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气死老夫了
明白了如今的极限在哪里，林凡低头思忖片刻，抬手又描绘了一个阵法，正是以黄阶下品的控火功法为基础，构建的最为简单的聚火法阵。 这个阵法聚拢过来的火元素，只是零零散散星星点点，与之前那座完全没得比，更别提龙老绘制的顶级阵图了，那座法阵吸引的火元素可是蜂拥而至。 达到了龙老的要求后，林凡挥手消散了阵法，心满意足地吁出一口气，随即嗑下一粒筑基丹开始浇灌剑胚。他当然不会将全部实力展现出来，隐藏真正的底牌是一个原因，况且吓坏了老人家于心何安？ 次日清晨，一边修炼一边回味龙老阵图的林凡，识海中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凡儿，还不速来迎接为师？” 林凡睁开眼睛咧嘴一笑：对哦，第二个月的第一天，该是二师傅教小爷炼丹的日子了。连忙起身向门口蹿去，在石门打开的同时便已跪倒在地：“弟子拜见师尊。” 樊晓竹面带笑意缓步而入，以法力扶起林凡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举动显得很是自然，几乎与樊婆婆如出一辙，好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这段时间跟申老头研习阵法，可有什么收获？” 抬手抠了抠鼻头，林凡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小有心得吧。” 见徒弟没有半点谦虚的意思，樊晓竹哈哈大笑，因为以林凡的天资，他如果敢说“小有心得”，可知是大有收获。 另外申宏泰对弟子的修行不闻不问，只顾带着三个惹祸精到处乱逛，也从侧面说明他对林凡极为满意，否则哪来的心情遛狗？ “凡儿，听晓兰说，你尚在凝气境便已有志投身丹道？可见你与为师确是有缘，既然她已经给了你一个丹炉，你就先用着吧，这个丹炉本也是为师送她的。” 背负双手领先而行，樊晓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座新构筑的洞府：“不错，老申对你还算是用心……嗯？” 最后这个疑问，自然是因为樊宗主发现，洞府竟是五芒星结构，不由兴起了与申宏泰相同的念头，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径直走到大厅上首处落座，弟子则盘膝坐在地上，摆出了虚心求教的姿态。 于是，有师尊手把手亲自教导的好处，再一次于樊晓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奇宗和丹宗的两位宗主，之前都没有收过徒弟，人到晚年得遇林凡，自然是把他当作衣钵传人培养。 因此樊晓竹也跟申宏泰一样，从人族发展出炼丹术的起源讲起，把为何要炼制丹药，如何能炼出丹药，以及成丹的基本原理，极为系统详细地一一向徒弟阐明。 对于这些入门知识，林凡只从花五块灵石买来的那本小抄里，了解过一星半点，而樊晓竹却是将他在炼丹一道，浸yin数百年的心得和盘托出，两相比较根本是天差地远。 在魔兽山脉中经历过噬山蚯的事情，林凡早已明白了打牢基础的重要性，知道如今虽然能够炼制筑基丹，但并不代表已经掌握了丹道，甚至可以说，他对丹道的理解极为肤浅。 若非借助轮回果取巧，林凡别说炼制出丹药，能否悟透草木经还在两说，如同他在轮回前，瞬发法术完全是作弊，自身对法则的感悟程度低得可怜。 林凡如果破碎虚空飞升仙域，到了需要靠感悟天道才能继续进阶时，他当场就会哭死，因为轮回果只是等同于天道的存在，虽然能让主人明悟一切自然法则，却对参悟天道的本源法则毫无帮助。 由于之前林凡从未认真感悟过法则，必然导致其法则根基极其脆弱，在这种情况下，想参悟更加深奥的天道本源，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关于这一点，敖霸其实早已提醒过他。 所以今生知晓了轮回果的逆天功效，又明白了前世的自大有多么可笑，更在洞悉了脑脉的真正作用后，林凡已开始抛开作弊器自行感悟，天道之下的各种法则，力求为日后展翅高飞夯实根基。 这世间本就是一理通百理明，万变不离其宗，既然林凡已经把接触过的自然法则，都理顺成线团扔进了化神识海里，如今对重温这些看似浅显的基础知识，当然没有半分抵触的心理。 否则他当下已经掌握了中级法阵，怎还会跑去阵道一脉的书库中，把所有文献再翻看一遍？ 樊晓竹这一次授徒，也足足讲了五天五夜，直到第六日清晨，才看着林凡亮如星辰的大眼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炼丹术博大精深，参悟的难度丝毫不逊于研习阵法，所以樊宗主的本意，是只要林凡出现心神疲累的症状，便立刻停止讲述，留待徒弟日后慢慢消化。 谁成想此子竟越听越精神，越听越兴奋，兴致盎然地看着师尊，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怎不令樊晓竹倍感欣慰？ “好了，贪多嚼不烂，这次为师先讲这么多，能领会多少全看你悟性如何。待你明悟了成丹的基本原理，掌握了这些低阶药草的特性后，为师再教你如何炼制丹药。” 没错，樊晓竹除了为林凡灌输炼丹的基础知识，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讲解草木经，并且涉及的全是炼制诸如辟谷丹、大力丸之类丹药的常用低阶药草。 在二师傅认知当中，一名初涉丹道的门外汉，要弄懂成丹的原理便需历时一年，想吃透草木经上的一成药草，则至少非十年之功不可。 这可不是熟记药草的外观、生长地、药性等等那么简单，而是要将各类药草，彼此间相生相克的关系全部掌握，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以樊晓竹这位丹道大能，精研草木数百年的功底，也只掌握了不到七成，毕竟每多悟透一成药草，所需的时间都呈几何倍数增长。 这点其实很好理解，搞懂两种药草容易，而再添加一味，便会与前两种又互相产生影响，三者间的关联远比两种复杂得多，绝不是二加一那么简单。 更何况药草的种类数以万计，因此参悟草木经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一名化神修士穷其毕生精力，也不可能将草木经完全悟透，这其中还不包括海生草药。 由于人族不可能以海药为主，大规模炼制丹药，所以丹师们都是先把陆生草药悟透后，才会将多余的精力用来琢磨海药，借以提升自身的丹道造诣。 呃……当然那位轮回果的主人除外，若非坊市中公开出售的草木书籍里，没有高阶药草以及灵药的记载，恐怕只要是下界生长的药草，就没有这货不能拿来炼丹的。 但这事樊晓竹不知道，因此他现阶段向林凡讲解的，都是最常用的陆生低阶药草，想以最快的速度引领弟子入门，先炼制出辟谷丹，然后再循序渐进，慢慢涉猎中阶以及高阶草药。 反正参悟草木经，师尊也帮不上更多的忙，只能靠林凡自己以时间累积，毕竟连樊宗主也从未奢望，能完全将其悟透。 所以樊晓竹最大的愿望，就是林凡能掌握他已经教授的这一成药草，继而按图索骥，依照现有丹方炼制出辟谷丹，便已别无所求。当然了，以弟子的卓越天资，能在筑基境炼制出凝气丹更好。 任这位师尊对徒弟期望再高，也绝不会料到，林凡不仅早已掌握了所有的低阶和中阶药草，并且现在即能炼制出极品的筑基丹。 林凡之所以拜入丹宗，一来是掩盖他已能炼丹的事情；二来也想在已经掌握的草木知识里，加入高阶草药的内容，完善化神识海里的草木经；第三嘛……便是觊觎超级宗门里才有的秘传丹方了。 当然，林凡最大的目的还是借此打牢基础，免得对炼丹的理解如同对法则的领悟，成为海市蜃楼一般的无根浮萍。 因此樊宗主此番授课，实际上林凡感兴趣只有第一部分，若论对草木的了解程度，师尊尚不及弟子的十分之一，他做出这副认真倾听的表情，不过是尽点孝心，博师傅一笑而已。 见寿眉老头果然越讲越起劲，啰嗦了五天后终于告一段落，林凡皱着眉头苦着小脸，很是为难地看着樊晓竹：“师尊，光听您讲过一遍，弟子记不住啊。” 樊晓竹微微一笑：“无妨，草木一道本就博大精深，是为炼丹的根本，哪能听为师教授一遍即全部掌握？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林凡挠着头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师尊，不如您赏赐弟子一块丹宗的令牌吧，普通弟子持有的那种就行，这样弟子就能去丹宗参悟草木经了。” 闻听此言，樊宗主愕然一愣：“怎么，申老头没有赐予你亲传弟子令牌？” “给了呀，可这块是奇宗的令牌，怎能去丹宗翻阅……”一边说着，林凡掏出那块金色令牌，拿在手里摩挲起来。 “你蠢啊！持有此物，苍岚宗的所有功法你都能参悟！唉……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在有些事情上面如此不开窍，真真是气死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