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办公室里妖风四起
然而赵晨并不知道他背后有个人正在用想杀人一般的目光在盯着他，看见林星泉那表面上很灿烂的笑容，他心里一喜，有门！ “是这样啊，妹子，我呢，是不知道你和那谁今天来的。昨天呢，我招了个美女进来，对滴，特别漂亮那种。原本她今天下午来报到的，我就是打算安排她坐这里。妹子，行个方便，周末随便你那家馆子，哥都请，认宰认割。只要妹子你挪个位置。哥向来说一不二……” 原来是说这个的，林星泉心里松了一口气，君怀风的神色也缓和了。只是…… “怎么，为了你泡妞，就要挪开我的女人？”这八成是做梦还没醒。 赵晨说话是挺小声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听见了。而君怀风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正好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到了。瞬间十几个人齐齐抬头，望向那个角落——这句话未免太劲爆了！ 赵晨僵硬地转过脖子，虽然说，他好歹是个部门主管，但是，一来事情并不光彩，二来他似乎惹不起对方，三来这句话…… 君怀风倒也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只是把手中的咖啡递了过去：“有空休息总好过闲聊。累了就去董事长办公室睡午觉，不然下午就没机会了。” 林星泉接过咖啡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饶是前世有那么多年的职场经历，像君怀风这么极品的同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人，难以想象怎么在大学里当助教！ ——不对，他在学院里可是出了名的优秀分子、十佳导师，只是出了学院就…… 等她回过神，一切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君怀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开始认真工作，而其他同事也都各自忙碌着，隔壁的赵晨带着一种似乎是亡魂皆冒又似乎是见到了外星人的奇异表情在噼里啪啦地处理电子表格。 勉强喝了一口冰咖啡，林星泉告诉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听天由命吧。 反正就这一个暑假……以后不知道去哪个办公室呢…… 当然，很大概率还是假期都来这里……不过也只是假期而已，正式入职恐怕得七年以后，她才正式大学毕业，或者六年以后来毕业实习吧。 屏幕左下角的消息提示跳了出来，是君慧。 董事长（君慧）【私人消息】：星泉，困的话来我办公室这里午休^_^ 董事长办公室秘书林星泉【私人消息】：额，算了，我和同事聊聊天然后一起吃午饭。 董事长（君慧）【私人消息】：嗯，和同事打好关系也不错。玩得开心点~ 其实还能玩个鬼啊……这下她和君怀风彻底成了异类了好吧！ 午休时间，果然没有悬念地，她和君怀风一起——准确地说是被君怀风带出去了，然后又是后面一堆奇怪而暧昧的眼光。 “喂喂喂，我发现我刚从没有权限给那个林星泉发私人会话信息。” “呵呵，连工作消息权限都没有，董事会阶层的人啊，哈哈。。” “话说他们到底是？”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君怀风下意识地避开了人满为患的快餐店，随便进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餐厅。林星泉除了在翻开菜单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之外，也没有什么表示。 “我要牛排。”她点的还是今天打折的，看起来是前三页最便宜划算的，只是，吃个午餐就这么奢侈…… “我也要一份。”君怀风连菜单都不翻，随口道。 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所以整个过程他们都没说什么。只是在吃完走出餐厅后，林星泉忍不住吐槽道：“你难道没有去饭堂打饭过么，怎么为了避开人群搞到这个地步？还好你也只在这里做一个暑假。” “我准备从美院辞职了。” “啊？” 林星泉的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 “也就是说，我准备离开美院。”他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反正都已经毕业了。我也该承担家庭责任了。” 林星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他并没有躲开她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甚至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怀风。”她启唇，却欲言又止。 “前世我已经花了十几年时间去求证，一个好的助教或者学生未必就能是一个艺术大师，而且同时，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 他的话语很是平静，和她记忆里那个为了画画如痴如醉甚至几乎重度抑郁的他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不能忘记，也难以忽略他的痛苦。 “宝贝，别这么说，你画得很好。”犹犹豫豫地，她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我很喜欢那幅《深海星光》，还有那个《莲花》，《知更鸟》，都是很优秀的作品。没有人能否定你的艺术才能，何必在意得奖不得奖……” “我又没说不再画画。我只是不想再置身见鬼的美术界了。你不用安慰我。” 他以为自己这一次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只是，该死的，为什么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他应该高兴的，在他最失意最自责最彷徨的时候，总会有个人在他面前理解他包容他，忍受他的一切因为痛苦的情绪而来的猜忌乃至于怒气。 最重要的，她是真的因为他的痛苦而难过。 以前看不清的事实，现在他已经完全理解。 “其实，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我甚至连一点设计感都没有。”她有些慌乱地抓住他的手，情急之下，也不懂得该如何安慰了，“在我心里，你远比莫奈和梵高都要好。” 气氛忽然一下子搞笑了起来。他无语了。 “不懂算了。别乱说。走走走回去上班。”这种夸奖很狗腿好不好……搞得他连悲伤的念头都没有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搞笑的？ 不管君怀风怎么想，林星泉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她看来画画不得奖已经是君怀风永远的心理阴影了——十几年啊！而且是没有任何奖项，简直是天怒人怨地运气背。所以后来只要涉及到这件事情，他不是暴跳如雷就是伤心欲绝。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君慧一直后悔让他去学油画。 但愿他是真的看开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回到办公室后，又是一场小小的风波。 “由于今天的新人君怀风触犯公司纪律，在办公室里大声喧哗，我决定给予扣除薪水的惩罚。另外，办公室人员没有权限与君怀风、林星泉两人发工作消息的故障已经解决，现在已经可以发送工作消息。下属在得到允许权限后可以互相发送私人消息。” 一开机就是办公室的公告，署名还是“董事长办公室秘书陈鑫”。 只是话是这么说，很多人看着君怀风和林星泉那幅毫不在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惩罚只是场面上的安抚人心，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薪水或者什么权限之类的。 而且，很多人发现他们现在还是只能发工作消息，这不是……照样他们属于下级吗？ 只是林星泉给赵晨发消息了。 “对不起哈，他就是这样，抱歉抱歉！” 对于这件事情赵晨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想了半天，才回复：“妹子你发信息，他不会吃醋？” 林星泉没再回复了，他才清醒过来，急忙又发过去一条信息：“没事没事，反正办公室里谁不知道我喜欢美女。不过妹子，能跟你打听件事吗……告诉哥就当个小补偿？” 十几分钟后，赵晨的表情又一次精彩了。 林星泉只说君怀风确实是董事长的儿子，其他的只字不提。但是这个消息已经很劲爆了。再加上君怀风之前说的，林星泉是他的…… 赵晨感觉到这四周气氛似乎都变了。他很怀疑是不是平时在家里被老妈逼着看的偶像剧太多了产生了这些奇怪的错觉。 若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女新人尹璐的到来，他都无法从这些纠结里抽身了。当然，尹璐的到来也让办公室的奇怪气氛缓解了不少。 尹璐确实是那种非常养眼的美女。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刚要上班的几分钟，午休的吃饭的都已经准备开始回归工作状态。因此她进来的时候便难免地和办公室里面的人一一打招呼。当然一些资深的或者像君怀风那样性格古怪的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当她的目光扫过林星泉君怀风那个角落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滞了滞。 那个角落里面的两个人太显眼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实际也只有十几岁），而另一个……不说俊美得让人惊艳的外貌，就连气质都是出尘的。 赵晨作为尹璐的直接上司，自然是要去照顾一下新人的。尽量不让自己的殷勤显得太明显，他将她带到一个空位前，帮她开了机，有些无奈地关掉了那个办公室消息的公告，让尹璐熟悉了一下公司系统的使用，又给她布置了不算难也不算容易的工作任务，赵晨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尹璐却轻轻地拉了他一下。 “赵总，角落里那个小姑娘……那个同事，看起来好年轻啊，她多大啊？” “额……我也不知道，没那个权限看她的资料。不过你就记住，别去惹她，还有她对面那个，留长发的美男子，看见了吗？这两人都不好惹。” 赵晨一本正经地说着，成功勾起了尹璐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