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转眼间，已近十月，康熙再次巡幸永定河，太子监国，其余成年的阿哥尽皆随行。 素月坐在马车上，看着胤禛跟老十三一起，胤禩和老九，老十，老十四一起，两人互不说话，让素月心里一阵难过，大阿哥匆匆从素月马车旁过去，扫了素月一眼，似乎有话想说，素月放下帘子，不想再看，她无话可说。 “停”马车突然停下，李德全打帘道“素月，万岁爷传召” 素月整整衣衫，下了马车，感觉到几股视线，素月抬眸，看着胤禛，胤禩含笑的眼神微微一笑，而后看着大阿哥望着她，素月快步的上了龙撵。 “怎么了？看你不太高兴”素月刚上龙撵，康熙就问道。 素月一愣，回“万岁爷若是少给素月几分折子，素月就高兴了” 康熙大笑道“你到是惯会讲条件” 素月不语，康熙敛了笑，将手边的折子推给素月说“朕今日有些乏了，你抓紧看看，捡些重要的说给朕听” 素月将折子拿来打开，折子上已经有过批复，看字迹不像是康熙，素月知道，这些大概是太子监国的誊抄折子，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十月的天，出了紫禁城已经凉风徐徐，永定河因为康熙钦定方案，工程尽皆进行顺利，也让康熙展颜，封赏了好些人。 当夜行宫，素月正在收拾东西，康熙此行巡视永定河已经告一段落，大概这两天就会启程回京，素月得了闲，正好摆弄自己给嘟嘟，绵绵买的小玩意。 “素月”胤禵背手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素月手一僵，没敢想胤禵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来找她，只好转身行礼“奴婢给大阿哥请安” “我能和你谈谈吗？”胤禵进门，口气软了许多，称呼也变了。 素月叹气，给胤禵倒了茶，恭敬的站在一边。 “你坐下吧”胤禵猛地灌了一杯茶，当酒来壮胆。 素月也不矫情，施施然的坐下，等着胤禵开口。 “素月，我额娘是做的不对，我代她跟你道歉，我并不是希望你放过我，只是···”胤禵顿了顿。 素月拿眼瞧着胤禵，心中也有几分愧疚，惠妃的事情自然让素月恨毒了，可是这一切与胤禵无关，为了打击惠妃，她的确说了太多伤害胤禵的话，可是只要一想起小利子遭遇的一切，素月就没办法不心狠。 “其实我知道我额娘，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加上我不给她长脸，她才会变成这样，素月，我并不求你放过我，只是希望你看在她也是可怜人的份上，饶了她”胤禵一口气说完，显然轻松了许多。 素月有些愣了，胤禵给她的印象是莽撞，急功近利，甚至有些蠢，可是能说出这番话，有这样的气度，真是素月做梦也没想到的。 “大阿哥应该知道，奴婢那日的话纯粹是气话，奴婢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何况惠妃娘娘还是主子，奴婢根本不能怎么样”素月软了心，话也自然软了。 “不，素月，我早已经明白了，名分这个东西其实并不要紧，我也知道，你说得出，定然能做得到，皇阿玛···”胤禵有些急切，话说的有些快，险险的才收住口。 素月心中笑了出来，看来本性难移还是很正确的话，不过她即便对胤禵心有不忍，她也不会答应胤禵的要求，因为比起结果，最难熬的是过程，惠妃必须付出代价，这将是一段最漫长的煎熬。 “大阿哥，天色已晚，奴婢实在不便与大阿哥秉烛夜谈，大阿哥请回吧”素月站起身，恭敬的行礼。 胤禵还想说话，可是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只好不情不愿的离开。 素月看着胤禵的背影幽幽叹气，其实胤禵是个好孩子，只是惠妃野心太大，终究害了自己儿子。 胤禵刚离开，贵安提着灯笼急匆匆的跑了来。 素月看着贵安的样子，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就散了，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素月，你还笑，大事不好了”贵安拉着素月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万岁爷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了怒，这会在行在等你” 素月扯开贵安的手，瞪了贵安一眼“急吼吼的拉着我乱跑，不怕你师父责罚啊” 贵安显然很着急，哪顾得那些，道“还什么礼不礼的，你可快些吧，我师傅可还在那顶着呢？” 素月小跑的跟着贵安，心思千回百转，永定河的事情发展很好，绝不会出什么大事，太子监国的折子，素月看过，虽不出彩，却中规中矩，想必索额图是不会让太子出什么事的，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康熙大怒呢？素月想了好久也毫无头绪，只好放弃，准备见招拆招。 贵安领着素月到门口就停下了，素月整了整衣衫，独自走了进去。 屋里气氛凝重，康熙坐在那怒气未消，李德全站在康熙身后朝素月眨眼，素月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忙上前行礼。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素月没敢如以往自个站起来。 “来，看看这个”康熙招手让素月过去，递给素月一份折子。 素月打开一看，猛地跪在地上。 “来，告诉朕，这些都是什么”康熙喜怒不辨，拿着折子一份份的砸在素月身上，散落一地。 素月抬头看了一眼散落开的折子，上面记载着她夜会太子，但是并不详细，素月心中松了口气，低下头，其它的不用看素月也知道是什么，她这辈子，除了自己灵魂不是这的这件事，瞒着康熙的也就那几件事，她记得很清楚。 “给朕说啊，这些是什么？”康熙揉着手，冷冷的问。 素月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朕若是不问，你是不是准备瞒朕一辈子”康熙又问。 “回万岁爷，奴婢是想一辈子不说”素月很坦诚，她也想过跟康熙坦白的，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并不好受，可是素月开不了口。 “好啊，真是好啊，朕教的好徒弟，朕宠的人，真是给朕长脸”康熙气急，拿起手边的折子朝素月丢过去，折子菱角刚好打在素月光洁的额头上，划拉出一道口子。 素月也不管，低着头，等着康熙训示，她的确辜负了康熙，她曾经答应过，绝不会跟康熙耍心眼，如今这些话都被她吃了，她无话可说。 “既然你没话跟朕说，朕成全你，素月降为宫女，回京后，打入冷宫”康熙冷冷的说话，不喜不怒。 “万岁爷，求万岁爷开恩”李德全跪地求情。 素月伏地谢恩“奴婢谢万岁爷隆恩” “滚”康熙一吼，李德全要出口的话直接被吓了回去。 素月起身，慢慢的退出房间。 贵安守在门口，看着素月出来，苦着一张脸，素月微微笑笑，让贵安安心，一个人朝着住处走去。 当初瞒着康熙的时候，素月就知道后果了，那是康熙对她的底线，她踩了线，不能怪康熙无情，只怪自己太爱惹事了。 第二日一早，素月就被人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探望，包括胤禛，胤禩，而素月被降职的消息也传遍了行在，多少人在背后大笑，不过素月都看不到。 不是第一次被软禁了，素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每天看书，睡觉，过得很惬意。 康熙巡视永定河告一段落，起銮回京。 素月被押在马车内，有侍卫宫女看守，走在最后，随銮回京。 途中銮驾休息，素月打开帘子看了一下，一匹快马极快的跑过去，让素月吃了一鼻子灰，素月看着像是京城急件，放下帘子咳嗽。 还不等素月收拾好自己，贵安一脸焦急的掀开车帘“素月，小公子出痘了” 素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公子是绵绵，一把推开身边的宫女，问“什么时候，万岁爷呢？” 贵安回“五日前，万岁爷让四爷陪你快马回京” 素月跳下马车，看着胤禛骑马而来，还牵着马，素月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翻身上马。 “素月，去跟万岁爷辞行”贵安极快的抢过马绳，控制住素月的马。 素月打马回头，到康熙銮驾前，看着康熙掀开帘子，忙骑马过去。 “快走吧，带上肖佑”康熙说完，深深的看了素月一眼，放下帘子。 素月鼻头一酸，看着骑马而来的肖佑，扬鞭策马。