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地
时间一晃而过，翌日，当落日的余晖落在那座被草木环绕的郁郁青山之上，那座恍若人间仙境的昆仑仙山被一朵朵金色祥云环绕包裹在其中若隐若现，其间一声声悦耳的鸟鸣声中可见有仙鹤在云霞间穿梭飞腾，而在那云海之上那一座古老的道阁傲然屹立群峰之巅，散发着飘渺的岁月气息。 帝魂现身山林间，顺着那条青石山道缓步而行，一如之前那段平静而安逸的时光，不得不说帝魂真的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只是宿命的使然总是推动着他不断的前行，踏上了一条他原本并不愿意走上的道路。 踏着横亘在昆仑与逐日峰的铁索桥上，不时有道门弟子往来经过，大家擦肩而过却都匆匆而行目不斜视，连一个交流的眼神、一个淡淡的微笑都欠奉。这便是修道者或者说这便是被‘道’磨平的人心。 道阁还是一如往昔的古朴无华，即便是在落日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也难以掩去那一股悠久的苍茫之气，岁月的痕迹谁也无法抹去。 随着道门大比的结束，对于道门这样清净之所除了少了几道并不如何让人在意的身影以外，对这些穿行与门第之间的道门弟子来说并无一丝的影响，一切的一切都一如往常从未改变。 山下几经风雨变幻，山上四季如春阳光明媚，帝魂一步步走向后崖，没有人会在意他，也没有人会关注他，道门弟子最是健忘，谁又能记得他这个曾经在昆仑镜中卷起一层涟漪的渺小人类。 轻轻触摸着那块石碑，入手间光滑如温玉一般，在历经风雨岁月的洗礼之后或许这块顽石终有一天会蜕变成璞玉，而这时帝魂竟是在其中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动，似有生命的气息自石碑中传出。 帝魂微微一怔，看着一片几乎被雨水完全洗去的刻字，一时间帝魂只觉的脑海一轻，似乎突然多出了许多东西，好像看到了一只小猴子在欢快的跳动着。它似乎在冲着帝魂在比划着什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画面太过模糊很快便渐渐淡去继而消失无踪。 帝魂无奈的摇了摇头，纵身一跃，呜呜！呼啸的风在耳畔急促的响起犹如有人在耳边哭泣一般，飘渺的云海在身测呼啸翻腾，时隔许久再一次落下这片山崖，帝魂此刻的心境截然不同，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无畏、那种必胜的信心，短短的数月时光磨平了他属于帝王的威严，一道又一道挫折的磨砺、一个又一个为人驱使的伤痕让他在低落与醒悟之中变得平静，淡薄如水。 他要的是什么？是那简单的兄弟同路、是一份份爱人相伴的小小幸福，这一份哪怕一介凡人也能拥有的东西却对他如此吝啬，如果一切能够真的重新开始，他愿意留在莫家庄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少爷，而非那个惊世奇才，更加不会踏足道门，走过这段修道之路。 他愿意在那朝歌城中等待她的出现，然后安静的相守一生足矣，有兄弟一起，有爱人相伴，一生短短数十载已然足矣，何须那移山填海之力，更不求永生不灭。 五指之间有云彩自指缝间流过，帝魂一把握紧，既然回不去的起点，那就以实力来改变一切，一道金芒划破天际穿过层层云海，直接没入半山腰处的那抹绿色之中。 再次走入这座山洞，熟悉的冷风，阴森的呜呜怪声，这里的一切也似乎都未曾改变，只是敏锐的帝魂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忽而，一阵淡淡的响起袭来，帝魂深吸一口气，霎时间只觉身体被洗涤一清，一股清爽的感觉传遍周身，帝魂微微一笑顺着响起慢慢走去。 踏踏踏！ 清冷的脚步声在山洞中响起，这条山洞的岔道很多，帝魂只能顺着那缕香气慢慢前行，许久，那一根根熟悉的钟乳石锥映入眼帘，这个洞窟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如梦似幻。 帝魂走到那个小水坑前，发现在这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里面再次积起了一小滩乳白色带着浓郁香气的天灵石乳，不过这一次帝魂没有动，他如今修为已经几近化道，天灵石乳带来的功效已经少之又少，既然如此，帝魂又何必做那固泽而鱼之事，这等天地异宝有缘而得，自身无用何不留待有缘！ 帝魂顺着洞窟中那条清澈的溪流缓缓向前，他记得应龙老人那一次正是由那里而来，这条溪流很长微微倾斜向下，一直向地底延伸然后却没有尽头，帝魂一直沿着溪畔走着，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直到...... 这是一座矗立在地底下面嵌的巨大门户，那是一道好似两条金龙交织而成的半圆形拱门，拱门约莫有三人高下、宽足足可容十人并排而过，它仅仅的镶嵌在两侧石壁之中，那延伸出来的龙身呈淡金色，上面连每一道鳞甲都清晰可见。 它们微微弯曲向上伸展，在半空中两道硕大的龙首交汇处以一颗火红的龙珠相接，那微微弯曲的须角以及怒睁而起的铜锣大眼散发着迫人的气息，犹如真实一般。 帝魂停下脚步，望向两侧石壁，那里似乎有几行小字，“天地生，九龙现；人皇至，九龙出；三千大道紫微星，真龙一出天地伏！” 帝魂瞳孔一缩，满脸凝重之色，他在这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股气，那是真龙之气，是九龙鼎逸散出来的真龙之气，也是帝魂此番为之追寻而来之物。 只是这一刻帝魂却完全高兴不起来，真龙之气本为地脉而生为皇者之气，是为了守护这片大地、这方世界而生，是守护之物，然而帝魂此时却感受到一股与之完全相悖的杀意，杀意很浓，似要屠尽苍生，倾倒天地万物。 这一刻，帝魂迟疑了，他不敢继续前行，他怕为这股杀意所控。 “怎么？不走了么？”，忽而一道温和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帝魂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你来的似乎晚了点？”，帝魂淡淡说道。 “早来晚来又有何区别，只要来了就好！” 踏踏踏，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中一身朴素白袍，须发花白面色红润的原始上人自溪流上缓步走来，他站在帝魂身侧同样望着这道金色门庭，那眸中也是有着一抹凝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