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剑拔弩张

    南宫怒斩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吗？”

    刘成龙道：“属下略有耳闻。听说一些灵魂使者以‘行者’自居，私自判处几名法律无法制裁的人渣死刑。”

    南宫怒斩道：“说得不错。我一直在想连环杀人案总有它的相似之处，可是从表面上看吴财和那个无赖，不论是地位、财富，还是经历、喜好，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刘成龙接道：“死亡的时间、地点也没有雷同。”

    南宫怒斩下结论说：“但是你刚才说到报应，让我突然想起两人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刘成龙会意道：“班头你的意思是：十年前逃往的行者组织，再次浮出水面？”

    南宫怒斩道：“而且我和上官洪日的意见相同，这伙人与赵森他们不是同路。”

    刘成龙道：“长官？”

    南宫怒斩说：“没错，在他留下的记录中曾提到二者之间的差别，我认为他分析地很有道理。”

    刘成龙道：“那属下马上去把当年‘行者’的犯罪资料找出来。”

    南宫怒斩摆摆手说：“去吧！”

    刘成龙走出办公室，心想：“南宫班头虽然为人古板、严肃，远远比不上长官那么平易近人，关心下属；不过工作起来却与长官不相伯仲，一样精明干练，思维敏捷。”

    王小乐一口气跑回家中，随手将书包与外衣甩掉，顾不得脱鞋，径直冲向自己二楼的卧室。为免被人发现自己，他随即关闭所有的门窗，将窗帘也拉上，使得屋内漆黑无光。

    一切准备就绪，王小乐凝神静气，左手握拳，右手持枪，排除杂念，心中只是不停地想着：“我能行！我能行！不要再有怀疑，不要再有犹豫，只要我想，我就能行！”

    果然，他渐渐发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身体中涌动，随之而来的是妙不可言的灵感。在那一刻，王小乐甚至感到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自己，这种笔墨难以形容的刺激令他猛地大喝一声道：“我相信我绝对可以！”几乎与此同时，昏暗的室内突然闪现出晶莹的碧绿色光华，它并不耀眼，但看上去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起码久违的王小乐是这样认为的。

    不仅如此，豁尽全力的他还惊奇地发现，在手中攥着五颗青色子弹，王小乐高兴地又蹦又跳：“我能做出五颗青弹，我太厉害……”突然脚下一软，“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王小乐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的头忽然有种昏沉沉的感觉，全身的气力也仿佛一下子被吸干、抽光似的？好难受啊！”王小乐此刻虽然虚弱无力，却分明察觉到自己的精力与体力在一瞬间被消耗殆尽。

    “难道这些子弹就是用我的体力和脑力做的？”王小乐后怕道：“那我以后可不能一下子造出五颗青弹，不然，恐怕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啦！”望着手中逐渐分解、消失的青绿色子弹，他又乐呵呵地说：“应该给你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叫你‘霹雳无敌旷古烁今惊天动地能量弹’吧！”

    “毛头，你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神情恍惚的，是不是大小姐整天指使你东奔西跑，把你累成这样的？”一个满头金发，左臂纹龙的家伙拍着龙志的肩膀道。

    龙志苦笑道：“其实是我的体质比较弱，这样正好可以锻炼身体。”

    那人笑道：“有前途。”

    龙志虽然没有加入黑风会，但是为随时伺候周若夕，周天豪不久便在自家的别墅旁边为他准备了一个房间。虽然只是一个八平方米大小的佣人房，可对于一个几乎饿死街头的人来说，却已经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了。

    周天豪的家里时常出没黑风会中的成员，大哥们在内堂谈事，跟班小弟们便在大厅内胡吹神侃。龙志有时见佣人忙不过来，就主动上前招呼他们，跟班在一起总是很容易混熟，兼且龙志他又是刻意接近这些人，因此，一来二去地便结交了几个酒rou朋友。刚刚调侃他的就是小鸟的手下——金毛，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外号中都有个“毛”字，所以众多小弟里，就数他和龙志最谈得来。

    “今天好大的场面！”龙志问金毛：“光小弟就来了十多人，有什么大事吗？”

    金毛吸口烟道：“这算什么？你还没有看到外面杵着的百十号人呢！”

    龙志道：“我刚才发现一个人和豪哥平起平坐的说话聊天，他什么来头？”

    金毛惊道：“连他你都不认识？他就是苍狼馆的馆主——韩云山。”

    龙志奇道：“黑风会与苍狼馆不是一向水火不容的吗？这个老家伙到豪哥的地盘来做什么？”

    金毛笑道：“昨晚韩云山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一个来历不明的杀手袭击，还死了两个保镖。他怀疑是豪哥派人干的，所以今天上门来兴师问罪。”

    龙志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杀手？他的长相如何？用的什么功夫？”

    金毛好笑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对杀手很感兴趣啊！每次只要有人说起杀手，你都会凑过来问东问西的。”

    龙志连忙岔开话题道：“哪有的事！我只是觉得杀手挺酷的，所以忍不住多问两句。那你认为豪哥会做这种事情吗？”

    金毛摇头道：“黑风会是北区赫赫有名的黑帮，豪哥更是从来不屑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暗算对方。可是在北区，除了豪哥敢动韩云山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龙志突然小声道：“看，他们出来了。双方好像还没有翻脸。”

    会议室大门敞开，从中走出五个人，除周天豪以外，龙志只认识紧随其后的小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个黑风会的二把手，中等身材，衣着讲究，长相斯斯文文，像绅士多过黑帮分子。

    而在小鸟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就是随周天豪一起创立黑风会的大功臣——老鹰，黑瘦的脸庞上布满皱纹，年过不惑的他更现阴沉，冷酷。

    金毛指指点点地向龙志说道：“鹰哥为人古板苛刻，桀骜不驯，还经常倚老卖老地教训我们，在帮中支持他的人只有四成。而将近六成的兄弟都愿意跟着头脑灵活，又出手大方的鸟哥，看来豪哥日后的位子非鸟哥莫属！”说到这里，金毛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龙志突然问道：“正与豪哥握手的就是苍狼馆的韩云山喽？”

    金毛低声道：“没错，就是他！”韩云山五十岁开外，体形稍显臃肿，但从轮廓分明的脸孔和寒光闪烁的双眸中，总是透出一股狠辣、果决的煞气。

    “既然豪哥答应帮我找出凶手，我韩云山也并非无理取闹之徒，就此告辞。”韩云山冷冷地说：“果冻，咱们走。”

    周天豪笑道：“小弟还有要事，小鸟替我送山哥。”

    小鸟应道：“是，豪哥。”

    金毛指着韩云山身后的小个子说：“他就是苍狼馆的二当家——果冻。”龙志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阴沉地跟在韩云山身后，刚才由于韩云山的遮挡，几乎没有发现他。

    与同是第二把交椅的小鸟相比，这个果冻的打扮倒是很像一个小混混，头发被染成红褐色，裸露在黑夹克之外的后颈上纹着一只酱紫色的八爪蜘蛛，张牙舞爪，形态栩栩如生，让人见之浑身发毛。

    龙志打量了一下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不相信地说：“他？二号人物？”

    金毛低声道：“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苍狼馆里出了名的拼命三朗，听说是十年前韩云山在垃圾箱里找到的流浪儿。但全因为这个流浪儿，我们击败苍狼馆的行动才会破产。”

    龙志感兴趣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金毛望着果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讲述道：“听前辈们说：在七年前，两个帮派曾经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厮杀。当时，黑风会与苍狼馆均倾巢出动，誓要一举歼灭对手，独霸北区地盘。可就在我们要成功砍杀韩云山的时候，这个果冻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来，发疯似地杀出一条血路，将身负重伤的韩云山救走。苍狼馆也正是因为他，才免去被吞噬的命运。每次提起那件事情，豪哥都会感叹地说：天不亡苍狼，所以，才会让韩云山在垃圾箱中拣到一个救星。对了——说起来，毛头你好像也是在街边被豪哥带回来的，难道你也是我们黑风会的救星？”金毛忽然开玩笑地说。

    龙志连忙道：“黑风会有豪哥坐镇，如日中天，根本不需要什么救星。何况，你看我气虚力弱的，人又不机灵，怎么会和‘救星’撤上关系呢？”

    金毛笑道：“我随口说说的，你看你那点胆子，还没动真格的，就吓成这样！”

    龙志装出虚惊一场的样子，松口气道：“你明知我胆子小，还吓唬我？

    ”金毛正要开口损他两句，突然发现刚刚送走韩云山和其手下的小鸟冲着他们叫道：“毛头、金毛，你们两个过来。”龙志一脸迷惑，不知小鸟为何要叫他一起过去。

    “鸟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弟去办的？”金毛拽着龙志快步走到小鸟的身前。

    小鸟说：“不是我找你们，是豪哥有话对你们说。跟我去豪哥的书房。”

    嬴政沉思道：“周天豪找你和金毛一起去，究竟意欲何为？”

    龙志心喜道：“也许是豪哥看我这几天做事卖力，所以决定收我做小弟？”

    嬴政说：“先别高兴，最近你也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许多帮派中人，却始终一无所获。也许真没有人知道那个杀手的行踪，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一定会轻易地透露给我们。”

    龙志说：“所以我才要加入黑风会和他们打成一片。要不是你说随便使用功夫会暴露身份，我加入帮派又怎会如此费劲？”

    嬴政道：“这只能怪你当初在武斗大赛中出尽风头，现在的传媒技术何其先进，那天不知有多少人看过你的比赛，咱们不得不防啊！况且，就算你进入黑风会，也不见得能够查到他的资料；如果一不小心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藏。”

    龙志道：“这些我都知道，但只要能加入黑风会，就可以更进一步接触到黑帮中人，到时难保不会有人泄漏消息给我。即使真的所有雇主都被他催眠，我也可以借助黑帮的势力找到每一个认识李处长的人，然后再逐个盘查！”

    嬴政无奈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朕唯有陪着你，把这条崎岖的追凶路走完了。”

    “豪哥，金毛和毛头来了。”小鸟敲门道。

    “让他们进来。”周天豪声音冷沉道。

    小鸟推开房门，领二人进去。周天豪的书房虽然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但整齐有秩，整洁如新，显然是用来附庸风雅的装饰品。小鸟躬身道：“豪哥，我已经派可乐和汉堡去接小姐了。”

    周天豪点点头，对龙志和金毛说：“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务要让你们去做。”

    不等龙志开口，金毛已抢先拍胸脯道：“豪哥有何吩咐尽管说，我金毛就算上到山，下火海也要拼死完成！”

    周天豪道：“昨夜韩云山遇刺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龙志道：“略有耳闻。”

    小鸟说：“今日韩云山聚集手下，上门问罪，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是我们相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豪哥怕他对小姐不利，所以派金毛你带人暗中保护小姐；而毛头你则继续伺候小姐，不过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就要立刻通知附近的金毛去支援。”金毛和龙志二人连忙点头应是。

    周天豪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要让若夕知道，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千万不可让她有所察觉，明白吗？”

    龙志和金毛马上回应道：“明白，豪哥。”

    周天豪又说：“毛头，最近若夕已经不在我的耳边嚷着要换人啦，看来你干得不错！”

    龙志急忙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豪哥你给我地方住，又给我饭吃，此等救命之恩岂是做一点跑腿的工作便能报答的？”

    周天豪又问道：“最近若夕的日程安排是怎样的？”

    龙志想想说：“小姐最近和往常一样，每天放学之后，都和几个朋友去逛逛街，买买东西；然后，就是到商场附近的冷饮店去喝东西，最后就是回家休息。不过，小姐偶尔也会去看看电影，蹦蹦舞厅什么的。”

    小鸟说：“电影院和商场人多眼杂，谅韩云山也不敢动手；而小姐常去的几个舞厅都是我们黑风会的场子，只要叫兄弟们严加防范即可。”

    周天豪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绝对不容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小鸟道：“豪哥你放心，我会叫金毛把他的手下安排在小姐常走的几条路线上，再派几个能打的弟兄尾随小姐和毛头，绝对万无一失。”

    周天豪道：“这样最好。毛头，金毛！你们先出去吧。一切按小鸟的指挥行事。”二人得令退出书房。

    “小鸟，依你看这次的事情会是何人所为呢？”周天豪问道。

    小鸟苦思道：“北区的大部分帮会都已经被我们吞并，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派人去杀韩云山。”

    周天豪道：“看韩云山满面怒容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若想借故开战，也完全没有必要送掉两个保镖的性命来演戏给我看。”

    小鸟道：“没错！现在不是九.一八事变，那种自残的变态方法韩云山是不会用的。”

    周天豪道：“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的手下中有人想篡位造反！”

    小鸟赞同道：“对，我记得韩云山刚才说过，他是在从自己的盗版工厂回家的路上遇袭的，而当晚知道他回工厂视察的就只有苍狼馆的高层干部。”

    周天豪道：“不！我也知道他会去。”

    小鸟道：“豪哥你也知道？”

    周天豪点头道：“是我安插在苍狼馆中的眼线告诉我的。”

    小鸟问：“他为什么要告诉豪哥这些？”

    周天豪心痛道：“他的身份暴露，打电话是想让我在韩云山没有赶到之前救他出来。可是电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他的尸体今早也在水库里被人发现，警方推测是酒后跌入水库淹死的。”

    小鸟立刻明白道：“韩云山那只老狐狸，就是从手机里查到豪哥的号码，才会确信此事为豪哥所为？”

    周天豪道：“我一口要定手机早就被人偷走，韩云山一时也拿我没办法。”

    小鸟说：“韩云山为人阴险狡诈，我怕他会出阴招对付豪哥您。”

    周天豪昂然起身，雄躯挺立如山，霸气十足地说：“既然出来混，就料到会有今天。既然韩云山想玩，我周天豪就奉陪到底！”

    小鸟说：“豪哥放心，我已通知所有兄弟随时侯命！”

    刘成龙走进南宫怒斩的办公室，报告道：“南宫班头，自从长官走后，北区的黑社会犯罪活动日益猖獗，您看我们是否该去把他们全部铲平？”

    南宫怒斩合上面前的公文，道：“昨晚苍狼馆的韩云山遇刺，今早就率众到黑风会的周天豪家里去理论。你说的是不是这件事情？”

    刘成龙道：“是的。他们两个北区最大帮派的头目要是动起手来，一定会血流成河。”

    南宫怒斩平静道：“黑社会的血多流点，倒也无妨。”

    刘成龙急道：“属下怕他们迟早会按奈不住出来搅事，再说我们的职责不就是阻止罪案发生吗？”

    南宫怒斩口气如冰地说道：“聚众打架，能坐几年牢？我对那些小混混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你好好记住：咱们‘捕快’的职责是抓住所有的灵魂使者，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最大隐患。现在，连环凶杀案毫无头绪；落日山秘洞之内又一无所获；加上极具科研价值的龙志又在逃！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刘成龙垂首道：“属下失言！”

    南宫怒斩拿出一份文件，其右上角印着三颗火红的星星，他随手递给刘成龙道：“况且最近几天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办，就让那帮流氓自相残杀去吧。”

    刘成龙低头看看手中的文件，动容道：“三星令！”

    南宫怒斩道：“没错，赫连长官用‘三星令’调动我们所有的班头到北京开会。在我来之前，你一直跟着上官洪日在琴岛驻扎，这里的情况比我清楚，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刘成龙立正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