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记忆

    唯一的两次，不过，不管哪次，都是很不好很不好地记忆。

    所有，现在看到这样的仗势，莫默心里有了一些阴影，虽然，她极力地去控制住心里那种恐惧，可是，恐惧就如同毒烟一般，在以自己无法控制的形式，包围地越来越重。

    下意识地，莫默拉紧了与自己十指紧扣的那只手，或许，冷涵哲也感觉到莫默别样的情绪，他的手改为搂着莫默的腰，尽量地让莫默靠近自己。

    或许，真的是冷涵哲高大的身躯包围着她，又或许，靠近冷涵哲听着他的心跳，没有来得，心底慢慢升腾出安全感。

    或许，那些记者也有自知自明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又或是，机场里还有另一个更值得他们等待的人，反正，快到机场的门口时候，差不多人都返回机场里了。

    短短地几百米路，莫默却如同走了一个世纪一般，终于甩开了那些记者，看着机场外停着的加长林肯，莫默送了一口气。

    倏地--

    莫默视线定格在自己的面对，白色短袖，修身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色帆布鞋，站在街对面的女人打扮十足就像是一个学生妹。

    若不是距离不远，若不是莫默看清她的面容，莫默也不会如此盯着一个女人看，毕竟，现在的女人装嫩已经不足为奇了，可是，街对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刚刚在爱琴海遇见的--凌沛涵！

    “怎么了？”冷涵哲搂着莫默的腰，弯下腰在莫默耳边轻声问道。

    莫默自然也知道，自从彼此表明心迹之后，冷涵哲一直都在当一个好老公，而她自己，也在努力地变成一个好老婆。

    虽然希腊之行只是短短地半个月，可是莫默几度以为，这样子幸福平静地生活，才是真正属于她和冷涵哲的。

    结婚时候那些伤害，似乎在莫默心里已经渐渐淡去。

    可是，在看见凌沛涵地时候，心里那种不安地感觉再次回到自己身上，而且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莫默隐约感觉到，这次，凌沛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现在虽然隔著一条短短的街，可是，莫默却能感觉到她那灼-热的视线，夹杂着女人的妒忌，也夹杂着一丝丝恨！

    同样身为女人，莫默明白，女人的妒忌心是有多么多么的可怕！

    冷涵哲弯着腰，看着呆愣的莫默，顺着莫默的眼光，往街对面看去。

    “咯噔，”

    心仿佛狠狠怔了一下，不是仿佛，是确确实实狠狠怔了一下，拿掉挂在自己脸上那厚厚的墨镜，冷涵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前多少次，他骗自己说，凌沛涵还没死，还在世界那个角落活着，可是，真正证实的这一刻，却多多少少地有些不可置信。

    这张脸，曾经多少次在自己午夜的梦里徘徊过，又在多少次在酒醉以后越来愈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冷涵哲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心情，喜悦，激动，还是兴奋，他已经分不清了。

    “如果想去，就去吧，”看着冷涵哲如此激动，莫默也理解，要是换做自己，应该也会如此高兴吧。

    毕竟，三年未见。

    毕竟，他一直以为凌沛涵已经死去，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任谁应该都无法淡定吧。

    毕竟，他们也曾经相爱过。

    越是想到后面，莫默的心越往下沉了几分，一种酸酸地感觉充斥着自己的鼻翼，直达心里。

    “别多想，就是当作朋友才去问候下，”冷涵哲宠溺地刮了刮莫默的鼻子，然后，走向对面。

    看着莫默如此的吃味，冷涵哲就有种想要笑的冲动。

    他冷涵哲会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吗？答案当然不是。以前，是没有遇到比凌沛涵更能让他心动的人，所有，他才会在那段感情里难以走出，而现在，在游轮上拥着莫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辈子他只认定路莫默一个人。

    现在，他和凌沛涵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莫默垂着的眼帘，在这一刻，倏地舒展开来，刚才冷涵哲这么说，代表着他还是在乎她的情绪的，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吗？

    对，她要相信冷涵哲，一定要相信他，如果连最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他们还能拿什么来维持这段婚姻。

    不就是见一个故人，有什么大不起的。

    看着前面加长的林肯，没有了冷涵哲的陪伴，莫默也懒得坐上去了，她不喜欢车里那种压抑的气氛。

    因为有冷涵哲在，她才可以忍受，可是现在一个人，她是绝不会上车的。

    打发掉司机，莫默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

    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莫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转悠悠地走着。

    突然--

    撞上一个人，不由分说，莫默就被那个人拽着手，往前跑。

    风在耳边不断不断呼啸着，莫默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只能被迫的跟随着前面这个人的脚步，不停地跑啊跑。

    看着前面这个穿着西装的背影，莫默不知道为什么，有着一丝熟悉，却又感觉陌生……

    过了很久，前面的人才停下来，莫默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心里暗暗庆幸着，还好自己英明，穿的是平底鞋，不然，今天就可以玩完了。

    这个人怎么还挺眼熟的耶。笔挺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头发也剪短了很多，整个人都少了原来那份不羁，要不是那双随时带电的桃花眼，莫默都要认不出前面的人了。

    看来传言，左臣希到美国秘密进行培训，准备接受左氏公司的消息，也不全是假的。

    不过，话说也才一个半月，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怎么，不认识了？”莫默不得不承认，左臣希貌似真的变了很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少了原来那份戏谑。

    “怎么会呢，”莫默路笑着，和左臣希在一起，她总是会觉得很轻松，没有那种束缚感，三年前如此，三年后的现在亦是如此。

    即使在美国那次，左臣希亲口说自己喜欢她，可是，莫默心里却宁愿骗自己说左臣希是开玩笑的。

    三年的友情，莫默不想掺杂任何任何其他的东西，三年的友谊，莫默不想失去，所以宁愿骗自己说只是玩笑而已。

    “你要去哪？”似乎是很默契的，两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

    “你先说吧，”又是异口同声的声音，莫默急忙捂着嘴，示意左臣希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左臣希拉下莫默捂住嘴唇的手，然后，拍了拍莫默的头发，一副长者的姿态，让莫默先说。

    “我也不知道，你刚才干嘛拉我来这儿啊，”莫默瞟了瞟四周，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话说，对于这儿的地形，过了半年，她仍是一无所知。

    不过更重要的是，莫默不想一个人回到别墅，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就会觉得特别特别的孤独。

    “刚才在机场，没想到一出来就被记者围堵，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没和安排接机的碰到，就只能跑咯，总不能被那些记者压榨吧，出了机场，刚好看见你，怕你被那些记者祸害，就拉着你一起跑啊，”左臣希一边说着，一边还手脚并用，描述当时的场面。

    看着左臣希忙乱的样子，莫默捧着肚子，丝毫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喂，你这样子很不尊重我额，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吧，不如，现在的你说不定还在被记者围堵呢，”左臣希叉着腰，一副怨妇的模样。

    “那我要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莫默踮起脚尖，双手拍打着冷涵哲的肩膀，故作严肃地说道。

    “也不用怎么样啦，以身相许就好了，”左臣希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模样，又让莫默忍不住想要笑喷出来。

    “以身相许！？那怎么办，这辈子是不可能的咯，下辈子吧，”莫默揉着头发，很为难地说道。

    “好，你说的哦，那你的下辈子我先预定咯，”左臣希指着莫默，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大概莫默也没用料到左臣希会这么说，一时间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了，你要去哪里，我已经打电话给司机，等下他应该就会到了，”最后，还是左臣希打破了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要不，你没事，今天就跟着我混吧。”

    ……

    镜头转到另一处，

    冷涵哲跑到对面，没想到，凌沛涵看见冷涵哲就跑。

    “沛涵……沛涵，”冷涵哲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引得路人频频注目，不过，这些，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最后，凌沛涵似乎故意和冷涵哲玩捉迷藏游戏，竟然跑到人流很多的步行街，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冷涵哲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就算他受过暗夜的特训，体内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就不明白，什么时候，凌沛涵竟然这么有体力了，记得以前，她都是一副柔柔弱弱很需要保护的样子。

    不过，三年也改变很多，不是吗？

    想了想，冷涵哲就加快步伐，跑前面跑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跑了没几步，冷涵哲就发现，自己竟然把凌沛涵跟丢了。

    转身，回头，慢慢地走出步行街，其实，他不喜欢那种走路肩挨肩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他失魂落魄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呵，沛涵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看来我的决定还是对的，现在，才是我真正的出场了，”在冷涵哲背后不到一米的距离，陈茹走了出来。

    看着冷涵哲落寞的背影，她的嘴角擎起一抹不明深意地微笑……

    倏地--

    “涵哲哥哥，”一道娇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然很小声，但是听力一向异于常人的冷涵哲，还是敏捷地捕捉到了。

    转过头，看见凌沛涵就这样站立在人群中，似乎周围所有人都不存在了一般，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眼里就只有彼此，风吹乱她的头发，在空中飘扬着，一如当年的她。

    “沛……涵，”看着凌沛涵如此真实地在自己眼前，冷涵哲才发觉自己说话竟有了几分哽咽。

    当年那些青涩的岁月，还有那些颓废的日子，一一滑过自己的脑海，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着，那些记忆真的已经被封存了。

    人总要走陌生的路，听陌生的歌，看陌生的风景，然后一直费劲心思想要忘记的事情，就真的这样忘记了。

    再次见到凌沛涵，没有了那种怦然心动，也没有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只是，属于朋友的问候，仅此而已。

    只是，这些都只是冷涵哲的一个人想法而已，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凌沛涵’真正的心思。

    “沛涵，这些年，你还好吗？”冷涵哲走到凌沛涵面前，说道。

    冷涵哲唯一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无情，可是对于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他从不会去怀疑什么，对上官皓然是，对凌沛涵更是。

    看见冷涵哲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凌沛涵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这一次，不是凌沛涵的眼泪，而是，真正属于陈茹想留下的眼泪。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多么爱冷涵哲，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为了这样正大光明出现在他面前，她用了多少的努力。

    似乎，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和委屈，在真正见到冷涵哲这一刻，全部崩塌，虽然现在她是飓风帮帮主，是一个女强人，不过，在冷涵哲面前，她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怎么哭了，怎么了，说给我听，我一定帮你，”看见凌沛涵的眼泪，没由来的升出一种怜惜，但也仅是怜惜而已。

    “呜呜呜~涵哲哥哥，爸爸他死了，一个人生活好累，真的好累，”凌沛涵双手紧紧搂着冷涵哲的腰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说刚才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眼泪，那么现在，更多的就是做戏的成分在了。

    “那你可以来找我啊，我可以帮你的，”冷涵哲想要拍凌沛涵的头，却又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收回来，潜意识里，这个动作似乎是专属莫默的。

    “当年去了美国以后，过了两年，爸爸才出了车祸，在美国继续生活了半年，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国，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可是，我回来的那时候，刚好听到你结婚的消息，可是我又不敢来打扰你，只能，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你，没想到，这次被你看见了，”凌沛涵垂着眼脸，一副很愧疚地样子说道。

    冷涵哲盯着凌沛涵，嘴里想问问当年的车祸的事，却硬生生地咽回喉咙里，大概那些只是奶奶使得障眼法，让他死心吧，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傻丫头，那你家住哪里，我去看看你住的条件，”冷涵哲殊不知，现在他对凌沛涵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一种长者的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