鬼獒笑了笑：“小家伙，这件事还得从头说。”

    原来，虽然鬼獒将苍霆从迷失空间中救了出来，但这只是因为他心中的一丝同情。而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鬼獒和苍霆根本就不相信对方。更别说，鬼獒还让苍霆做出选择让双方活下去。

    虽然后来苍霆答应了鬼獒，但鬼獒一直觉得，苍霆毕竟是个人族，而且还是其他世界的人族。他本来想当苍霆答应了条件之后，自己也保住了苍家堡。但他感觉苍霆为人不错，心地善良，再加上原本就是筑梦师的原因，他便有了打算收苍霆做学生的意思。

    但梦师，毕竟是非常难得的一类人，他便准备考验考验苍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梦师，便有了这一次梦谷之行。

    至于之前说什么，拥有了混沌环境便能创界，成为梦师便能保护苍家堡，这些全都是……骗苍霆的。

    “啊！你骗我！”苍霆顿时蹦了起来，他满脸不满的看着肩头上的鬼獒，他理解鬼獒一直都不相信他，但……

    鬼獒“咳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担心你不来参加梦谷的选拔么。”

    “好吧……那你说我明明已经创界了，但你说我还不会创界，以及什么要达到恒元强者层次才是二维梦师是什么意思。”苍霆无奈的耸了耸肩。

    闻言，鬼獒笑了笑：“创界并不是在梦谷中那么简单，而我给你的方法只是让你在梦谷这样适合创界的环境中，再加上梦界沙漏的辅助能够顺利的创界。其实如果真正用我给你的方法创界，那是绝对创不出来的。因为我利用了梦界沙漏能够放大你潜力，弥补你无数细节，以及梦谷能够给你提供无比稳定的梦立方，你才能创界成功。”

    “啊……你是说，我到现在根本就不会创界，但你给我的秘典里就随便几句话啊。”苍霆嘟囔了起来。

    “别抱怨了，那随便几句话之中的玄奥，就是我到现在都还在学习，你光看几句话能看出什么。”鬼獒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闻言，苍霆顿时耷拉着脸，继续问：“那你解释一下后面那个，什么恒元层次之后才能创界。”

    对于自己忽悠的自己这个学生团团转很是满意，鬼獒微微一笑：“创界，除了你的混沌环境要达到恒元层次外放之外，催动混沌环境运行的荒元力也必须达到最基本的恒元层次的荒元力。”

    “为什么？”苍霆问。

    “因为恒元强者才是真正开始修炼的人！”鬼獒的话不容置疑：“而且只有恒元层次的荒元力才能推动混沌环境创界！”

    “诶……不是说，流元，彗元，行元层次高手不就已经是修炼者了吗？”苍霆急忙问。

    “元门，这是打开吸纳荒元力的大门，但流元到行元层次的强者体质，灵魂并不能让他们吸收到真正的荒元力，他们只能吸收到荒元力的一点皮毛。而只有当实力达到恒元层次，将元门炼化为元界，那个时候才能真正吸收到荒元力。而从那之后，荒元力的划分也就没有什么初中高，炼化七精的说法了。”鬼獒解释着。

    “你是说，荒元力是米饭，流元至行元层次的强者是婴儿只能喝奶，不能吃米饭。只有恒元层次以上的存在才能吃饭，不用喝奶了？”苍霆突发奇想。

    “哦？不错。”鬼獒微微一讶的点了点头：“至于恒元层次之后，我们先别想，我们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嗯。”苍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在鬼獒的灌输下，他更明白，修炼要循序渐进，不能有丝毫走捷径的想法。

    说道创界需要荒元力辅助，苍霆顿时想到了当初鬼獒跟自己说“剑者和梦师不能同时修炼。”他顿时白眼一翻：“老师，这梦师就是剑者吧？”

    “不能说全是，我不是说了吗？梦师最主要的是自己混沌环境的维度，如果你荒元力非常强大，但混沌环境的维度不够，那你也就只能创造出你当时维度的梦界。要知道，从一维到那至高无上的十维，这都是需要你自己从生活，创界，梦界等等之中感悟。这个东西埋头苦想是没用的，只有当你看到，感到一个能够让你突破的东西，你才能突破。让你突破的东西，有可能是什么物品，有可能是别的梦师创造的梦界，甚至是这山川河流。”鬼獒言简意赅：“虽然创界需要荒元力的催动，但梦师的维度才是决定了一切，再加上材料调配也是一个非常精细的活。一般比较厉害的梦师，他们的实力一般都不太强，强大的是他的混沌环境，以及能够创造出来的梦界！”

    一口气听完鬼獒的话，苍霆终于恍然大悟，他长舒口气：“没想到梦师这么深奥。”

    “那是，其实剑者也是非常深奥的，想要成为强大的剑者，天赋和勤奋都不能少！”鬼獒补充着。

    听着鬼獒的话，苍霆渐渐的来到了那个熟悉的交叉路口，看着交叉路口前方的落叶城，苍霆重重点头：“好！为了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