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鸡汤
“锦臣哥哥，是什么呀？”明生问。 ”蝙蝠，不知道对不对？”苏锦臣看向桃花，眼含笑意。 “嗯，苏公子说的很对。”桃花点点头，想来这个小问题自然是难不倒他。 “那我也讲一个给大家猜好吧”明生说。 “明生也会猜谜呀？那你说说看。”苏锦臣望着明生含笑说。 一行人就这么说笑着到了村子。 远远的，就看到张氏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不安的来回走动着，看到一众人回来，慌忙跑过来迎接，几人又是好一番安慰。待到了家将物品卸下来，金大忠又是好一番感谢，想请苏锦臣和阿剩进屋坐坐，但被苏锦臣婉拒了。 回到厨房，张氏生了火盆在屋里，虽没有蜡烛，但也亮堂堂的。 张氏看着米和面欢喜道：“买了那么多粮食呀，可以吃好几个月了。” 金大忠说：“可不是么，多亏了桃花逮着那几只兔子呢。” “还有我还有我。”明生急着邀功，生怕将他忘了。 “是是是，还有我们小明生。”张氏笑着将明生拥在了怀里，“那明天给你炖鸡汤喝好不好呀？” 张氏呆在家里将野鸡给收拾出来了，原以为几人下午就回来了，晚上炖了吃，没想到回来那么晚，只好留到明天吃。 桃花也笑眯了眼，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还没吃过rou呢。 然后梨花又将和绣坊商量的事说给张氏听，张氏更高兴了，两人计算着以后得收入，越说越开心，金大忠和景生也听得很是高兴。外面夜风清寒，屋内一家人围着火盆憧憬着未来。 直到明生打起了哈欠，张氏忙说道：“好了，你们快去收拾收拾，我后锅里烧了热水，都趁热洗洗，赶紧睡吧，跑了一天了肯定累坏了。”张氏说。 “嗯，好。”梨花有些不舍的说，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忙碌又快乐。 第二天，金大忠和景生留在了家里，没有去码头做工，因为家里中午炖鸡汤，这在金家也算是个盛宴了。 一大早吃罢早饭，梨花将院子扫了扫，金大忠闲不住，就去地里看麦子的长势，景生也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桃花帮张氏刷洗碗筷，明生蹲在旁边看着盆子里收拾的干净的野鸡，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呵呵傻笑着。 “看把这小子给馋的。”张氏笑骂了一句，随即脸色又有些黯然，哎，这些孩子真是太久没有吃到好的了，自己这个当娘的太不合格了。 桃花看张氏脸色不对，忙转移话题，说道：“娘，一会我们和二姐商量看，那些碎布头该做什么好。” 一听到桃花提这个，张氏又笑了，说：“好，那我们赶紧收拾，来，把这水倒了。” 桃花答应一声，忙端了刷碗的脏水出去，倒在了院子里，刚好把扬起的尘土压了下去。 收拾完毕后，娘几个围坐在院里的石桌边，翻弄这那堆碎布头，看有没有好一点的。 “呀，这块还是稠的呢！”梨花喜道，将手里一块绯色的布举得高高的。 “我看看，还真是呀。”张氏拿在手里翻看着：“虽然有点小，但足够做个荷包了。” 桃花在一边算计着，一块稠的荷包，卖的话差不多要一两了，但出售给绣坊，五百文估计不太可能，但怎么也得有三百文吧，这么说，自己最少能有三百文进账了，不错不错。 有了这个好开头，娘几个更有动力了，但翻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另一块比棉布更好的了。 “这也不错了，这里有五块大点的，可以做绣帕，还有七八个小点的，勉强可以做荷包，不管怎么说，都比我们预计的要好，而且还有个压轴的，一块稠的荷包，可以卖到三百文呢，比我们的几只兔子都要值钱呀。”桃花乐观的说。 “呵呵，可不是么，比我们简单的接绣活可赚太多了。”张氏说，以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主意呢，看来自己的女儿真是被菩萨开了窍了。 “嗯！这些太碎的，我们可以缝补在一起做里衣，反正是穿在里面的。”梨花很是节俭，怎么都不能把这些布浪费。 “我二姐这么会过日子呀！”桃花惊叹道，眼神戏谑的看着梨花。 “可不是，将来谁娶了我闺女，才是有福了。”张氏说。 桃花赞同的点头。 梨花可不依了，直嚷嚷着张氏两人合伙欺负她。 娘仨说说笑笑着，一边又不忘手里的活计。 日头从东边缓缓的移动，眼看就快中午了。 “好了，快中午了，一会你爹他们该回来了。我们去做饭吧。”张氏看了看天色说。 桃花去后面院子里拔了萝卜，然后拿到河边去清洗，中午炖鸡时候好用。梨花照旧去灶台烧火，桃花烧不好那火，不是弄得屋里到处都是烟，就是火势太大或者弄熄了，这让桃花很是郁闷。 张氏将洗净的萝卜切块，然后放到一边，待会炖汤的时候好用。看锅里油热了，将花椒放进去炸出香味，倒入姜丝葱花和盐，然后将鸡块倒进去翻炒一会，看火候差不多了，张氏到了些水进去，快满锅了，然后盖上锅盖。 “干嘛到那么多水呀？”桃花问，炖鸡汤也不用那么多吧。 “这野鸡rou硬，不比家鸡，得多炖会才能吃得动。”张氏解释。 这时围在锅边的明生插嘴说：“炖多久没关系，能吃到rou就行。” 娘几个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正好金大忠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景生。 “回来了？”张氏朝外张望道。 “嗯，桃花快出来，看你大哥抓了什么？”金大忠喊道。 桃花和明生赶紧跑出去看。 “呀，是虾。”桃花惊喜道。景生手里提的小桶里满满的一桶小河虾，是从田间的沟壑里挖的，这玩意就那里最多。 “好多呀。”明生也望着小桶说。 “我和二郎抓的，这些是大的，桶底下还有好些小虾米，回头让娘炒了给你吃。”景生说。 “谢谢大哥，哇！”桃花兴奋的说，那句我爱你差点脱口而出，还好想起现在是古代，及时刹住了嘴。 金大忠则进了厨房。 景生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放下桶就要去打水洗脸，桃花连忙狗腿的去帮忙。 然后桃花和明生就围着小桶嘁嘁喳喳的讨论该怎么吃，最后两人才想到应该先给这些虾们分分类，洗洗澡。 待两人端了水盆去家门口的清水河洗虾，张氏和金大忠透过厨房的窗子微笑的看着，也不帮忙，让这些孩子们自己做也好，自己小时候可不就爱侍弄这些东西么。 等桃花和明生提了洗干净的虾回来，鸡汤也炖好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看着中间的一大盆鸡汤，鸡汤很香，汤色油亮，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明生还夸张的咽了口口水，惹的梨花好一阵嘲笑。 张氏端起碗先给金大忠盛了一碗，然后依次给几个孩子每人盛了一满碗，最后才给自己盛，只是这会盆里的rou已经不多了。 “娘，我吃不完，给你一块吧。”梨花说，然后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rou给张氏。 不等张氏说什么，景生，桃花和明生都从碗里夹了一块给张氏。 金大忠看着张氏，也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声音哽咽：“孩子娘，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这，我……”张氏看看金大忠，又看看孩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 一顿饭吃的温情而幸福。 “娘做的饭真好吃！”明生吃的嘴角油光闪亮的，摸着鼓鼓的肚皮说。 “那是当然了，不然你咋长那么大的，整天喝风不成。”桃花说。 梨花嗤笑一声，看着张氏说：“看桃花能的。” “能”是当地的方言，意思是聪明，但多指贬义。这里是褒义。 “你也能！”张氏回答。 “哈哈。”桃花乐了。 梨花嘟了嘟嘴，说道：“我就能了。” 这下，大家都乐了。 到了下午，桃花将那些小虾米放到了簸箕上拿到院子里晒着。明生跟前跟后的看着。金大忠到后山捡柴，看能不能再抓点野味，景生也跟着去了。张氏在里屋收拾脏衣服，准备下去拿去洗洗。 “晒它干什么呀？你要想吃，晚上让娘给你炒呀。”梨花绣着绣帕，看桃花在忙活，很不解，庄户人家里平时没多少零嘴，都是炒点花生，向日葵籽啥的，或者抓点小虾米，炒炒吃，都是自己产的，或者不用花钱的。 “我留了一部分在屋里，回头炒炒吃。再晒干一部分，娘再做汤的时候放进去一点，应该会比较出味吧，而且我们平日喝粥的时候也可以加一点呀，换换口味嘛。”桃花说，其实她刚看到虾米的时候就想到了，关键是这东西特别补钙呀，她这小身板实在太弱了，别说家里的其他人了，肯定得好好补补，以后还得让大哥多抓些。 “说的也是。”梨花点头，然后就低下头认真绣花了。 桃花这边继续忙活着。 想着晚上做给大家吃香辣虾，这也是她比较拿手的，前世的自己很爱吃虾，会多种不同的做法，但最喜欢香辣的吃法。可是家里没有太多的调料，估计味道没有前世的好。 张氏端了一大盆衣服去河里清洗，桃花跟去帮忙，明生看着没意思就又跑出去玩了。 张氏将盆子放下，将一件件衣服拿出去放进河里漂洗，然后放在青石上，拿出木棍一下下锤着，比较脏的地方就用手搓揉几下。这个时代其实已经有皂角了，上次去县城里时候桃花就看到了，本来想买点的，但卖的实在太贵了，一块就要五文钱，就没舍得买，想着以后钱多了再买不迟。 桃花看着张氏的动作，也跟着拿出一件小衣裳，使劲揉搓着。 张氏看着桃花动作，让她慢点，不然一会劲使完了，待会就该累了。 母女俩低声交谈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张氏和桃花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