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禁制

    开阳如今能坦诚相待，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比白适渊孤独度过的五百年，好上太多。

    小桃和白适渊的到来，虽然给她带来了无限的改变，但开阳却为这改变真心地笑了。为她过去的命运，也为她曾经度过的精彩的每一日。

    两人的静谧中，小桃慢慢睁开眼睛。她的父母相对而坐，守在自己的身边，竟让这个小小的少女恍然回到了从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迟疑问道：“爹爹，我做梦了吗？我梦到阿娘了呢。”

    开阳心下一酸，走到她面前，让她仔细感受自己的气息，轻声道：“小桃不是做梦，我......阿娘真的回来了。”

    小桃一怔，看了一眼白适渊，见他点头，才歪头看她。

    许久，她笑了，笑得灿烂笑得开心，却也落下泪来：“我傻了，竟忘记阿娘又复活了......”

    开阳还为她而感伤，小桃却在落泪后就极快地反应过来，她兴奋起身来到白适渊和开阳中间，拉住两人的手，问道：“爹爹，你已经全部告诉阿娘了吗？”她看一眼开阳的脸色：“阿娘相信吗？”

    白适渊对着她笑，点头道：“自然。”

    眼前的少女鼻头红红的，闪烁着泪光直直看着母亲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这样的欲近还疏，让开阳的心钝痛，她为她拭泪，而后手臂慢慢张开，抱住了眼前的女孩儿。

    这是由她的血肉打造、出生的女儿，再陌生也好，开阳如何会忍心，让她伤心呢？

    先是呆呆地站着，而后小桃才像突破了五百年的生疏一样，缓缓埋首在母亲柔软的怀中。

    开阳的身体从僵硬到柔软，但当小桃真正埋首在她怀中，她能感觉，自己的全部灵魂似乎在此时重新在填满，在喟叹。

    好一会，小桃才红着脸，羞涩地放开开阳，蹭着她的手臂叫阿娘。

    白适渊在旁看着母女二人因一个拥抱而再次亲近，心中不由羡慕嫉妒起小桃来。他心底失笑，想了想，朝开阳递出一颗珠子，道：“这个明珠，应该放回你身上。”

    “这是......人鱼明珠？”因在魔界，明珠的灵光被掩去，但开阳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在白适渊记忆中出现过的人鱼明珠。

    这是白适渊和度春华定情之物，当年度春华陨落之时，由白适渊从她身上解下，一直带在身边。

    他没想到的是，还能有一日，能再将明珠放入她的掌中。

    开阳看他，白适渊垂眸，只是执着的将明珠递在她面前。

    白适渊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他在寄望，有朝一日，开阳能重新接受自己。

    开阳心中叹息，现在的她虽然对白适渊没有他记忆中的感情，但对这样深情的人，开阳也难得有了怜悯，她素白的指尖一动，将明珠收入掌中：“好，我收下。”

    两人手心相触的瞬间，白适渊只感觉一股暖流从指尖直冲心间，让他本被压抑平静的心都滚烫起来，成为一团乱麻。

    太久了，度春华离开太久了。仅是一点接触而已，就如同燎原的星火，让白适渊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叫嚣着将开阳再度拥入怀中，叫嚣着让她再也不能离开！

    可白适渊知道，这是错的。他不能这么做，他的意志再如何也好，他又怎能伤害他的春华呢？

    不动声色压下欲念，白适渊才抬头，将平静的自己展现在她们面前。

    知道开阳相信了他们，依然天真的小桃立刻开始谋划带她离开魔界：“到时候我们先带阿娘回医谷吧？鹿师伯看到阿娘肯定会哭出来的，嘿嘿！还有墨叔，阿娘也一定想见见......”畅想起他们一道回归，会引来多少知交好友的惊讶与关注。

    开阳安静听着，直到小桃停下，才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无法离开魔界。”

    听她这么一说，小桃立刻苦了脸，抓住开阳的手臂使劲摇晃：“为什么？阿娘难道还会不舍得这里吗？”

    开阳无奈摇头，以手为梳，轻轻抚平小桃翘起的碎发：“我身上有况暮留下的禁制，在魔界尚能自由活动，但一接近道魔结界，就会被他察知。”

    她既然生了离开魔界的想法，自然早就做好打算，因此才会在第一次出行是选了山城这一魔界边缘的城池。她刚来山城的时候就已试过，被况暮警觉，因而，当她此次再来时，身边就多了个监视她的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