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音乐发廊
估计是因为我们都很惧怕董雪丽的缘故。 所以一见她,众人就都很识趣的变得正经了起来,等董雪丽拿着吉他上台后,身旁的杜杰才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她要是去当歌星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实力派的天后级的人物!” 我不反对杜杰对董雪丽的这句称赞。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那晚我听过董雪丽的歌声,她唱的的确不错。 说起唱歌,我就不免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莎莎,说句实话,轮唱歌的实力她不比董雪丽差,长得也不分伯仲,只不过,比起董雪丽那婀娜多姿的高挑身材,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莎莎,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莎莎是个先天性右腿残缺的人,她大学学的就是音乐专业。 所以唱歌很好听。 以前听杜杰说过,莎莎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歌手,所以为了帮莎莎完成她的愿望,杜杰就筹建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乐队,在不同的酒吧里驻唱。他们已经这样漂泊了七八年,去过很多地方,在杭州G 酒吧驻唱了一段时间后,遇见了钱东东,所以便来了宁波。 “现在这家酒吧的名字归你管了,我个人提议,你能不能把名字改了?”喝了一杯红色的葡萄果酒的杜杰,放下酒杯,看了看酒吧大厅中LED上显示的酒吧名字后,对我说:“森林狼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土了,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还是换了比较好!” “这个,得跟钱东东商量。”我说。 其实,杜杰不说我也一直都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不好听。 但是钱东东跟我说过这个酒吧名字的由来,他以前当过兵,网名就叫做森林狼,森林狼的这个网名是韩雅琴给他起的,所以分手后,开了酒吧的钱东东,就把他们当初的网名,用来当做了酒吧的名字,寓意不是在于好听,而是为了纪念他们的感情。 我之前也跟钱东东说过这个问题,听完他说的之后我就没再提。 毕竟,一个人再坏,他的心里某个角落也是干净的,我想对于钱东东这样游弋花丛,早已迷失了自己的人来说,这个酒吧,或许就是他内心深处那片净土了吧? 说起钱东东,他走了也有一个星期了,想想,这一个星期也没怎么跟他联系,就前天晚上在微信上问他到哪了,他回了句在去往茶马古道的路上,就没再回我。所以他目前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只能猜个大体的位置。 我以前去过茶马古道,一般去茶马古道的人都会选择从康定出发。虽然茶马古道有两条,但是根据常人的避远就近的逻辑来看,他肯定不会选择去云南那边,从普洱之乡出发。 所以我想,钱东东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康定那边。 “你说,改个什么名字好听?”我掏出手机给钱东东发了个消息,说了一下关于改名的事后,望着杜杰问道。 “这个,你倒是难住我了,虽然我去的酒吧很多,可是名字这样的事,还真不是我拿手的,再说了,现在好听一点儿的名字都被人用了,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杜杰,说完就把目光落向了乐音台。 那边的董雪丽跟莎莎两个人,已经上了台。 正在调试各自手中的吉他。 “你真幸福!”看了看穿着一身小西装的莎莎那张可爱的鹅蛋脸后,我由衷的对杜杰说:“看着你们这么多年,依旧如胶似膝,真让人羡慕!”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在感慨,要是莎莎不是天生就残疾的话,她也是个漂亮的美人胚子。 加上她冰雪聪明,我想生活一定会比现在要好很多。 “我的确是很幸福,不过你知道,这幸福的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吗?”杜杰神情的看了一眼台上的莎莎,然后拍了拍他那条装有假肢的左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我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所以喝了一口酒后,深深呼吸了一下的杜杰,跟我讲起了他跟莎莎的过去。我这才知道,原来,杜杰最初的恋人,不是莎莎。莎莎只是一个一直仰慕他的女孩。他们是邻居,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是由于莎莎先天性残疾,杜杰的家人因此不怎么待见莎莎。 当杜杰的父母知道莎莎杜杰谈恋爱的事后,就搬离了他们以前的家,换了一座城市。 杜杰说,以前他没残疾的时候,以他那风流倜傥的长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少女,因此,在搬离了他们原来的家后杜杰也曾风流过一段时间。也曾深深的伤过莎莎的心,最终,莎莎的不离不弃,让杜杰悬崖勒马,两个人一起私奔去了北京。 那个时候,莎莎还在北京的一家音乐学院学音乐,杜杰也爱唱歌,所以莎莎就把自己学的都悉数交给了杜杰。爱情,有时候就像是一个人的命运,总是那多舛,他们在北京不到两年,杜杰的父母就找上门,并且对莎莎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然后气势汹汹的把杜杰给拉走了。 就在杜杰的父母把杜杰带走的途中,他跳车,杜杰的残疾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在自己残疾后,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常人不能体会到的一面,也因此更加的珍惜他跟莎莎之间的感情。 听完杜杰的话,我在他的语气和他那闪烁的眼神中,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完,应该说,他没有刻意的去说残疾后的事情。他不说,我也能想到,在这个社会,像他们这样的群体,是一个存在着一些争议的人群。 并不是所有的残疾人,都像杜杰他们这样有着梦想和追求。 许多的残疾人,经常做些让人憎恨的事,比如偷盗和抢劫,因为我们国家的法律,对残疾人比较包容,因此很多残疾人就仗着自己享有一定的法律保护,故而为所欲为。除此外,我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对残疾人群也有着相当大的歧视。 所以一个人残疾后,最大的痛苦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理。 因为,要承受太多的异样的目光和这个社会的冷漠,所以他们的内心,才是最痛苦的。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谈话间,音乐台上的董雪丽,唱起了许茹芸演唱的经典老歌‘独角戏’。
听着音响里董雪丽那沙哑忧郁的声音和这首歌的歌词,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涟漪。 不光是我,在场的差不多百来个,平时都喜欢在这音乐厅里听歌喝酒的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大同小异,都带着一丝悲伤一丝回忆。 怪不得,书上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动物。 复杂到了一句话,一个人,一个地方,一首歌,一个旋律,一个风景,甚至,偶尔一丝不经意的想起,都能把一个人带入到复杂的心境中。所以人的情绪也就跟着阴晴不定。 “我说哥们,你头发这么长,要不改天到我店里去,我给你弄个发型怎么样?”在我充满惆怅和感慨的时候,早就听惯了这些情歌的杜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跟莎莎开了个理发店,就在董雪丽住的小区外,刚开业没多久,有空来坐坐!” 理发店? 杜杰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我很难把他这样的人,跟理发师联系起来。 “你们不唱歌了?”诧异的我,下意识的问道。 “唱,当然要唱,我们白天管理理发店,晚上来这里唱歌啊!”杜杰笑了笑,答道:“还有啊,我的理发店,可是很有特色的,是宁波唯一一家音乐理发厅!”杜杰说完,脸上就露出了一脸的自豪。 然后,他在我的诧异中,给我讲了一下他的理发店的一些事。 原来他们这个乐队的人太多,又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开销一天比一天大,他们在酒吧驻唱,每天就四个小时,有打量的空余时间被浪费。杜杰学过美容美发,所以他们一合计,在盛世天城二期对面的一期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一家名叫做‘以爱之名’的音乐理发店。 “等我有空,我一定会去捧场,到时候记得给我整个帅一点儿的发型!”听完杜杰的话,我理了理我那挡住眼睛的长发,对杜杰戏谑的说道:“要是剪得不好的话,我可是不给钱的!”说完,我又把头发放下来,挡住我的左眼。 说起来,我的确该换个发型了,因为我已经有半年没去理发了。 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