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不相帮
无得力助手可用、无管理才能、再加上匪徒起兵的污点,这三大致命缺陷虽然邹淮阳一直都很清楚,可却自欺欺人似的觉得这一切都能被改正。 无人可用,他就想尽办法想要笼络邢尧天。无管理才能,他就免除赋税,让百姓感觉有利可图,所以才入住瓦岗山。匪徒起兵污点过重,他就勒令手下的军事化管理,试图给人带来好印象。 可经邢尧天一番驳斥之后,邹淮阳也反应过来,这一切绝非这么轻易就可以改变的。 邹淮阳就好像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他有信心可以跟外敌分庭抗衡,但怎奈身上有三处致命伤。他本以为用狗皮膏药贴在伤口上,就可以暂时无忧,但说到底,只要真的动起手来,这三处伤口将会是他的致命缺陷。 见邹淮阳受到的打击过大,邢尧天只能叹道:“最好的结果就是,让翟让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而在一切还没有定局之前,邹门主可以带领你的军队投奔一个比较有可能争得天下的君主麾下,为其效命。说不定未来江山有定数之后,邹门主你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 邹淮阳绝望到极限,忽然感觉一股无名火起,冷冷说道:“你所说的君主,是指翟让吗?” 邢尧天道:“我以前觉得是,但从门主你这里得到一些消息之后,又觉得天下实在是太过混乱,更有很多隐世高手还未正式露面。现在就断言天下的归属,根本毫无意义,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说服力。” 邹淮阳挥手打断邢尧天的言语,摇头说道:“你不用再多说了,我现在明白了,你是来替翟让做说客的,否则你不会冒着被我盛怒之下杀死的危险,直斥我的痛处。翟让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十倍还不行吗?为何要帮他,而不帮我?” 邢尧天真是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关键邹淮阳和翟让之间,邢尧天确实希望翟让获得最后的胜利,所以邹淮阳这番话其实说到底并没有错。 不过此刻邢尧天真是矛盾得要命,只能无奈说道:“信不信由你,就算我帮你,我们也不是翟让的对手。而我与翟让有一段渊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即使不帮他,也不会投奔于你。邹门主,要杀你就杀吧,我绝无怨言。” 邹淮阳摇头道:“杀了你对我而言没任何好处,只是让我出出气而已。但我如果以这种方法来发泄心中不满,也证明了我非是什么做大事的人。你既然说不帮翟让,那么你的死活,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与其让我手下多一条冤魂,还不如多一个能喝酒攀谈的朋友。” 说着,邹淮阳回复了刚才面带微笑的样子,看来他被打击之后失去的信心,现在又找回来了。 可以看得出,邢尧天这番话对邹淮阳的影响很大,但并没有太过打乱他的计划。他依然会不服输的跟翟让一争长短,只不过这次知道自己的弱点之后,会更加谨慎和小心。虽然在邢尧天心里,觉得翟让赢的几率是九成九,但总感觉这邹淮阳也不是好惹的。 但既然作出承诺了,就应该遵守。邢尧天此刻确实不想再掺杂其中,因为本来也不怎么需要邢尧天的出现,翟让也可以轻松搞定这一切。 邢尧天现在最唏嘘的,就是邹淮阳这么一个人,若是在其他位置上,拥有一批值得信赖的兵将统治,那么一定是未来有资格争天下的人。只可惜有一代枭雄的气魄,却无此等运气,也只能感叹无奈二字。 这之后,邢尧天与邹淮阳不谈军国大事,只是喝酒以及闲聊。 说着,邹淮阳忽然想起一事,微微一笑道:“若我情报没错,你在龙泉学堂的时候,对我那干女儿翟茹,似乎颇有情意。虽然后来无疾而终,不过现在……” 邢尧天无奈叹道:“翟茹是个可怜的女孩,她被卷入这件事其中,也自身难保。” 邹淮阳笑道:“你以为我是故意扣留她的吗?其实我从没想过利用她来跟翟让斗,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真的很喜欢那丫头。我知道她在我面前是假意讨好我,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灵动可爱,很像很像我以前的妻子。” 说起来,邹淮阳面露向往的痴醉神色。 这一下可真的让邢尧天糊涂了,他说的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呢?如果是真的,那翟茹不就可以说走就走吗?如果是假的,那邹淮阳何须撒这么一个谎?
见邢尧天面露茫然,邹淮阳补充道:“本来翟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但她太担心自己父亲的事业。我曾经多番跟她解释,她不用留在这里做人质,但她似乎把我的话当做是反话,好像我一直在威胁她似的。久而久之,我也拿她没办法了。而且我本身就喜欢她,所以让她留在这里,我也很高兴。只不过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喜欢上了翟茹,仗着我的身份,多次对她进行死缠烂打。我本不想管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最后翟茹还是答应了他的追求。” 邢尧天想起翟茹曾经露出过的绝望神情,于是对这番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邹淮阳又道:“本来翟茹是不答应的,但后来我听说他们曾经卜过一次卦,那之后翟茹就同意了。虽然我对这件事了解不多,但却总觉得这期间有事发生……哎,不过我也没什么精力和时间去想这些了。尧天你如果喜欢,就暂时留在这里住着,顺便看看翟茹有否受到过什么委屈,比如是否被这兔崽子威胁过。我问她的话,她一定不会如实回答。但你如果去问,效果肯定不一样。虽然这么做有可能阻止我儿子的大婚,但……哎,麻烦,真是麻烦。” 说到最后,邹淮阳就开始疯狂的给自己灌酒,直到显出醉意,才出言让邢尧天离开。 从当铺出来之后,在大街上马车旁等待的四个人,全都围聚了上来。这其中刚刚醒来的杨公卿惊喜交加的问道:“怎么样,和门主谈得如何?我们以后是否要成为同伴?” 邢尧天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然后道:“我现在不算是邹门主的手下,只能算他的一个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