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族败类
筑基丹的丹方，是修真界的稀罕之物，就算在上界仙域，筑基丹也是修士筑基的必备之物，毕竟天生拥有三脉者万中无一，寻常修士要领悟意境，便须借助丹药。 在下界化神圆满已是极致，碍于修士境界的局限，所以创造出来的丹方品质很差，当然，这是相较于仙域而言。 可即便这样，动辄也要卖出数万灵石的高价，因为任何丹师，想炼制出筑基丹，就必须将丹方悟透。 这不是简单的记牢，而是需如同参悟功法一般，把丹方上记载的各种药草，搭配的原理全部理解透彻。 更重要的是必须掌握丹方中，记载的炼制方法，包括各种药草熔炼的温度，先后融合的顺序，以及最后成丹时的火候。 参悟丹方的过程，依照丹师各自的悟性，以及对草木的理解程度不同，少则数月，长则数年。 因此所有丹师，都不可能只看一眼丹方，便能将其悟透，继而炼制出筑基丹，哪怕是明悟了法则的元婴修士，也不可能在得到丹方后，就直接炼制出丹药。 这是修真界的一个常识，思曼虽然不懂炼丹，道理却也明白，奈何任她想破了脑袋，也绝不会想到林凡拥有轮回果，这个天字第一号的作弊器。 等同于天道存在的天阶功法，林凡都能在瞬间悟透，区区一张筑基丹的丹方……实在不值一提。 按照林凡所说，是要借鉴其它的筑基丹方，在现有丹方的基础上，想出替代的几味药草，所以思曼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在思曼想来，别说林凡只想看一眼丹方，就算他真的要以丹方来炼制丹药，jiejie也会徇私送给弟弟参悟。 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看过了思曼递过来的两张丹方，林凡装模作样地思忖了半天。 见林凡陷入了沉思，思曼和小雨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两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盯在弟弟身上。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后，林凡一脸平静地站起来，向思曼深施一礼：“多谢jiejie成全。” 思曼笑着摆了摆手：“这对你有没有帮助？如果不够，jiejie再去族中，为你讨要其它的丹方。” 林凡摇了摇头，坐下来接着思考人生。思曼的提议虽好，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只需弄懂筑基丹的成丹原理，一张丹方足矣，看过一遍便已有了明悟，无须再看其它的丹方。 反正在苍岚大陆上，最顶级的丹方也就那样，林凡凭借化神圆满的境界，自创出来的新丹方，才是最优的搭配。 当然，能多出一张丹方作为参考，也算是锦上添花，至于思曼因为疼爱小弟，不惜再去族中索要丹方，只是关心则乱的表现。 现在林凡已经知道了炼制方法，也明晰了丹药中，为何会蕴含凝气成液的意境，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让思曼背后的家族对她起疑。 林凡此刻在思量的，是怎样改良丹方，提升丹药的效果还在其次，如何节约成本，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没法子，跟一条吝啬到极致的大黑龙，天天厮混在一起，林凡虽然还没有继承龙族的上古血脉，却已经继承了龙族贪财好色的优良品质。 凭借对草木的透彻了解，以及对市场行情的精准把握，只在顷刻间，林凡就算出了炼制老丹方上的筑基丹，需要多少成本。 普通凝气丹需要七味药草，成本是八块灵石左右，而经过林凡改良后，不但把主药五叶草换成了三叶草，还去掉了一味辅药，所以成本大幅降低，只需三块灵石便可买齐。 而一枚筑基丹当中，先不说蕴含的意境，光是里面的灵气，即相当于一百粒凝气丹。 因此，按照老丹方炼制一枚筑基丹，足足需要二十七味药草，而且有些还是中阶药草，远非炼制凝气丹所需的大路货可比。 林凡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发现如果按老丹方炼制，一枚筑基丹的成本需要灵石一千块！这还仅仅是成本，若再加上丹师炼制的费用，没有三千灵石根本拿不下来！ 因为越高级的丹药，炼制起来越难，所以丹师收取的加工费，也就翻着跟头往上涨。 丹师炼制凝气丹，除去成本还只赚一倍，而炼制筑基丹……可以想象，只赚两倍都算是客气的了。 难怪以逍遥派一个宗门的底蕴，也无法大量购买筑基丹，只能准备好炼丹的材料，去请其它门派的丹师炼制。 具体需要付出多少加工费，林凡不知道，但只看他如此得掌门师尊厚爱，也只被赏赐了三颗，可知筑基丹的珍贵。 其实林凡想多了，他是把炼制筑基丹的成本，以灵石量化了出来，实际上，筑基丹几乎所有修士都需要，而且还只能由元婴修士炼制，才能保证品质和成丹率。 所以筑基丹一直以来，都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只会由宗门赏赐给弟子，外间根本买不到。 就算偶尔有筑基丹流落到外界，也会被众多散修和妖修哄抢，在这处坊市中，曾有一枚筑基丹，拍出了五千灵石的高阶，其抢手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些情况林凡不知道，他只算出了大概的价格，当即就脸色一黑：“这也……太——贵——啦——！”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吼出这句话，林凡的面目顿时变得极其狰狞。 看到弟弟这副模样，思曼和小雨都以为两张丹方，对林凡来说根本不够。 两女交换了一下视线，思曼没有半点犹豫，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小雨便接过姑姑的令牌，起身往楼下走去，不禁让林凡愕然一呆：“小雨，你这是……” “两张丹方不够你就直说，族中还有呢，只是姑姑没有带着身上，我这就回去拿，你等我一下，最多半天我就回来了。” 感受到两女对他的真情厚意，林凡心头一暖，连忙拦住了小雨：“不是这个原因啊，jiejie，我已经想到替代的药草了，不过……” 思曼还来不及开口，小雨便急急追问：“不过什么？” 她们的一颗芳心，已经完全放在了弟弟身上，可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随林凡的情绪变化而动。 “不过我想出来的药草，有一些是生长在海底，就算坊市中有得出售，价格也很贵，所以我怕师傅不认可。” 见林凡担心的是这个问题，两女随即恍然：人族修士炼丹，都是以生长在陆地上的药草为主，因为没有哪一个种族，会让需要的资源掌控在异族手上。 林凡的师尊是人族修士，所以老家伙持有的丹方，必定也是以陆生药草为主。 那等大能创出来的丹方，可供林凡改进的空间，定然极为有限，因此他要想出替代的药草，就只能在海生药草上面做文章。 想明白了这点，两女先是惊叹于林凡的草木造诣之深，以及他思维的开阔，但随即又愕然相视，爆发出哄堂大笑。 小雨更是笑得直抽抽，趴在思曼背上身形一阵扭曲，差点又现出原形：“小林子，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倒蠢笨起来了？海底生长的药草……你忘了jiejie是哪一族的了？” 其实，关于这一点，聪明如林凡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他之前结交海族，本意就在这里。 但在敖霸的谆谆教导下，林凡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有时候装傻充愣，方能体现出对方的聪明，让他在洋洋得意中，被卖掉了还在美滋滋地帮你数钱。 林凡愕然一呆，随即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满脸通红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姐，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那我回去请教师傅后，给你开个单子来，你帮我去弄好不好？” 思曼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点了点头：“放心吧，如果你师尊需要，他老人家所有的海药，八宝斋全包了。” 顿了一顿，又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林霸，你回去跟师尊商量商量，海族很缺筑基丹，如果真能按你的丹方炼出丹药，能不能卖给海族一些？” 苍岚星有七成面积是海域，可知海族的数量何其之多，但海族又天生不能炼丹，以至于很多修士被卡在凝气境圆满，无法感悟意境成功筑基。 其实这也是人族一直以来有意为之，所有宗门早已达成了共识，要严格控制筑基丹流往海族。 因为一旦海族拥有了大量筑基丹，就能催生出大批筑基修士，甚至威胁到人族在此界的统治地位。 可以预见，海族凭借数量优势，在此基础上能诞生出多少金丹？多少元婴？所以，严格把控海族的高阶修士数量，在苍岚界被奉为人族的最高宗旨。 但这对林凡来说，关他什么事？这孩子在乎的，只有思曼与小雨对他的好。 完成了所有的既定计划，林凡满心愉悦，笑眯眯地点头应承，答应回去跟师傅商量。 却忽听从识海当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林凡，你可知道，若真将大批筑基丹卖给海族，与背叛人族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