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两大对手

    程琳琳的直觉并不准确，罗家老两口碰到的“大人物”确实不是骗子，罗清芬甚至在国庆的第四天陪着她爷爷应酬，就是坐了这个大人物的车，从东城军区总部去了饭店，然后回家的。

    只是，就算是大人物，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罗老爷子是经朋友介绍，跟这位军区长官搭上线的。这位长官倒也没有怎么含糊，直接告诉罗老爷子，他现在有些麻烦事，需要资金周转，因此可以动动自己的人脉给罗老爷子办事。罗任进去还不到一年，但是他可以保证，只要四年内罗老爷子能一次性给他七百万，那罗任在进去的第五个年头，就可以出狱。当然，给钱的事情，越早越好。

    要说七百万，还真不是个小数字，就算罗任还风光无限的时候，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他也要犹豫很久。

    更别说现在的罗家，老的老小的小，罗清芬虽然成功投资ZOPO日本大赚了一笔，但是她也一下子拿不出一百万来，罗老爷子也是半退休状态了。

    只是，如果让林星泉知道这位军区长官是谁的话，她一定会恨不得罗家现在真的能直接拿出几百万出来——因为这位长官，在2009年，就倒台了。而且是倒得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若不是事态严重，林星泉这种素来不关心与自己和自己所在行业无关的政治情况。

    所以，这种情况下，那位靠谱的大人物许的诺，就成了一个画出来的大饼，看着美味异常，但是肯定吃不到。

    罗清芬基于自己对那个大人物的了解，固然是对程琳琳说法嗤之以鼻：“我家里人还不至于傻到随便冒出一个人就信的地步。”

    “我上铺的张姐，原本也是个大人物，她收了人家六十五万。答应帮人家把事情办了，但是还没办。就自己先进来了。”程琳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是罗清芬依旧有些生气。

    “乌鸦嘴，你懂啥？”要不是看着现在的程琳琳神色憔悴，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罗清芬还真想发发火，“算了不和你说了，你要洗面奶什么的吗？”

    “不行，不让用的。”程琳琳摇摇头，却不由得有些感激：“谢谢你了。”

    “那我回去了。”

    “记得写信给我。”

    “我不写给你还能写给谁。”

    就那点破事。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些什么。而且写信给程琳琳，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信件都要审核的缘故，罗清芬必须得用很多暗语。写完了之后自己读一读，都有种成就感。

    这个国庆，除了洛世那边忽然的狂风巨浪，其他人过得还算相对平静。

    国庆过后林星泉的课业就加重了，原本一天只上早上三节课，现在必须上午三节课下午再上三节课，晚上的作业量也加倍了——因为王珊的提醒，她不得不尽快上完既定课程。以免去应付月考的时候力不从心。

    说白了，王珊其实是怕林星泉拖后腿，毕竟学生成绩关系到教师的奖金。

    对此，林星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王珊没有像化学吴一样各种精神攻击。

    而到了十月下旬，龙地终于宣布破产，龙地论坛关闭。

    而与他们合作，投入大量资金想转型传统出版的书剑盟，也赔得血本无归。

    第一批的网文巨头，忽然就只剩下了君悦旗下的7D。而随着7D新模式的被正式认可。以及手机移动端的越来越普及的大势，许多网文小站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所不同的是，竹笋长得很快，不及时采收。不到几天就老了，如果是南方常见的毛竹，三天十米不是问题。而这些小站，大多数都因为没有作者、没有读者、没有渠道，一批一批地死去，又一批一批地冒出。

    就像死不绝又没出路的野草。

    但是野草之中。也会冒出些极有前途的树苗。

    比如1K网和秦仪网。

    当林星泉在搜索引擎上看见这两个网站的广告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幽幽地感叹了一声，这个时期，7D的最强对手终于来了。

    1K的市场目标人群是无线读者，当然了，在10年过后只要是小网站想拉作者，画的最大的饼也是无线市场，动不动就“我们网站的第三方分成是全面的，作者必然上无线，而去7D的话第三方收益相当于放弃”，但是1k的当年是下了功夫的。林星泉记得，从07年开始，手机阅读市场第一就是1k，直到后来7D和企鹅也开始在手机端下功夫，才慢慢地把1k压倒——有多慢呢，用了好几年时间。

    而秦仪网，一直奉行“人才至上”的观点，致力于挖其他大网站的墙脚。网文界就曾经有笑话说，其他站的责编QQ要问签约作者拿，但是想要秦仪网的责编QQ，直接去7D发那么一两章废稿，你的书评区里就会有秦仪网的责编留Q号让你加入他们。虽然听起来大多数人都很不屑，但正是秦仪网这种至少表面上非常重视写手的态度，将很多对当年7D严苛的高压政策不满的大神挖走，差点导致7D内部空虚。而以后几年，虽然秦仪网一直不温不火，但也是圈内著名的“大神养老地”。

    这一世虽然林星泉曾经一再嘱咐7D的高层要重视写手，放宽要求，提高待遇，但是她只能说，7D的高层对她不怎么感冒，也不怎么打算有诚意地实施这些政策。

    君怀风也说了，毕竟现在亏得起，又不会一下子死了，不给点教训，7D的高层们以后可能会上天。

    而第三个原因，则是林星泉自己的看法了——说实在话，出走的那批大神，已经是网文洪荒时代的产物了，他们的文几乎已经跟不上时代，质量太一般，只是当年写网文的人还不多，所以混的久了，才有了那么多固定读者。而在他们出走后，7D迅速培养的后面一批大神，才称得上神格钢挺。而到了网文发展后期，更是太多豪杰出没，新星不停升起。

    就算吃过亏，走过弯路，7D终究是龙头大哥，没有人能撼动7D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