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梅初画竹马乱
这方世界的一些树木也可吸纳天地灵气，这些树木被誉为灵木。 灵木一般按生长年限划分为初等，中等，高等，极品，仙品，分别对应百年，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初等灵木，天阳九州在一些灵气充裕的地方就可见到。中等灵木，在一些深山炼兽聚集地也可见到。高等灵木，虽然无迹可寻，但在一些历史悠久的大门大派，都会有些珍藏，大些的坊市也时有出现。至于极品，那大都是传说中的天地灵物。雍州有记载的百万年历史中，极品也就出现过几十次，每次都会引发动荡，小则数国颠灭，大则半个人类王国倾覆。 说道仙品，雍州倒也曾经出现过一次。数十万年前，雍州那时还拥有天元，黄尊另外两个强盛帝国。就是百万年仙品的出现，引来外州强者争夺，绵延数百年的跨州大战。天元，黄尊直接被扫入历史的尘埃，只有最强大的中央王朝保留下来。 灵木根据稀有程度和功效，被划分为普通，稀有，珍稀。普通灵木，生长要求极低，凡是有灵气的地方都可繁衍。这等灵木一般都坚硬无比，可以用来炼制兵器，盔甲。稀有灵木对生长要求颇高，非灵气充裕的地方不可生长。这类灵木除了坚硬之外，还拥有或强或弱的灵性。珍稀灵木，除了要求灵气充裕外，大都需要特殊环境，如火山，湖泊，罡风，雪涯……这等灵木，除了具有前两者的特质之外，还具有特异的五行属性，如艳阳木，可增幅火属性功法。 一些草药也可吸纳天地灵气，这些草药被叫做灵草。同灵木一般，被划分为初等，中等，高等，极品，仙品。灵草之稀优胜灵木数倍。灵草也被划分为普通，稀有，珍稀。灵草的作用大不同于灵木，其主要功效在于陪练丹药。不管是灵木，还是灵草，若能感应天地，生的灵智，就可如人般修炼，这类灵草灵木被称为异类妖灵。 张哲对着面前的龙槐林，不由的回忆起灵木灵草的记载。 张哲自从开了眼明xue后，不仅能看到极远的地方，而且看的更清楚。在搭配上通天xue的明慧聪智，张哲记忆力大大增强，往往一本书读一遍书就能记忆个七七八八。张哲本来就喜书，家中书房的藏书也被张哲读阅了个大半。张家世代书香，除了武学典籍之外，其他藏书多有涉猎。 灵木灵草的信息就是在张哲在一本名曰《逍遥子游记》泛黄册子中得来的。 这逍遥子其实不过巅峰武者，一生也没有进入武师境界，所谓游记也不过多为道听途说。不过对于张哲这种修武界的透明菜鸟来说有，那书确是堪比至宝。那泛黄的书册张哲早已烂记于心，还是忍不住的带在身边，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这时张哲拿出来那本《逍遥子游记》望着眼前的龙槐树对比着龙槐树的简介插图。 龙槐树，普通灵木，每十年增一米，百年灵木坚硬如精铁，可制作低阶武器，可惜质地斑驳，五六株才足以铸造一把二尺长剑，价值极低。 看着眼前这株足有百余米，竟然是一株千年灵木，其硬如沉钢，比精铁坚硬几十倍，晋家堡的大门就是用这种灵木铸造而成的，张哲想到这不由的赞叹道 “那么大的门闱，少说也要十株千年龙槐树才能铸造，那得花费多少灵石？村长他们可真厉害！” “那可不是我铸造的。” 张哲身后传来一声低叹，语气颇为落寞。 张哲闻声急忙转头，手里还不忘把那本《逍遥子游记》藏进怀里，样子像极了看到前来争食的恶狼，慌不择乱的把食物一口吃掉。 “行啦，别藏了，晋虎没有跟过来。” 村长看着张哲那急迫的滑稽样，失笑道 “你那本《逍遥子游记》，多半都是道听途说，能有五分真就不错了，也就晋虎和你，这些菜鸟才会珍惜。” 半个月前，张哲从书房的一角找到这本《逍遥子游记》，如获至宝，珍惜的不得了。每天出去放牛，张哲都把它带在身上，修炼困乏之余，就拿出来看上一看，不料恰好被前来找张哲比试的晋虎看到，就想讨去观看，。 张哲心想自己这么珍贵，想来晋虎也是如此，借出那还能要的回来，想到这张哲把头都摇成了摇摆鼓，晋虎左讨右要不成，就每天前来装可怜，缠的张哲都不得修炼的时间。张哲实在磨不过晋虎，就再三约好，看一天就归还回来。 可一连好几天，张哲都找不到晋虎的影子，心中暗想不好。于是张哲下狠心在晋家堡外蹲了一夜，总算抓到了大清早就往外跑的晋虎。晋虎无奈从怀里依依不舍的掏出还带着体热的《逍遥子游记》，张哲见次急忙抢过来塞进自己怀里，转身扭头便走，也不理会晋虎一张皱起来的苦瓜脸。 到了放牛的时候，晋虎厚着脸前来道歉，竟还好意思想要再次借看，张哲想了想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不过张哲要求晋虎只能在这观看，而且日晚之前一定要还给他，绝不能带走。晋虎一听能看书，那还有什么不乐意，满口就答应了。 张哲反省这次教训，要求晋虎断不可跟别人提起这本书，也不知抱着书儿，看的眉开眼笑的晋虎有没有听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晋虎每天都来找张哲，美名曰切磋，实则是来张哲这里蹭书看，直到今天出发前往天罗派。 想来这书被晋虎拐走的那几天，村长一定见过。 张哲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不惊讶了，听到村长对这书的评价，张哲不免有些失望，紧握着书册的手也松了几分。 村长好像未曾注意到张哲的失落，接着感怀的说道 “我们的祖先创下了晋家村，建造晋家堡，铸造了那扇龙槐门，祖先们种下这片龙槐林，本期待我们这些后辈，能把晋家村发扬光大，你看看这片龙槐林……” 慷慨激昂，村长指着龙槐林，激动的有些语塞。 张哲顺着老者手势看向龙槐林，纳闷的心想 “没什么不对啊，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生长的不是挺好吗？就是高低有些参差。” 正在张哲胡思乱想之际，村长接着说的 “这本该是一片千年龙槐林，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群目光短浅之辈，饮鸩止渴，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村长越说越激动，竟不自觉的散发全身气势，张哲一时不查倏然被震退了数尺，这才运功勉力站住了身子，急忙调动全部真气抵挡村长汹涌气势。 还好村长早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的气势，要在再多“耽搁”那么一会，张哲估计要被老者骇人的气魄压趴到了地上。这三个月来张哲修炼不可谓不刻苦，可离一级中期大圆满还是有大半的距离。 “对你这小辈我说这干什么？” 村长自嘲道，转而看着远处那些送别的人群问道 “其他人的长辈都来了，你娘怎么没来？” “我们早上就告别了。”张哲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告别过了？人还没走就告别过了？怎么告别的？” 村长有些惊讶，还有些打趣的问道 “我说我想去天罗派，她说好，我收了衣物就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们俩还真是天下最不像母子的母子“村长感叹道 “前些天你找我拿银子时，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不是拿，是借！” “有什么不一样吗？” “拿是不劳而获，或者说是施舍；借，就是暂借，借是……” 村长挥手连忙打断了张哲，不耐烦道。 “好了，别跟我讲那套腐儒的陈词滥调了，说了，我也是不懂。” 老者连忙说道 “你妈也同意你在我这拿？不，是借钱。” “我告诉她是捡的。” “捡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话刚说出口，老者就后悔了，生怕张哲再来上一番“借“”捡“大论，连忙改口道。 “时辰不早了，我去叫他们” 说完不等张哲回应，转身向人群走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相 村长好一会才带着八个，八九岁的孩童走过来。其中除了晋虎身着白色劲装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女孩上身穿着短袖翠色贴身小褂，两根光洁的手臂，上下摇摆着，配着翠柳的衣裳，就像夏夜荷花池那些随风晃动的莲花儿，月下闪光舞动，下身穿着翠色碎花小裙，脚上蹬着一双绣花棉鞋，女孩的面相竟有两分像张冰儿，一样的洁白无瑕，说来也不同，女孩嫩白的肌肤透着婴儿般的红晕，张冰儿的雪白是病态的苍白，女孩还有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头发有些稀松，只能扎成一条细马尾，再往下看到女孩娇嫩的脖颈透着粉红，张哲本已晒得黝黑的小黑脸竟红了起来，张哲赶紧往后看，后边还跟着一个大人，那冰冷的身形一眼就能看出是王寒水。 其实张哲脸红无关乎爱欲，仅仅是看到美的事物的时候悦慕之情，是向往的自然反映。是，自然反应。 那女孩，张哲在村长那上课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可从来没说过话。只知道他是王寒水的女儿，那个晋虎整天挂在嘴边的“臭丫头”。 说来也巧，她竟也叫冰儿，才刚刚七岁，不过看起来要妩媚了些。 只见王冰儿跳着小碎步，来到张哲的面前，指着张哲傲然的说道。 “晋虎已经把老大的位置让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 说完还朝着晋虎的做了个鬼脸，张哲也越过她看向晋虎，晋虎本欲反驳，可想想现在还生痛的屁股嘟嘟了嘴最终也没敢说什么，算着默认了，。王冰儿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张哲。 “你这么黑，以后就叫小黑吧！” “冰儿，不得胡闹，快点回来。” 冷冰冰的音色，一听就是王寒水。然而冰冷的声音竟还能听出几分宠爱的意味，看着那张被冰冻的脸强装慈祥，真是别有一番扭曲。 王冰儿颇惧怕她父亲，朝着张哲伸伸了舌头，就连忙跑回王寒水的身旁。 村长全当什么都没看到，冲着大家招了招手，朗声道 “我们这离天罗派颇远，一切顺利的话也要十天才能到达，你们都多带些不易腐烂的食物。” 听到这，张哲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半袋麻饼，早先就听说要好几天才能到达，本以为六七天的麻饼也差不多，谁知要这么多天，瞅瞅别人那鼓鼓的大包小包，张哲面色开始苦涩起来，只听村长接着说道。 “当然中途会经过几个乡镇，你们也可到时再作补给。” 张哲哪有钱啊！张哲把从村长那借来的十两银子，全给了香嫂，雇她帮忙照看张冰儿。 听到这里，张哲的脸色那叫一个苦涩，可能是注意到了张哲的苦脸，村长话锋一转 “当然了，在休息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打些野味，改善下伙食。” 听到这里，张哲脸色总算好转了许多。要论打猎，估计在场的小孩没有一个能强的过他。张哲在放牛的时候，就常常四处晃悠，可是晋家村周边实在荒凉，一个月也就能打到一两只野兔，山鸡。要不然张哲完全可以靠着打猎养活自己和张冰儿。 说完这些，只见村长把怀里的几把利剑扔到地上。 “这一路上也会有些危险，这些剑虽不是什么精品，但也算锋利无比，你们都挑把顺手的。” 听完张哲上前捡了一把，轻轻挥舞了几下，也还算顺手，就用村长早已备好的布条，包裹好剑刃斜跨到背上，其他的小孩大多也如此。然而至始至终都没见晋虎和王冰儿上来拿剑，回头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带鞘宝剑，看精装的剑鞘，便知不是地上的那些扑街货。 见大家挑选好，村长把余下的一收。把老黄牵了过来，从怀了拿出来五块五色的黄豆般大小的石头，张哲认得，这些是五行灵石，一种蕴含灵气的石头。严格来说这并不是灵石，只是灵石碎片，叫做小灵石。只有正常灵石的百分之一大小。这么一小块灵石跟银子兑换，是一比一百，而且有价无市，一般武者都不会拿出来兑换，现实能兑换一百多两，这五块就是就是五百多了，够张哲和张冰儿活好长时间了。 张哲暗自想到，眼神不由的有些火热。 眼神火热不止是张哲，还有一头老黄牛。 老黄原本还比较乖巧，可当村长拿出小灵石后，老黄就牛眼瞪大成圆，牛嗥呼吸急促起伏，蓦然老黄张开一张牛嘴一口把村长手中小灵石尽数吞了下去。 除了村长和王寒水，其他人都惊呆了眼，老黄吃完灵石仰天长吼，好像被灼烧了一般，从身体里冒出灰蒙蒙的火焰，村长竟视火焰如无物，迅捷的在老黄身边移动，快若惊雷，只见数个身影在老黄身边浮现，。张哲离着很近，匆匆感知了一下，竟全是村长银色衣衫的身影，银茫茫一片，完全分辨不出老者真身所在。 不过片刻之间，村长就止住了身形，退到一侧。 老黄在火中待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张哲也从村长的讲述中知道了这是“镇灵术”。 张哲震撼之余，蓦然从怀里掏出那本《逍遥子游记》，大呼上当，暗道道 “这么简单的阵法都没有，村长的评价真是正确无误。” 张哲想要扔掉，又大感不舍，就匆匆塞进背囊，干脆做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老黄周身的火焰也熄灭了，显出身形来，原本有些臃肿的身体，壮硕起来，肌rou蓬勃，身高竟然拔高到丈许，四肢粗壮了许多，而且后背上还长着一双rou翼，头上的牛角粗如成人的股腿，而且角尖闪着寒光，显然锋利无比。 老黄这蠢货，搔首弄姿，一会抖抖翅膀，一会跺跺蹄，一会又平着头，作冲锋状，还时不时冲着张哲傻笑，好像再说。 “这回看到，你牛爷爷的英姿了吧！帅不帅，酷不酷，潇洒不潇洒？” 张哲被老黄无耻嘚瑟的神情弄的苦笑不得暗叹道 “还真是头蠢牛。” 只听一声甜美的惊呼 “好丑啊！” 王冰儿捂着嘴大叫道。周边的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张哲也心想道 “真是真知灼见！你瞧，那货腿是粗壮了很多，可前腿有水缸那么粗，后腿怎么才有水桶那般粗；翅膀到时翅膀，怎么灰不喇唧的，左边的翅膀还好，可右边的怎么像脱过水，怎么看都小一圈，而且不扇动的时候，还颤来颤去，整个一牛癫疯；牛角大小，形状还算对称，可怎么九曲十八弯，那么多沟沟弯弯，一个朝前，另一个竟朝后，也太南辕北辙啦，再配上那一身屎黄色，真是丑的无法言喻。” 村长好像料到大家的反应似的，说了声。 “大黄的的事，一会车上再说。” 村长说完牵着大黄就往前走去，其他们人面面相觑。 “等什么，还不快走！” 冰冷的声音，王寒水说完，朝着村长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他人连忙跟了上去。 走了没多远，一幢庄园映入眼帘。院舍颇有特色，院墙足有二丈高，房屋却只是平平的一层，大门与围墙等般高，最大的特色是院门特别宽大，左右算来足有三四丈宽。张哲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好像是村子的东边哨所，从很远就看到，门口站着俩村丁和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年轻人，显然已是恭候众人多时了，那灰色劲装的年轻人看着村长走近，恭敬行礼，问候道 “老师好，王叔好。” 王寒水不做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村长和蔼的笑道 “李怀，不用多礼，一切可准备好了？” “老师请随我来。” 李怀命两个村丁打开大门，带着村长一行人向院内走去，宽大的院子被一个东西塞的满满当当，通过其上盖的苫布可断定，是个方方长长的大物件。 村长和王寒水对视一眼，然后同时高高跃起一左一右拉扯苫布，巨大的苫布“绑”的一声坠地，可见分量不轻，这更显得两位武者的实力坚强。 孩子们完全被眼见的巨大物体吸引了，竟是一架巨型的马车，说是马车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型庄园，足有两三丈宽，长逾五丈，车厢用百炼铁打造，左右各开着七个窗户，车厢被漆成古铜色，表面还画着各色的五色灵纹。 靠近车厢都闻不到丝毫铁锈味，用手摸去，竟连灰尘都沾染。车轮足有水磨盘那么大，全用精钢打造，足有一尺多厚，车轴更是用百炼钢细致打磨而成。 “哇哇……” 张哲满心惊叹道 “这车简直是个碉堡啦！” 其他的孩子都跟张哲一样，满眼星星，满是惊叹不已。车边还摆着一副床铺般大小的鞍座，大黄看到那鞍座，面如死灰，如丧考妣般，刚才炫耀的劲瞬间化作泡影。 看着大黄的苦样，张哲兴奋劲也退了几分，可回头一想，这么大的车，大黄怎么能拉的动？细致一想车辙上的灵纹。 对啦！那些灵纹应该能够浮空降低重量，想透了这点，张哲也就不再理会老黄。 李怀帮着套上了鞍座，村长一声令下，大家鱼目混珠的进入了车厢，车厢从中间间隔开来两侧各七个房间，只有前边的两间房子有门。 “前边两间是茅厕和澡间，再后边是我和你们王叔的房间，后边的十间，你们可自由挑选。” 村长威严的声音传来，说完就下车去了。 众人欢呼的各自的房间，张哲挑了倒数第二排的一间，本来张哲想选的是最后的房间，可当他走到，却发现俩边都放了包，一间房里王冰儿正打开窗户往外看去，无奈下张哲回头再找，就只剩下倒数第二间了。张哲走到自己的房间，惊喜的发现床上铺着凉席，还有一床薄被。本来只带了两身换洗衣服和半袋麻饼的张哲，还担心睡觉问题，这倒好，全都迎刃而解了。 “一切都新的开始。” 张哲欢呼扑进自己的被窝。 张哲没有注意到刚才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王冰儿就回过来了头，朝张哲离开的身影瞪眼伸舌，做了个大鬼脸 “想跟我睡对门，没门！” 要是张哲知道王冰儿的想法一定大呼冤枉。 村长吩咐完那位灰色劲装的年轻人，登上车架，手指往前一挥。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