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信手拈来白内障
宝慈宫内，刚被特别释放的高公绘，跪在jiejie太皇太后高滔滔跟前，抱着老姐的双腿，忘了自已还是一个男子汉，泣不成声，反戈一击，愤怒声讨，对于昨夜今晨的这一段经历，正有血有泪地在咬牙切齿：“太皇太后啊！弟弟是吓死啦！哪有这么打仗的呀！流求人不是人啊！是妖魔鬼怪啊！昨晚，我率领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围攻蜀国公主府……” 高滔滔：“慢！高将军！我提醒你！你从来没有主动的去围攻过蜀国公主府！你是在执行公务中，发现有霄小之贼，有不利于行进在蜀国公主府前的王木木一行，随后尾随着陷害忠良的贼人至蜀国公主府的。你高大将军，战略熟知，战术熟悉，你将计就计，与蜀国公主府里的流求人里应外合，一举粉碎了外国的非主流势力在我国国内掀起一起的恐怖袭击。” 高公绘：“太皇太后jiejie啊，这不符合事实啊？” 高滔滔：“现在，这是官方统一的说法，并且是得到了流求人默认的一种说法。有了这说法，你的事实还能存在吗？” 高公绘：“姐！几千个参战士兵可都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的呀！” 高滔滔：“广大的人民群众，是相信官方的告示，还是会相信将被官方打击的流言飞语？” 高公绘：“姐！几千个参战士兵呢，他们大都是汴京人啊！他们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这能瞒得了吗？” 高滔滔：“那些要一传十，十传百，瞒不了的人，就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再传言传说！” 高公绘：“哦，姐，我懂了。” 高滔滔：“白纸黑字贴在墙上，以有效记载为准，口耳相传属造谣生谣，没有文化真是可怕，懂了吗？傻！好了，你继续，在你为了汴京的安宁，为了流求人的安全，你赶到了蜀国公主府，你说说，你是如何奋不顾身、身先士卒、带头杀敌的？你的英勇，也是你的鲁莽，但你为了汴京百姓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你不顾个人安危，结果，你中了敌人的jian计，你中了敌人的埋伏，你受伤了，你被敌人俘虏了，你为了国家和人民，你委屈了……” 高公绘：“慢！慢！姐，你，说说清楚，我被敌人打伤了？我被敌人俘虏了？那，谁是敌人啊？流求人吗？你不刚才还在纠正我的口误，说，要那样说，流求人是我们保护的对象，不是围攻的对象？是朋友，不是敌人！姐，这里面太绕了，我都转不过弯了。” 高滔滔：“我说过你是被流求人打伤的吗？我说过你是流求人的俘虏吗？” 高公绘：“姐，这，要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们围攻蜀国公主府时，前期翻墙进去的辽人和夏人都被粘住了，后期想跟上去的人被他们的什么妖术，亮是亮得来，把眼睛给亮花了，亮得看不出来了，接着，香风徐来，我们就越来越迷糊，后来就彻底晕厥了。等我们今晨醒来时，我们大多数的人都变成了瞎子了，我比较幸运，只瞎了一眼，成了独眼龙了。我用硕果仅存的一只眼，我看见了周围站着的那些欧洲屠夫，拿着巨斧，拿着大锤，拿着长枪，拿着大刀，而在他们的脚边，则是一堆堆开花的脑袋！一滩滩扁平的rou饼！一个个冒血的窟窿！一具具断裂的尸体！真是吓死人了，像杀猪场一样！ 我们一个独眼龙和十九个两眼瞎，二十人栓成一队，几十队的瞎子，被赶出了蜀国公主府。 我们在被赶出公主府前，流求人逼着我们每人吃了一颗药丸。还说，这颗药丸是一颗小型的dìng时炸弹，我们只有乖乖地自行列队出城，到黄河边上他们的大怪边上，到他们那里去签署认罪书、保证书、赎买契约后，他们会给喝一杯解药，以防日后爆炸。 关于肚皮会爆炸，流求人怕我们不相信，杀鸡骇猴，揪出了一个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夏人，把他吊了起来，拉下了裤腰，剥去了上衣。一个流求人说，我们现在给你们服的炸弹叫做软爆炸炸弹，这个软爆炸跟一般的爆炸的概念不一样，一般的爆炸，“轰！”的一声就炸了。而这软爆炸没有“轰”，它的爆炸是慢慢的慢慢的爆炸的，或者你也能把这爆炸理解成是一种膨胀。你们看，眼前这个作死的夏人，我们已经启动了他的腹中之弹，正在给各位作个示范！ 眼前的这个夏人吊在树上，他的肚子，在我们的注视下，正慢慢地慢慢地在变大！渐渐的渐渐的，他的小弟弟昂立了，并开始流泪；一点点一点点的，他的后门也开始打开了，一砣一砣的还不怎么消化的半固体，带着热气，“扑！扑！”的掉地上了；他的肚子外凸了，肚脐眼也像个小弟弟了；他肚子上的青筋开始变红了，流求人解释说，这是腹内的静脉爆裂了；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得像十月怀胎了，大得像怀了双胞胎了，大得像怀了四胞胎、八胞胎、十二胞胎！哎哟！不得了了，他七窍流血了！他大小便失禁了！他要分娩了！他！不行了！“砰”！他的肚子爆炸了！哎哟！血！内脏！粪便！骨rou！夹头夹脑的朝人飞过来了了！哎哟！吓死人了！太可怕了！太血腥了！太残酷了！ 我们的有些人，本来还不信那个邪，想要怎么样怎么样，可不行，20人一队，都栓一起呐，就是流求人不管，自已人也会管自已人。现在，谁还会冒这个险啊，看着已经不敢看的那个炸开来的肚子，硬气的人已经一个也没有了，反正天冷，在雪花中，大家一起颤抖。 能使我们胆战心惊的不仅仅是那颗药丸和那种炸肚料理，还有流求人的妖术。他们流求人中间随便走出来了一个漂亮得冒泡的女子，看了我一眼，就说出了我衣兜里还有几个铜板。我边上几个不怎么心服的兄弟，梗着脖子，睨着眼。这个名叫花仙子的女神，笑着，说，这位，你牛什么牛啊？你口袋里也就二两银子十个铜板；那位，你更惨，你没有银子，只有九个铜板。等等，等等。这位神奇的花仙子，把我们都给镇住了。她说，你们别在我的眼前耍花招，你们心里想的，家里藏的，我都能算到。所以，乖乖听话的，罪及一人，头皮翘翘的，满门火灾。何去何从，你们自已掂量着办吧！ 如此，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杀身成仁，舍身就义，要死死一人，不要连累家人，更不要天火烧街，死无完尸。所以，我们就在这威胁利诱之下，义无反顾，列队出城，脚踩黄河，面向生死。后来，特别的爱给特别的我，我受到了特别的照顾，流求人给我喝了一碗解药汤，这汤挺好喝，我一喝，我就醉了。等我醒来时，哈哈，我的眼睛就正常了，我不是独眼龙了。而且，本来，我独眼龙时，我的那只瞎了的眼睛很不舒服，像是有好多细沙吹入眼睛，沙沙的，涩涩的，叫人忍不住的直挥泪。现在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呐？……” 高滔滔：“高将军，我英勇无畏的高将军，你说完了没有？呵呵，我告诉你，你也给我仔细的听着，据我所知，关于你昨夜今晨的经历，完全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我的这个版本，是这样说的，你昨夜出于保家卫国的军人的责任心，尾随着可疑份子至蜀国公主府。在犯罪份子进攻公主府时，你主动出击，你勇往直前中，你被犯罪分子击伤，你晕厥倒地。由于现场混乱，犯罪分子和流求人的攻防互有进退，在几来几往的拉锯的攻防中，你这个晕厥在地的宋国的骄傲、军人的楷模、百姓的保护神，被南来北往的军靴踩得没了原样，兼之昨夜天黑，没有月亮，你就被流求人误认为是进攻他们的犯罪分子了。于是在你不能分说的情况下，你被封住了口，你被剜了眼，你被割了耳，你代人受过，你作了流求人的俘虏了。记得！这是你和你的那些几千个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的一夜险遇，记住了吗？千万别出洋相，现在，国家已经这样记住你了，人民也这样记住你了，你别自已没有记住自已！” 高公绘：“哦，原来我昨夜是这样受的伤，是这样被俘虏的啊！” 高滔滔：“难道，不可以这样吗？” 高公绘：“流求人不会说出真相吗？” 高滔滔：“流求人会跟宗主国朝廷唱对台戏吗？王木木这个女婿会跟我这个岳母唱对台戏吗？不在台上唱戏，就只能在台下沉默！嗯，公绘，我想问问你，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也叫了好几个太医过来，他们也对你曾经瞎眼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都说，你的眼睛没问题啊。都对流求人能随意的将人的眼睛剜去，又能轻松的将人眼睛复明，很是觉得不可思虑议。 其中有一个太医说，今天上午，他听说了有几千人被剜去了双眼，正列队在向黄河边走去。这个太医有心了，他隐身于人群中，仔细的观察了那些瞎子。他觉得，流求人应该并没有剜掉任何人的眼球。因为，这个太医跟吐蕃的土司打过交道，吐蕃那里的农奴很悲惨的，一不如意，主人就能剜眼掏心。这个太医看见过不少被剜了眼球的人，那些人因为在眼眶里没了眼球，眼眶是内凹的，眼皮是瘪塌的。就是不是被剜眼的罪人，那些有严重眼疾的人，眼眶也会因为眼球的病变而内缩，且，有任何眼疾的人，上下眼皮都是闭合的。但是，这个太医说了，他在今天上午观察到的那些瞎子，没有一个眼眶是内凹的，相反，反而那些瞎眼，还有一点点的外凸。再说，几乎所有的瞎子，他看过去，都是大睁着眼睛，只不过眼眶里的眼球只有眼白，没有眼黑。这个太医说了，眼白还在，就说明流求人并没有把眼球剜了。至于眼球中为什么只有眼白没有眼黑，这个太医说，他也不是很想得通。他猜想，是否是流求人有办法能将眼球转向180度，就像有些中风的病人，会眼斜；流求人众望地制造超级眼斜，斜得都没了眼黑。他还说，眼黑是长在眼白中的，眼白还在，眼黑还能去了哪里？可能是去了反面了。所以，这个太医断言，外面风传的流求人剜眼，一定不是事实。应该是流求人耍了什么法术，让人失明了。所以，这瞎子不瞎子，似乎有可挽回的可能。 这个太医还观察了你们的耳朵，太医说，基本上，他没有看见被切割的耳朵，披头散发中，耳朵的状况并不容易看清，加之脸颊和耳根都是血迹斑斑的，所以，传言中，残酷的能剜眼的流求人又割了耳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至于嘴巴被封，那个太医也看清楚了，未见任何缝线，应是什么胶粘物，把嘴唇皮给粘上了，如果不怕痛，一定能解开…… 公绘啊，姐听了这个太医的话，姐担心的你的嘴和耳朵应该没大问题了。至于那个瞎眼，姐也觉得，流求人可能会留一手，你恢复光明，不是没可能的事。姐这样想着，就央求着国舅爷曹国舅，求他无论如何的要帮帮忙，刑不上大夫，想想办法，去跟流求人联系联系，让你复明了……” 高公绘：“谢谢jiejie关心，弟弟给jiejie添麻烦了了。” 高滔滔：“曹国舅今天下午一直在联系这件事，经他向流求方请求，流求方已经同意对你高将军特事特办了，他们释放你时，你的眼睛已经正常了，难道你自已都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变瞎和复明的？” 高公绘：“是啊，我是昨夜晕厥苏醒后发觉自已瞎了一只眼的。我又是在今天下午，流求人找我谈话后，我一喝解药汤，我又晕了，醒来时，眼睛又好了。” 高滔滔：“哼！流求人肯定在捣鬼！哦，呵呵，我也老糊涂了。刚才曹国舅把你送回来时，他还给了我一个小纸包，我一直关心着你，注意着你，也没去注意那小纸包。不如，我们现在打开来看看，这小纸包里有些什么东西？ 嗯，这个小纸包里面好像包着一片小东西，嗯，就是这个东西。这是个什么东西呢？白白的，不透明，像个葡萄大小，凹形的，有点弹性，很轻薄，也很柔软，还滑滑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哦，对了。这小纸包的包纸上有文字，上面写了点什么呀？字这么小！嗯，哎哟！什么呀！这上面说，这个小东西叫内置式非透明式人工卫生球，也叫人造大白眼，或叫阻光式隐形眼镜。这东西放进眼眶，全景遮住眼球，当然包括眼黑，这样一来，上了这人造大白眼的，就没有视力了。上一只，就瞎一眼，上两只，就瞎双眼。这个流求还有政策，叫来去自由。所以，你要不要做大白眼，能随时恭候。哼！哼！哼！可恶！可恶！可恶！这些流求人！把人的眼睛不当一回事，吓了我一大跳，真以为我弟弟已经变成独眼龙了！” 高公绘：“是吗？现在想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在做独眼龙时，我一直觉得眼睛里不舒服，有刺痛，也夹眼，像有东西，还泪流不止。我现在独眼龙不独眼龙了，我原先瞎了的眼睛也没有不舒服了，没有刺痛了，也不夹眼，眼泪也没有了。唉，谁会想到流求人能在人的眼睛里装东西啊！” 高滔滔：“你眼睛不舒服，这大概是那些帮你们装卸人造大白眼的学生兵，手艺不娴熟，人造大白眼就位不正，所以，你就有不适感了。” 高公绘：“哦，我想通了，我昨夜的第一次晕厥，让他们有机会在我不知不觉中给我装进了一只人造大白眼。我今天下午喝汤后晕厥，让他们又有了机会在我不知不觉中取出这人造大白眼。呵呵，这些流求人，也真是麻烦，剜目就剜目呗，白做了一回保加尔人屠夫，弄些小手段来唬人，真是小家子气！” 高滔滔：“哼，臭小子！别马后炮，人家不小家子气，你现在就是一独眼龙了。好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听说苏轼已经叫板王木木，明天又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山车啊，我老婆子快受不了这些年轻人的节奏了！” …… 这真是：双目失明看不清，疑是屠夫剜眼睛；信手拈来白内障，开个玩笑很虚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