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理念和信念
燕赤霞被树妖姥姥声音中隐藏不住忐忑和神情中的幽怨微微一顿，脑中浮现出当年的一幕幕的情景，花前月下，夜色湖畔，新婚之夜的情意绵绵…… 他不能斩钉截铁的说出“不爱”，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应该说一眼钟情，一语入心！何况他们之所以能在最终喜结连理，不正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命吗？如果抛却身份信念，他也算是恩将仇报了吧。 燕赤霞嗓子嘶哑的干笑了两声，“现在还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什么用呢？” 此时的燕赤霞没有了在小院中独酌的风流倜傥，周身处处流淌出的是颓败和无力，就如同一开始所说，他们的爱情没有负心人，只有人妖殊途。 就在燕赤霞和树妖姥姥动手之际，上官浩辉隐在暗处以防万一，而探索队在这幻境中能保持清醒的只有两个S级的佣兵团和两个A级佣兵团的队长，所以干脆就把这两名对长分别划入两个S级佣兵团内一起行动。 就在刚才，树妖姥姥把宁采臣甩出去的时候，他们都不知是否能够动手，按事先的计划，这里面宁采臣属于绝对不能死的幻境内人员，可他们要是动手了，最后的计划就会出现岔子。 幸亏最后小雪及时赶到，虽然并未救下宁采臣，却分担了树妖姥姥的攻击，现在看聂小倩和宁采臣一点点的挪向彼此，小雪捂着胸口想要坐起又无力的倒下，就能知道。这一人二鬼皆只是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澹台冥雪躲在犄角偏偏能看到场中的情景发展，又能让两个探索队所能看到的身影的地方。她看准时机，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只见两个探索队员凭空跃出，分别攻击燕赤霞和树妖姥姥，这种选择正是他们进入后所选择的阵营，但他们动手的方向和魔法全都是范围魔法，虽然锁定了攻击对象，但魔法范围却重叠为两个人。 树妖姥姥猛地甩开燕赤霞的树藤。借着两人之间的拉扯力试图跳出一群人的包围圈。两个探索队视线交串际，彼此身形错开，再次形成了以包围燕赤霞和树妖姥姥的包围圈。 澹台冥雪冷哼一声。神情间充满了不屑。从这种情况下她就能看出，燕赤霞和树妖姥姥的确彼此相爱，但程度绝对不相等。 树妖姥姥爱燕赤霞爱到隐藏自己妖族的身份，和他生儿育女。甚至在孩子被杀的情况下。依然对燕赤霞下不了杀手。 而燕赤霞呢？ 只记得他是道士，应该斩妖除魔，把夫妻恩爱抛之脑后，连自己的亲生骨rou都能下手！ 魔法产生的水火重叠，各种魔法阵的交相辉映，又有作用同一目标之下，魔法所产生共鸣和排斥的轰鸣声，好似惊涛拍岸。叠叠重浪声声不休！ 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枚硕大的空气炮隔空袭来。目标正是在魔法中御剑，如同狂涛中一叶孤舟的燕赤霞，他挥剑强行防御，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蹬蹬的后退了数步。 树妖姥姥望着燕赤霞的神情一紧，因为燕赤霞始终遵守着他当初对她的承诺，始终闭着双眼，所以避不开上官浩辉的空气炮，同样也看不到身后那明晃晃的三层魔法阵正欲形成，散发着无限的杀机。 树妖姥姥抿了抿嘴，手中的树藤毫不迟疑的猛挥向燕赤霞的腰间，身形以极其优美柔韧的姿势在半空中翻转，带动燕赤霞的身体正好躲开那几个魔法的攻击。 燕赤霞闭着眼在空中顺势翻滚，虽然看不见具体的情形，但他能敏感的感觉到檫肩而过的影子，心中为之一颤，他不就是因为对方始终以他为重，处处为他着想才觉得这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现在想倒是当初想当然了，她对他如此之好，只是因为她爱他而已！所以他从不怀疑等待他的是什么，被绑住了也并未挣脱，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恼怒自己的顺势而为。 “噗！” 因为把燕赤霞甩开，树妖姥姥因为作用力的关系，整个身形都落入了双重魔法的攻击范围之内，哪怕她是妖物成形，树干在坚固，也承受不住这么多重的魔法攻击。 “不！”因为闭上眼睛，燕赤霞，伸手拽住彼此相连的树藤，手中的剑猛地一劈，连周身的空气都有些扭曲，魔法展现出的形态断开一个甬道，他顺势用力一拉一抱，双腿连连踏空，两人终于离开了探索队的包围圈。 两个探索队同时停手，对视一眼后心有余悸的同时抬头望向被屋檐掩盖身影的澹台冥雪。 澹台冥雪在解释计划时说，燕赤霞因为身份和信念，背弃了和树妖姥姥的爱情和婚姻，还杀了他们共同的血脉，一定心怀愧疚，所以必然遵守他所仅能遵守的诺言，那就是不看树妖姥姥的样貌。 她还说，经过这么多年，树妖姥姥依然保存着当年那方订婚信物绣着九张机的手绢，就代表她情难自禁，越是憎恨男人，无法原谅燕赤霞的无情，越是说明她依然爱着燕赤霞。 如果没有外人的介入，他们两人一定会杀的你死我活，因为燕赤霞太固执，信守自小的信念；树妖姥姥太多情，她无法原谅燕赤霞当年对她的无情，对他们孩子的狠心。 可他们的介入一旦对两人有了生命威胁，情况就不一样了！ “燕赤霞，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树妖姥姥断断续续的问道，这是她一生的刻骨铭心，一定要有一个答案！ “怎么能不爱呢！”燕赤霞眼角含泪，嘴唇忍不住哆哆嗦嗦，用手摸着树妖姥姥的脸。“这些年，我无法原谅自己，即是无法原谅我违背师命。违背宗门娶了一个妖魔做妻子，同时也无法原谅当初竟然对你做的如此绝情。” 四周围着的探索队颇为尴尬，感觉他们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待澹台冥雪打出“散开”的手势后，一群人慢慢远离到既不会让他们脱离视线，也不会妨碍他们说话的距离。 “我想过的，把孩子交给你抚养。放你们离开，可我真的做不到，师门铁令。荡平世间，斩妖除魔，我怎么能留情！”燕赤霞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嗓音嘶哑难以抑制情绪。 “当初我疯疯癫癫。神情枯槁，都是因为想到当年孩子的哭声，你的怨恨，想到师门下达的命令，不斩杀你就不许我回师门，连师父去世，我都不能送他一程，这种种的矛盾让我无法……” “老顽固。越老越顽固！”树妖姥姥含泪笑骂道。 “是，我是老顽固！” “你不想睁开眼看看我吗？” “想。这些年我做梦都在想象你的面貌。” “不怕丑到让你失望吗？” “这一切都比你是妖魔让我来的不知所措，心痛难耐。” “也是。”树妖姥姥哽咽的笑道，伸手拂过燕赤霞脸颊的泪痕，“现在你睁开眼看看我！” 燕赤霞摇了下头迟疑一下，慢慢张开了眼睛，紧紧盯着在瞳孔中面容越来越清晰的树妖姥姥，流露出几许沉迷，“你又骗了我，明明这么容光艳涟，竟然说是丑陋不堪。” “呵呵，那时我自觉是妖魔，自然认为这面容不堪入目。”树妖姥姥卧在燕赤霞的怀中，满是欣慰笑容的嘴角带着些许的血痕，“事已至此，我放你们离开！” “你……” “无妨。”树妖姥姥抓住燕赤霞的手，摩挲着他有些粗糙的皮肤，“当初的事不能全怪你，如果我先跟你说明，我们的爱情可能不会变的如此可悲，就像他们一样。” 燕赤霞顺着树妖姥姥的目光望去，聂小倩和宁采臣正抓着彼此的手，艰难的坐起身靠在一起。 “不，我不像宁采臣，爱的全心全意。” 澹台冥雪用空间魔法闪现在两人身前，从魔法斗篷中掏出那方手绢递了过去，然后又拿出两封信，“既然树妖姥姥张口放人，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是感谢，虽然我的毛笔字写的不堪入目，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希望能解开你们几许心结。” “谢谢你！”树妖姥姥此时的面容变得温柔，丝毫不像幻觉中吸食血rou般狰狞。 澹台冥雪目光望向靠在一起的聂小倩和宁采臣，在转向靠在树旁的小雪微微颌首示意，她们之间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一场来去都不着痕迹的浓雾凭空出现，上官浩辉快步走向澹台冥雪抓住她的胳膊，他可不想再出现进入幻境时的情况，莫名其妙分开，时间还差了三天。 “那我们的队员呢？”两个A级探索队的队长神情焦急的询问道。 “这是幻境，出去后自然就能在你们进入时的地方看到他们了。”澹台冥雪说的仿佛理所当然，但心中到底有多少谱就难说了！ 浓雾散去，澹台冥雪和上官浩辉出现在一条石阶上，仰头望去，上面正是一座声势浩大，赫赫威严的山庙，上面挂着硕大的牌子，上面抒写的正是“兰若寺”三个大字。 但这个“兰若寺”比澹台冥雪他们在幻境中见到的要大上许多，从石阶出直视正可看见寺庙正殿那庄严肃穆的佛像一副拈花而笑的慈悲面容。 踏阶而上，步入兰若寺的大门，寺庙整体虽然因为没人打理显得破败了一些，但并没有阴森恐怖的氛围，里面的大殿和厢房破损有限，稍许休整大概就能使用。 远处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澹台冥雪和上官浩辉相视而笑，看样子他们都清醒过来的，想着他们在幻境中的不雅行为，他们决定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省的尴尬。 “你给他们留下的什么信件？”在森林中快速穿行的上官浩辉颇为好奇的询问道。 “怎么，要回去汇报吗？”澹台冥雪眉梢一挑，神情似笑非笑的让人摸不着真实的意图。 “遗迹开掘过程中的所有细节都必须上报，这是遗迹开发利用的法律所规定的。”上官浩辉温和但坚定的说完，补充了一下，“那四个探索队应该清楚这些必须遵守的法律，所以他们的行为也是不能隐下的。” “哼，这个幻境根本就是考验男人的吧，所以也没有隐藏的必要。”澹台冥雪一翻白眼，要知道事先她就清楚遗迹的归属，而上官浩辉虽然还并未从军，但第三区的魔法部队是上官世家所属，他的任务来源不也正是军方下达的命令嘛。 想了想，澹台冥雪觉得这个事情没有值得隐瞒的必要，干脆的回答：“按照我的观察，在这个幻境中，燕赤霞、树妖姥姥和聂小倩，这三个人应该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着，否则就按燕赤霞的固执，除非他和树妖姥姥有一人死了，才能清除的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苦rou计就一笑泯恩仇呢！” “你是说？”上官浩辉微眯双眼，红宝石的眸色璀璨而耀眼。 “因为燕赤霞也不是人了，幻境中的人应该是寺院壁画上隐藏的执念，神咕文化的传承所衍生的变异，幻境的阵眼就是燕赤霞和树妖姥姥，而破关的关键就是宁采臣和聂小倩。” 上官浩辉垂下双目，轻声喃喃道，“如果不是如此，你也是不能放弃自己的信念的，是吗？” “你说什么？”澹台冥雪轻蹙眉心，她刚才好像听到上官浩辉说了什么？ “没什么。”上官浩辉笑了笑，脚下用力一踩，踏着空气盾产生的落脚点超过了澹台冥雪。 “莫名其妙！”澹台冥雪空间魔法频发，快速追上，她可不想在森林中再睡上七天，也不想和那四个探索队碰上。 因为没有失去方向，他们仅耗两天就回到了旅游区的范围，两人脱下魔法斗篷，换上普通人的服饰流入旅游的人群，仿佛就是旅游结束返家的少年一样，在车站默契的分开，各自坐上了归家的悬浮列车。 PS：首先，作者菌在此祝福大家小年快乐，阖家欢乐！ 再一个就是对更新内容的混乱状况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因为某些原因章节和内容出现了一些混乱，作者菌已经进行了替换，如果是在起点网页进行订阅的童鞋可以再次点击阅读正确的内容，只会消费一次的起点币。 至于在渠道看书的童鞋，作者菌也是刚刚才知道那边并没有进行更换内容，所以作者菌对那些支持了小说却看不到正确内容影响心情的童鞋真诚的道歉！ 但渠道什么时候会变成正确的内容，作者菌真的不知道，再次鞠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